“忘记了, 你好像没有什么痛觉。”唐戎将刀变回了丝带,缠在手腕上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嘴角诡异地挑了起来, “你不是最喜欢用腐蚀虫吗, 那就尝一尝腐蚀虫的滋味儿如何,我想从身体里逐渐掏空, 不至于也没有痛觉吧。”

  “莫尔斯,”唐戎回过头来, 笑容里带着死亡的甜腻, “你觉得呢?”

  莫尔斯眉头一挑, “如你所愿。”

  眼看着莫尔斯将一个装有腐蚀虫的盒子递给唐戎,风暮染这才明白,其实莫尔斯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江鹤一, 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腐蚀虫。

  不得不说, 这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风暮染眼皮跳了跳, “等等。”

  唐戎接过腐蚀虫的手顿住, 目光转向他,“怎么了?”

  “我们没有必要让自己的手上沾上鲜血。”风暮染劝阻道,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相信他们一定会给出最公正的审判。”

  “警察?”唐戎的笑容冷下来,“你报的警?”

  风暮染点点头, “来之前, 我就报了警, 因为怕……”

  “怕我会杀了他?”唐戎嗤笑一声。

  “唐戎, 为了这种人, 真的没有必要。”风暮染近乎恳求道。

  唐戎看了他半晌, 还是接过了莫尔斯手中的腐蚀虫,“风暮染,我可以把他交给警察,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真可惜,还有我的那份儿呢……”莫尔斯脸上是无限的惋惜,但是嘴角那一抹嗜血的笑却也代表着,唐戎所做的事情触及到了他的某个爽点,即使自己不能亲手手刃了眼前这个败类,但是看着唐戎折磨他,似乎要比他自己亲手去做,要更让他快乐。

  变态……

  风暮染暗暗在心里这么说。

  江鹤一见唐戎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样子,索性也不再退后,而是疯了一般朝着唐戎扑过来,想打翻他手中的腐蚀虫,让唐戎成为它们的养料。

  哪知唐戎早就对他有所防备,一侧身,让他扑了个空。

  江鹤一的下颚被人钳住,一整盒腐蚀虫从他的嘴里被灌入,迅速钻进了他的脏腑之中。

  顷刻间,江鹤一只觉得身体里奇痒难耐,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腐蚀虫正在他的体内安家造窝呢。

  “你的体内有那么多的干细胞,应该可以供它们生活很久,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莫尔斯抬手打了个响指,外面的喧哗声继续响起。

  他躬身朝着唐戎伸出手,像一个要请公主跟他跳一支舞的王子。

  唐戎将手放进他的手心,借着他的力站起身,脚下晃了晃,跌进莫尔斯的怀里。

  他抓着莫尔斯的衣服,闭上眼睛忍着眩晕,“走吧。”

  风暮染打开门,他们一迈出去,就直接进了唐戎的公寓。

  原本以为报完仇他会有大仇得报的痛快之感,但是强烈的眩晕让他半点愉悦的心思都没有,便任由莫尔斯将他腾空抱起来,上了楼。

  “累了吧,休息一下。”莫尔斯将他轻柔地放到床上,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却久久不愿离开。

  唐戎一把将贴在他脑门子上的脸推开,“离我远点儿。”

  “怎么了?”莫尔斯突然想起江鹤一那对他亲昵的模样,便笑了笑,“吃醋了?”

  “为什么不让江鹤一把话说完?”唐戎质问道。

  “只不过是胡言乱语,听那些做什么。”莫尔斯抬手轻抚上他贴着纱布的伤口。

  唐戎不想和他争吵,便转过身去,“如果有一天,你像江鹤一一样欺骗我,我也会千方百计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

  莫尔斯沉默良久,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唐戎正想愤恨地转过身去抓住他的衣领给他一巴掌,身体却僵住,因为他口袋里的车票突然开始微微发热,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这一次怎么这么快?”他掏出那张闪着光的车票。

  莫尔斯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唐戎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为列车长的莫尔斯也没想料想到这次的时间为什么这么短。

  唐戎的心里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从莫尔斯的身上就能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而这些不寻常的事情,似乎也预示着死亡世界在发生着什么他们不知道变化。

  而这……也意味着他们通关存活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他正想问清楚莫尔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风暮染就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进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么有敲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江鹤一……江鹤一逃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莫尔斯猛地起身,厉声询问:“你说什么?”

  “警察去医院的时侯没有抓到江鹤一。”风暮染说道。

  “怎么会没有抓到?他明明已经那样了,怎么可能……”唐戎面色一变,“难道他还有其他同伙?”

  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江鹤一的逃跑让事情陷入了一种极其不可控的局面,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现在车站马上就要开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他。”风暮染满脸歉意,“对不起,早知道这样……”

  “怪不得你。”唐戎打断他,“说不定这一次提前开站,和他有关。”

  这话一出,莫尔斯原本就阴沉的表情,立马像是冻结了一般,蒙上了一层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按理还说,退休员工是不能再一次重回岗位的。”莫尔斯的声音就像是地狱深渊里来自死神的召唤,听得风暮染头皮一阵发麻。

  “不论怎么样,去了就知道了。”唐戎说道。

  很快,他们就又到了永安车站,唐戎的伤还没好,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这次的人格外的多,几乎已经到了人挤人的地步,熙熙攘攘的人群将他们冲散。

  莫尔斯需要主持,所以到车站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车顶上。

  唐戎在人群里看到莫尔斯的眼睛在扫视整片人海,想找到他,他便高举起手冲他挥了挥。

  看到他后,莫尔斯冲他一颔首,这才开始和往常一样主持。

  “各位亲爱的乘客,我还真是没想到这次的车站人会这么多,说起来这是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毕竟一想到你们都会死在不同的站点,我几乎就能听到金钱的悦耳的响声了。”

  莫尔斯的眼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唐戎却从中看到了一丝不耐。每一次的这种环节,莫尔斯都会乐在其中,享受所有人的恐惧和战栗。但是今天的莫尔斯,好像只是在完成KPI,丝毫没有享受的感觉。

  “唐戎。”风暮染从人群中挤过来,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人群稀疏一点的地方拉。

  人一多,空气就有点稀薄,而且还夹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唐戎被挤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被风暮染拉出来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嗨。”风暮染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面色苍白,正是上一站遇到的景笛。

  “哦,忘了你说,”风暮染有些抱歉,“上一站你上车后就找不到你人了,当时他伤的很重,我又不放心将他一个人丢着不管,于是就私自和他交换了代码组了队,想着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找到他……”

  唐戎扯出一个憔悴的笑,伸出手来,“欢迎加入。”

  景笛也笑了笑,两个单看面色就知道身体有大碍的人握了握手,到更像是两个惺惺相惜的人。

  没一会,车门就已经打开了,所有人疯了一样往车里冲,甚至冲的过程中有些人跌倒了,还没有到站点,就已经被活活踩死了。

  只不过这里的人对死亡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一个个麻木地踩着他们的尸体上了车,稍微有点儿人性的还会特意绕着走。

  本来这些人拼了命地想冲上车,只是为了得到车上的道具,但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这一站并没有道具,也没有提示说在站点寻找道具。

  满满一车厢的人,没有拿到一个道具,虽然也不一定能拿到道具,但是丧气的氛围是能传染的,很快,整个车厢里的气压都低沉起来。

  乌泱泱的一片人头,空气稀薄得让唐戎头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起来,他无所事事地靠在车门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黑暗,以及偶尔从窗口略过的鬼影,一脸平静。

  景笛的伤有点严重,当时被从胸口贯穿,虽然出了站伤口会有50%-80%的恢复,但是伤及性命的程度,一般来说就算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恢复,剩下的部分想要彻底恢复,还是相当慢的。

  所以这一站他们带着伤会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

  唐戎想了想,虽然和景笛只有一站的交情,但是上一站他们勉强算得上是同生共死的关系,而这一站又组成了队友,不论怎么说,他都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唐戎再一次将手腕上的丝带解下里,让它变成了一块能迅速让伤口愈合的膏药,递给景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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