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的话,久久的萦绕在赵仲怀的耳畔。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打小就聪慧的长子。
他能体会到赵墨的用心,可一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忠于自己的国家,一切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但赵墨的话却让他迟疑了。
直到赵墨跪在赵仲怀脚下,挺直了脊背。
“父亲,恕儿子不孝,霖儿刚刚找回来,不能让他也跟着被置于险境啊。”
赵仲怀听着这番话,仿佛被人点了死穴般,苦笑起来。
“墨儿,你一向聪慧,可你千万要记住,慧极易折。
罢了,起来吧!此事以后后再说吧。”
翌日清晨,陈子玄早早就穿戴整洁,带着沈崇来到了将军府。
朱珠今日穿的格外隆重,锦衣华服并未掩埋她的气质,反而将她的大家风范显露出来。
陈子玄挽着朱珠的胳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往祠堂走去。
赵仲怀带着族里的老一辈,已经将加名之前的一些繁文缛节都走的差不多了。
陈子玄刚到祠堂,便看见已经等在那的族内各位长辈。
族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亲切的握着陈子玄的手。
布满皱纹的大手,在陈子玄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眼中噙着泪花,沉声说道。
“孩子,你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多谢族长关心。”
陈子玄露出一个浅笑,跟随着族长的脚步往祠堂里的众多牌位走去。
“孩子,跪下吧,给赵氏的列祖列宗磕个头,感谢祖宗保佑,送你平安归家。”
族长的眼神已经有些浑浊了,可背脊依然笔直。
他嘴角噙着笑意,眼眶却有些微红。
陈子玄看着如此真诚的老人家,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他乖巧的跪倒了蒲团上,接过赵仲怀递给他的香。
虔诚的对着赵氏先祖们的牌位拜了起来。
他刚拜下去,一个牌位忽然起了火,自燃起来。
赵仲怀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眼疾手快的将那牌位从架子上取下来。
祠堂里的众人忽然惊呼起来。
“牌位着火了!祖宗不认他!”
“我赵氏先祖不认他!”
“他身份有问题!快!把他丢出祠堂。免得祖先生气!”
说着有人往前冲去,想把陈子玄丢出祠堂去。
赵墨忽然站出来,挡在陈子玄身前。
面色铁青,对着族内的族老们说道。
“他就是赵霖,身份没有问题,诸位如此诋毁一个晚辈,未免也太不顾颜面了!”
朱珠和沈崇都站在祠堂外,焦急的看着祠堂里发生的事。
沈崇抬脚想进入祠堂替陈子玄撑腰,却被朱珠拦了下来。
“你现在进去,只会让霖儿更加受人诟病,他父亲和兄长都在,他们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沈崇眉头紧蹙,却也知道朱珠说的都是实话。
终是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祠堂内的陈子玄身上。
满脸都写着,谁若是欺负他,他就冲上去......
而此刻正跪在祠堂正中的陈子玄,忽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一脸戏谑的看着那些对着他指手画脚的族老们。
族长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对着众人喊道。
“大家都先停下,听我说一句。”
原本与赵墨和赵仲怀正争锋相对的众人,听到族长的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族长,祖宗牌位忽然起火,这事有多严重不用我多说。”
“你可一定要秉公裁决啊,否则等我们下去了怎么跟祖宗们交代啊。”
“大家放心,我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族长连连点头安抚着众人。
“仲怀啊,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说的?”
赵仲怀对着那群顽固老头,轻嗤一声。
“我自己的儿子,难道我不认识吗?需要你们来操这份闲心?”
几人被赵仲怀的话怼的面红耳赤。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对长辈说话?”
“我这么说话怎么了?赵家有难得时候,没见你们出来说什么。我认自己的亲儿子,你们站出来说东说西的。”
赵仲怀没好气的看向那些那群族老,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赵仲怀!你别以为你现在当了大将军,就可以目中无人!”
“呵!我赵仲怀就是一介武夫!我想到什么说什么,今天谁阻拦我认儿子!我就把他丢出去!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赵仲怀不怕!”
赵仲怀气场全开,站在众多族老面前,十分霸气的维护着自己的儿子。
陈子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赵仲怀和赵墨,眼眶微红,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他站了出来,对着赵仲怀和赵墨道。
“父亲,大哥,此事有些蹊跷,可否允许我将那牌位拿来查看一番。”
赵墨和赵仲怀同时回过头,赵仲怀低声道。
“儿子啊,你别怕!有你爹在,没人敢为难你,不用跟这群老顽固叨叨。”
赵墨则是关切的看向陈子玄。
“霖儿,你可有把握?”
陈子玄微微颔首,对着两人微笑道。
“我只需看一看牌位,就能证明我的猜测。”
“行,大哥去给你拿。”
赵墨率先跑到角落里,将赵仲怀抢救下来的牌位抱了过来。
陈子玄接过牌位,在手上翻了一圈,忽然看见底座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粉末。
他用手指刮下来一些,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饶有趣味的看向众位族老。
目光直接落在其中一位身上。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今早的祭奠仪式中都负责的哪些事情?”
其余众人的目光都随着陈子玄的话,落到了中间那位身上。
“赵亿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亿丰忽然暴怒起来,指着周围的人吼道。
“这位族老,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陈子玄嘴角依旧带着笑,风轻云淡的看向那人。
“我,我早上都是跟着大家一起来,我什么都没做!你要我说什么?”
赵亿丰看了眼陈子玄后,立刻将头瞥向了别处,眼中带着一丝慌乱。
“是吗?难道你早上没有碰过这块牌位?”
陈子玄嘴追问道。
“若是你不想承认,那我便叫来早上打扫祠堂的小厮们一个个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