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捞庄寡妇时……六子还在那儿帮忙嘞!”
二当家大惊,忙往许大狗粪坑那边跑。
辛夷瞧见了,运起轻功来,提前到了许大狗家。
“许大狗!徐六子在哪儿呢?”
还没进里屋,辛夷就喊了起来。
许大狗夫妇闻言赶忙从里屋走了出来,瞧见辛夷站在他们房顶上,两脸懵。
“他……他前脚刚走啊!”
许大狗结结巴巴道。
今日他家可算是热闹了,辛夷一行人问话完毕,那徐六子就找了过来,问建房工程何时进行。
这会儿,六子前脚刚走,辛夷就又寻了过来。
“他朝哪儿走了?!”
“六子说,替俺去砖窑那儿瞧瞧,若是造出来了,就再拉一批回来……这会儿应是出寨了吧?”
许大狗答道。
听到这般回复,辛夷脑中直直闪现出四个大字——
畏罪潜逃!
寨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担心自身安危。
怎就徐六子还有心关注着工程?
不是心里有鬼就是个事业脑。
白玄之他们随后也赶到了当场,又听许大狗说完一遍后当即在脑中快速演了遍卦象。
“为艮,东北方。”
东北方正是砖窑的方位,位于二姐寨下山后东北方的村子里。
“我过去找。”
辛夷直接运起轻功,直直朝东北方行进。
砖窑所在的村子名叫瓦村,村人的主要收入来源便是制砖与制瓦。
虽说辛苦了些,但整体效益比起旁的村子来说,好了不知多少。
辛夷来到村口,朝坐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打听了砖窑的具体方位。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砖窑的负责人听说她便是最近这笔大生意的东家,更是礼貌周到地过来接见。
负责人瞧着眼前这个略显年轻的姑娘,心中震惊片刻,正要亲自给辛夷倒上茶,却被辛夷拦住。
“不必,事出紧急,我也不便多留,方才可有个男子过来以我名义拉了砖?”
负责人手中的茶壶顿住,拧眉思索了一阵儿,又叫来当值的村民,这才确定说道:
“方才确有个男子过来拉了批砖,身穿麻衣,高约七尺,长得……肥头小耳三角眼,淡眉猪鼻覆舟唇,此刻应是拉着砖回去了吧?”
听负责人的描述,确实像是寨人口中的徐六子。
可二姐寨通往瓦村只一条路,辛夷在赶过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拉着砖车的六子。
那只能说明,六子并没有回二姐寨。
他拉着砖!跑了!
这件事倒是在辛夷的意料之中,若那些案子当真是六子犯下的,他如今想要逃跑,路上的盘缠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又怎会放弃这一大批青砖呢?
若是倒卖出去,也是笔不小的银钱。
辛夷重新原路返回。
她这会没有再用轻功,而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在地面上。
她在找车辙。
装满一批青砖的车辙比旁的要深上许多。
地面上杂乱的车辙痕迹,只有一道最深的。
辛夷跟着它一路走,不知走了多久,车辙消失在一片杂乱又密集的脚印与马蹄印中。
“咦?”
辛夷从地上的痕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腰处,一抬头便能看见个写着济义寨的木牌,可不知道为何,济义寨这三个字之上,被画了个大大的叉。
辛夷再一抬头,明白了。
写着济义寨的木牌上头,又挂着个更大的木牌,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二姐寨!
“原来这就是前几日投诚的小寨啊……”
辛夷了然地眨眨眼,抬脚便走了进去。
“我是……”
辛夷话还没说完,守门人便笑得一脸谄媚地迎上前来,
“诶,诶,小当家咋亲自来俺们这小地方啦?哎呀瞧瞧,俺们啥也没准备呢,真是……哎呀……”
“你知道我是……?”
“哎呀俺们都知道,俺们都知道!”
守门人又将辛夷的话打断,笑得眼睛都成了条缝,
“俺们投诚那天,可是叫全寨的人把当家的脸全都瞅画像认了一遍!除了小当家你,谁人还有……”
“停停停!”
辛夷实在受不了如此热情,便直接叫停,直入主题,
“咱们寨中出了个恶徒,一日之内连杀五人,我追着恶徒车辙来到此处,你们可瞧见什么了?”
守门人听到辛夷的话,脸色变了一变,而后弱弱地道:
“俺们刚劫了个拖着砖车的鬼祟之人……俺们瞧那砖有用,便将车留下,将人……”
“杀了?!!”
辛夷眼睛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能吧?不能吧?
耗费了如此大的心力的案子,杀了这么多人的恶徒,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这不就烂尾了吗?!
“没,没,没……”守门人继续眯缝着眼睛,笑得谄媚,“俺们把他送进祖母房里嘞!那人瞧着身子好,祖母喜欢得紧嘞!”
这个寨子与旁的寨子不一样,他们是族亲关系,拥有同一个祖宗。
而守门人口中的祖母,是他们寨中年纪最大也最有威望的人了。
“没死就好。”辛夷放下心来,“你祖母完事儿了没?完事儿了我过去问话。”
守门人挠挠脑袋,语气有点不确定,
“俺也不知道啊!这得问问祖母屋头守着的兄弟了!”
说罢,他便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要辛夷跟他一块走。
辛夷点头,走了没几步便遇见了寨子中旁的兄弟。
“哎呀!你来得正好!赶紧替我看会儿门!我带小当家去寻祖母!”
来人神色茫然地瞅了瞅辛夷,又木木地点了点头,而后慢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嘶……这是喝多了啊?他平常是个大嘴巴,今日咋如此木讷?!”
守门人对那人的变化表示不解,但也并没有多想。
反倒是辛夷多留意了一眼。
那人方才看她时,眼神并没有聚焦。
“走吧小当家!那人要是杀人犯的话,俺们祖母也等不起啊!”
守门人想到辛夷说的话,着急了,开始催辛夷赶路。
好在这个寨子小得很,辛夷扯着守门人的衣领,运上轻功,跑的也快。
不久,在守门人的指路下,便到了那个祖母的小院儿。
“嘶……这也不对劲儿啊?”
树头上,守门人皱着眉头,紧紧扒着树枝,望向祖母小院儿,心头不由得开始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