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洛从她身后紧抱着她,在她耳边细声细气问,“你只吃了两口饭就不吃,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是真的不饿。”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凌希脸蛋发热,回答有些无奈。

  “多少也要吃点。”莫北洛牵着她的手回到餐桌,把她按在座位上。

  莫北洛也坐下,给她夹了肉,眸光幽深,静静凝望着她。

  凌希被看得有些害羞,只好拿起筷子,低下头继续吃饭。

  饭后,莫北洛牵着她去花园外面散步消食。

  晚上,她回书房工作,在电脑前面连续工作四个小时,直到十一点多才离开书房。

  看着卧室和次卧的房门。

  凌希犹豫了,纠结着。

  到底要睡哪个房间?

  也有夫妻是分房睡的,有需求才会到对方的房间去。

  这样的优点是不影响两人的睡眠质量,还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缺点是不利于两人的感情。

  凌希内心深处是不想要分房睡的。

  可第一次的疼痛,以至于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莫北洛今晚还要碰她,那该怎么去拒绝呢?

  凌希想了半天,要不先躲一会,等莫北洛睡着再说。

  她在次卧洗澡,换好睡衣。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

  她在想,这个点,莫北洛应该睡着。

  她从次卧出来,脚步轻盈,动作缓慢,偷偷拧开主卧室的门。

  里面是暖色的夜光灯,黯淡柔和。

  莫北洛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沉稳,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凌希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尽量不去吵醒他

  凌希侧身躺下,看着男人俊逸好看的侧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有种偷偷摸摸的紧张感。

  想跟他睡同一张床,又不想再被他压在身下弄疼,好矛盾。

  静谧的房间,只有两人均匀微弱的气息。

  顷刻,凌希摸来遥控器,把夜光灯给关上,闭眼安心入睡。

  蓦地,身边的男人转身,修长有力的臂弯将凌希的身子抱住,轻轻一拉,把她搂入怀里。

  凌希吓得顿时僵住,身体绷着不敢动,连呼吸都乱了。

  他的怀抱很暖很结实,身上的气味清香好闻,让她心安。

  男人往她发丝上轻轻吻了一下,呼吸有些沉。

  凌希以为是他睡着之后的无意识举动,随即听到他温柔的嗓音低喃,“你在躲我?”

  凌希心里一紧,有些心虚,糯糯的口吻转移话题,“是我吵醒你了,还是你没睡着?”

  莫北洛有些失落,“我一直都在等你。我以为你今晚还要和我分房睡。”

  “我……”凌希欲言又止,对于她害怕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我不装睡,你不会进来了,是吗?”

  凌希埋在他胸膛里,沉默着不说话。

  莫北洛轻轻叹息,有些心力交瘁的无助感,手臂将她的身子揉入怀抱,搂得很紧。

  “我没有,只是太忙而已。”凌希找着借口。

  可她忘了莫北洛是个警察,观察力很强,她的习惯和反常的行为,他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跟凌希在一起,他从来都不想分出谁对谁错,谁赢谁输。

  他只知道,凌希开心,他就开心,凌希幸福,他就幸福。

  “希希。”

  “嗯?”

  “我爱你。”

  凌希心脏微微一颤,因为他这句表白而激动,随即,心情莫名的紧张。

  男人在深夜里说“我爱你”这句话,是单纯的表白呢?还是想要弄她的身体?

  凌希一直出于高度紧张的绷紧状态,想着他若要亲她,或者脱他衣服,那就直接告诉他,身体不舒服,私处还有点难受。

  凌希突然一句:“下次吧。”

  回答得突兀又莫名其妙。

  说话这话,凌希彻底尬住了。

  莫北洛先是一愣,忍不住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细语,“下次干什么?下次再爱你?”

  凌希窘迫又无语,忍不住想笑,埋在他怀抱里,手缓缓摸上他结实的胸膛,“我想睡觉了。”

  莫北洛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晚安。”凌希闭上眼。

  这一晚,温情平和,没有再发生凌希害怕的那件事。

  接下来的日子。

  莫北洛每天都陪着她。

  陪她一日三餐,陪她每天晨练,陪她打理花园的花花草草。陪她看无聊且消磨时间的电影,陪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凌希问他,你不觉得无聊吗?

  他说,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不觉得无聊。

  凌希感觉找回了当初的幸福,对这里逐渐有家的感觉,有归宿感,也适应了她是莫北洛的妻子这个身份。

  一周后。

  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凌希见到她那一瞬,头皮发麻,莫名的紧张不安。

  她以前在照顾莫北洛的时候,见过莫北洛的姑姑。

  莫兰刚下飞机,风尘仆仆地来到枫叶林,见到凌希那一刻,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致。

  “姑姑。”凌希礼貌打招呼。

  莫兰没有理会她,怒声问,“莫北洛呢?让他出来,真的气死我了,一下飞机就听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世上是没女人了吗?好歹也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吧?几兄弟,就你娶个老婆最差劲,是农村的也就算了,父母双亡,弟弟还坐牢?天啊,真够膈应人的。我家族名门望族,老五将军,你老四也好歹是个警察,否是正义凛然之辈,你娶个什么人回家啊?”

  莫兰泼妇骂街似的。

  凌希静静听着,心里一阵阵难受。

  姗姗来迟的莫家人也从外面冲进来。

  大嫂二嫂和她婆婆,三人急忙拉住莫兰,劝着她不要闹,赶紧离开。

  何冬雪更是气得浑身没劲,愤怒道,“小姑你够了,这是我儿子的事情,你管不着。”

  莫兰甩开何冬雪的手,指着她骂,“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妈,北洛才这么堕落,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娶一个家庭条件这么糟糕的女人?她根本配不上我们家北洛,她弟还是个罪犯,我天啊,简直气死我了。”

  凌希脸色一阵煞白。

  她本就自卑,如今被姑姑这样一闹,她心里更是难受。

  虽然,大嫂已经跟她打过预防针,让她别在意这个奇葩的姑姑,可她还是听进心里去。

  大嫂来到凌希身边,小声安慰,“凌希,你别放心里去,她一年回家一次,她不长住的,你当她放屁就行。”

  莫兰隐隐听到刘佳的话,指着她怒问,“刘佳,你当谁的话是放屁?你有种再说一遍。”

  刘佳愤愤不平道,“姑,你刚回来,就消停一会吧,北洛就喜欢凌希,就要娶他,你又能怎么办?”

  “离了,北洛的老婆,我来找。”莫兰怒不可遏地叉腰说,“我随随便便找一个,都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不管学识修养,还是家庭条件,那个不比她一个村姑强?”

  何冬雪看到凌希难看的脸色,焦灼不安,四处张望,“北洛呢?北洛去哪里了?”

  何冬雪向来不是这位小姑的对手,根本奈何不了她,也帮不了凌希什么忙。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

  “老四下来了……”二嫂激动道。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二楼。

  莫北洛边套衣服,边大步跑下楼。

  他刚做完运动,一身大汗,就在楼上洗澡,洗到一半隐约听到他姑姑的声音。

  他感觉不对劲,就着急忙慌地洗干净泡沫,穿衣下楼。

  该听的,他都听见了。

  莫兰见到莫北洛,更是气焰嚣张,“你这臭小子,你下来的正好,姑姑问你,你是当警察当傻了吗?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吗?你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

  莫北洛快步走到凌希身边,拉住她的手,扯到身后护在,脸色铁青,目光如冷箭,一字一句,“立刻道歉。”

  莫兰一愣,惊愕反问,“什么?”

  莫北洛周身笼罩着强大的冷气场,威严且愤怒,厉声道,“你,莫兰,立刻向我老婆道歉,然后滚出我家,否则这事就没完了。”

  所有人都傻眼地望着莫北洛,震惊不已。

  莫兰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忍不住笑,“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跟她道歉?我是你姑姑,我是为你好,我……”

  莫北洛怒叱,“你除了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啃老,你什么也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老婆品头论足?”

  莫兰怒不可遏,“你说的是人话吗?”

  莫北洛嗤之以鼻,反问道,“我向来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我的确不是说人话。”

  莫兰从未见过莫北洛如此恶劣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莫北洛,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你姑姑。”

  “别说你是我姑,今天即使是我父母,都不能说我老婆一句不好。”

  莫兰怒吼,“你老婆就是不好。”

  莫北洛隐忍着愤怒,拳头紧握,压抑着打人的冲动,一字一句,“论学历,她比你学历高。论工作,她吊打你几条街,论人品和素质,你都不配跟她相提并论。论财富,她拥有我莫北洛一半的财产,她比你富有。论实力,她有一位当人民警察的丈夫护着爱着,你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就啃着我爸分给你的那点股份虚度光阴。”

  莫兰活生生被气得半死,泪水忍不住溢出来了。

  他的话真的很伤人。

  两位嫂子和他母亲大为震惊。

  从来没想过,莫北洛的嘴,比他手中的枪还可怕。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凌希,一番话,说到她心坎里,给足了她安全感,也给足了她底气。

  她才发现,原来她嫁给莫北洛之后,什么都拥有了,不管是精神层次的,还是物质层次的,她都很富有。

  “莫北洛,你……你是要气死我吗?”莫兰第一次被气哭,抹着眼泪怒骂,“你真的是大逆不道啊。”

  “跟我老婆道歉。”他丝毫不为莫兰的眼泪所动,坚持原则:“否则,请滚出我家。”

  “大嫂,你都不管你儿子吗?”莫兰擦着泪水,委屈地望着何冬雪。

  何冬雪吞吞口水,心里有些慌。

  说真的,她也是第一次见他儿子这么凶,这么狠,说起来她也有点害怕。

  幸好,她挺喜欢这儿媳的,要不然莫兰今天的下场,就是她的缩影。

  想想就一身汗。

  何冬雪急忙说,“我儿子说得对,你赶紧跟凌希道歉吧,人家凌希人美心善,不会跟你计较的,你要是不道歉,那就回去吧,已经就别来我儿子家了。”

  莫兰一咬牙,瞪向凌希,吞不下这口气,让她给一个村姑道歉,门都没有。

  “做梦。”她冷哼。

  莫北洛冷声问,“是你自己滚出去呢?还是我扔你出去?”

  “你……”莫兰拳头紧握,气得青筋暴起,通红的眼眶满是泪。

  见到姑姑被气哭,大嫂二嫂更是幸灾乐祸,心里很是开心。

  何冬雪急忙拉着莫兰往外走,“小姑你走吧,北洛等会要把你扔出去了。”

  莫兰很不情愿地被她们三人拖走,她边走边骂着莫北洛。

  顷刻,家里终于清净下来。

  莫北洛转身时,凌希就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她眼眶湿润,眸光温热,浅浅一笑。

  莫北洛弯腰,捧住她的脸蛋,直视她的眼睛,细声细语问,“还难过吗?”

  凌希心里很是感动,摇着头。

  “不难过,为什么眼里有泪?”

  凌希抿唇,没说话,心情难以平复。

  因为你,而感动!

  “以后,遇到这种嘴欠的人,就硬气一点,拿出你以前对付我的那种架势,狠狠地反击,懂吗?”

  凌希问:“如果是你爸妈呢?”

  “事情不分人,只分对错。如果你觉得你是对的,你有理,就不用管对方是谁。让谁难受都不能让自己难受,懂吗?”

  凌希点头,“懂了。”

  莫北洛用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蛋,宠溺的口吻细声说,“把眼眶的泪水收一收。”

  凌希忍不住笑了笑,闭上眼应声,“嗯。”

  莫北洛细声细语叮嘱:“以后,再见到这个女人,你完全可以忽视她,不用喊她姑,也不用跟她有来往,如果她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凌希瞬间释怀了所有负能量和自卑心结,睁开湿润的眼睛,双手缓缓搂住莫北洛的腰,仰头看着他,关心他的事,“你刚刚去哪里了?”

  “洗澡呢。”莫北洛低头看她的手,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

  “现在才中午,为什么洗澡?”凌希不想聊烦人的姑姑,你跟他聊聊自己的事情。

  莫北洛目光幽深迷离,抚摸她的脸蛋,柔声细语说,“你刚刚在工作,我挺无聊的,这几天精力特别充沛,实在无处发泄,就操练一会,出了一身汗。”

  他这句无处发泄,撩红了凌希的脸蛋。

  一周前,他们洞房之后,就再没第二次。

  原因是她当时有点撕裂,疼了两天,对此留下了很重的阴影,一直害怕承受第二次。

  她怕,莫北洛自然不会强迫她,只能等她慢慢适应。

  所以,他最近天天操练。

  比在警校时更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