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玄的话将那小宫女问愣住了,她垂下头。
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这才嗫嚅着道。
“你......你当时穿的白色衣衫,摔的是一个四方的锦盒。对!就是一个四方的锦盒!
里面放的应当是玉器,因为奴婢听见有玉器碎裂的声音!”
小宫女此话一出,不但皇帝和太后的脸色沉了一下,连赵家父子的脸色也同时沉了下来。
赵墨的余光瞥向依旧站在下首的沈逸舟,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你确定吗?”
陈子玄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小宫女,继续问道。
“奴,奴婢确定!确实是白色衣服,四方的锦盒!”
小宫女说完后,眼神立刻飘向了别处。
“可!我从始至终就没换过衣服,一直穿的身上这件青色衣衫!”
陈子玄嘴角含笑,饶有意味的看向小宫女道。
“且!给太后娘娘的寿礼也并未用常规的方形锦盒!而是用的木匣子!里面装的也不是玉器!”
陈子玄的话音刚落,那小宫女便吓的脸色惨白,目光不自觉的往沈逸舟的方向瞟去。
沈逸舟却依旧背脊笔直,站在原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个小宫女。
“放肆!是谁指使你诬陷赵霖的!”
皇帝双目圆睁一声怒吼便将小宫女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皇上!奴婢,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小宫女声嘶力竭的喊道,那模样仿佛真的受尽了委屈一般。
对着坚硬的青石板便磕起头来,额上也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还敢狡辩!来人呐!给朕拖下去!狠狠的打!什么时候说实话了再给朕带上来!”
皇帝嘴角微勾,满脸的轻蔑,看那小宫女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个死人。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陈岩松忽然对着皇帝拱手道。
“哦?陈爱卿想说什么?”
皇帝将目光移到了陈岩松身上,语气略微缓和了些。
“皇上,微臣觉得还是应该将那寿礼打开查验一番,才能确认她说的是否属实。”
陈岩松对着皇帝道。
“赵霖你觉得呢?”
皇帝忽然点到陈子玄的名字,饶有意味的看向陈子玄。
“您是天下之主,自然是您决定就好,不过......”
陈子玄嘴角带笑,对着皇帝微微躬身。
“不过,草民还是要提醒下陈侍郎,若是因为私自打开这寿礼,而让寿礼失去了原本的效用。那这个责任可就需要陈侍郎来担了!”
“我担就我担!你一再推脱,这寿礼必然有问题!”
陈岩松气的脸红脖子粗,对着陈子玄咆哮完后,才转头对着皇帝道。
“皇上!微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太傅大人,你觉得呢?”
皇帝忽然回头看向身侧的朱太傅问道。
“您做主便好,老头子相信他!”
朱太傅嘴角带笑,眼中一片清明。
“既如此!那便将寿礼打开吧!”
皇帝大手一挥,几个小太监立刻小心翼翼的将寿礼放到御前。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木匣子,眉头蹙起。
对着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打开了木匣子上的卡扣。
慢慢将那个木匣子打开来,刚打开一阵异香迎面扑来。
皇帝疑惑的看着盒子里那块木头,小太监将那木头取了出来。
整个御花园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块木头上。
“那是个什么玩意?我眼花了吗?”
“木头!寿礼送块木头!这赵家可真是胆大!”
“这不妥妥的在羞辱人嘛!”
四周的窃窃私语让皇帝的脸色黑了下来,他眼中满是怒气。
“这就是你送的寿礼!”
陈子玄微微垂下头,正要回答,却被太后的一声惊呼打断。
“快!拿来给哀家看看!”
太后的表情有些急促,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太监连忙将木头捧到太后面前,太后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块木头。
在手上端详了半晌,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母后!您怎么了!”
皇帝伸手轻拍着太后的背,一脸的关切。
太后却并未回答皇帝的话,反而看向陈子玄。
“这东西你在哪里找到的”
“回太后,草民是在一个农妇家中买来的。”
陈子玄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道。
“农妇?那人多大年纪?可有何特征?”
太后眼中忽然亮起一道精光,连忙追问道。
“大约五十岁左右,那老妇人右边脸颊有一块巴掌大的烧伤痕迹。”
陈子玄继续道。
“是她!真的是她!皇上!快快!叫人去找她!哀家要见她!”
太后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连忙扯着皇帝的衣袖说道。
“母后您是说,那是......”
皇帝的话并未说完,只眼中划过了一丝诧异。
“是!是她!我找了她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有她的下落了。”
太后连忙点头,眼眶通红。
“母后莫急,儿子这就派人去寻!”
皇帝拍了拍太后的手,转身看向小太监。
“去把福全给朕找来!”
“是!”
小太监立刻领命离开。
太后用手帕轻拭了眼角的泪痕,抬眸看向陈子玄,嘴角带着笑。
“孩子,多谢你的寿礼了,哀家很是喜欢。”
“多谢太后娘娘的夸赞,只是可惜了,原本在这木匣子放了些药材。
只要您亲自打开,里面的药材和木头能让您睡个安稳觉。”
陈子玄故作遗憾的道。
“你的心意哀家收到了,有了它哀家定能睡个好觉。”
太后满脸慈爱的看着陈子玄,接着道。
“这是我这几十年来收到的最好的寿礼了。”
太后说完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陈岩松身上,眼神带着些许的冷冽。
皇帝见状立刻对着陈岩松道。
“陈侍郎,你还有何话说?”
陈岩松原本有些惨白的脸,在此刻越发的难看。
他颤巍巍的对着皇帝和太后行了个礼。
声音有些嘶哑,低垂着头道。
“微臣,无话可说!”
“既如此,那你便是认罚了!那便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吧!”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此事揭过了,顺带也处置了罪魁祸首。
“把这满嘴谎言的小宫女拖下去,杖毙!”
陈子玄见好就收对着皇帝和太后行了一礼后,便坐回到自己的席间。
赵墨在陈子玄耳畔低语道。
“那木头怎么回事?这么会引得太后在人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