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线不是跟着休眠了？”
知道这里有可能是最后一场，归祈暗自提高警惕, 认真对待。
在他刚刚恢复的记忆里, 他记得系统有两个实力不弱的死忠拥护者, 是两个以纲命名的人，对系统有着绝对的忠诚。
他们第3次闯关的时候, 重创了系统跟系统的那两个拥护者，其中一个拥护者险些崩溃。
系统休眠的时候, 两个纲线也都跟着沉眠修复去了。
南玄泽的衣服上还是有土, 他往旁边挪了小半步, 拍着肩头说：“我只感应到了一个, 另一个也许还在休眠。”
归祈缓缓得环顾四周：“这么说，这次来的应该是一个了。”
南玄泽：“或许。”
“小帅哥，樊先生！”
这时, 左哲一路飞奔到了归祈跟前，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又见面了，我们太有缘分了。”
有金手指在, 怎么可能不开心！
在左哲心里, 归祈跟南玄泽是试炼之地的bug，是逆天金手指，只要抱紧两位男神的大腿, 肯定能通关。
归祈轻咳一声：“嗯。”
自从知道了左哲是南玄泽弄进来的, 归祈就对左哲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仔细分析后，类似愧疚。
司仲焚默默跟在左哲身后, 隐晦得看了南玄泽一眼。
他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尤其是这样次次被分到一个副本的巧。
相比巧合，他更相信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靠近，亦或者说是利用。
内心这么想着，他却没有阻止左哲靠近归祈。他知道，阻止不了。
路仁跟舒弥也与归祈打招呼。
他们比左哲多了些心眼，知道归祈跟南玄泽不是普通试炼者，这两个人有通天手段，来试炼之地有着某种目的。
但是不管这两人要做什么，他们都只能跟着两人走。贼船容易上，哪能轻易下？
几人思绪万千，却都一脸平静。
南玄泽抬头，目光在心思各异的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突然笑了笑：“你们好。多多关照。”
众人：“……”
*
【剧情……呲啦……任务……】
系统还在呲啦呲啦响着，呲啦声中突然夹杂了几个模糊的词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剧情跟任务四个字，瞬间安静下来。
硝烟废墟里，只剩下呲啦呲啦的声响，片刻后，呲啦声也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说话，安静极了。
“这就完了？”
沉寂良久，有人问。
这一问，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一个男生忍不住问：“系统呲啦了这么大半天，其实是在发布任务、提示剧情？”
一个女生开口：“剧情是什么？这一关的任务又是什么？是活几天，还是搜集什么东西，还是帮npc？”
没人回答。
他们也不知道啊。
左哲东张西望，看到后边建筑上的酒吧两个字，开始思索这是哪个副本。
女生脸色不太好看：“什么都没有，那不就是连最基础的死亡条件都不知道？这不就是等死？”
“死还用等？刚才爆炸没看到？那边那两个，已经死了。”有人回答。
女生看向身后，废墟里的确躺着两个人。那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鲜血从两人的体内流出来，已经淌了好大一片。
看那血量，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女生有些泄气：“这里明明是中级场难度，怎么跟进了地狱关卡一样？”
“就是。”
“一开局就死了俩人。”
众人开始讨论。
“我闯了五关，头一回见这样的情况。这个爆炸也是莫名其妙。”其中一个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
女生回：“什么意思？”
青年二十来岁，模样周正，穿着一身休闲装，带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
青年说：“以往都是试炼者到齐后，系统发布任务。然后，我们再进入试炼场地。但这一次，我们进来就是在酒吧里面，你们不觉得奇怪？”
归祈站在人群三步远的地方，他看到那个青年在说时若有似无得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转过头去。
归祈若有所思。
女生皱了皱眉：“你是说，这场爆炸是提前准备好，是针对我们的。有人想炸死我们？”
女生喃喃自语：“会是谁呢？能让我们直接在试炼场里刷新，还在我们落地不久后就开炸，谁能有这么大的手段？”
系统……
众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两个字。
在试炼之地里，系统就是天，除了系统，再没别的东西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以让试炼之地的试炼场爆炸。
“难道系统要杀我们！？”
众人听了青年的话，不知道怎么得突然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寒。
可是，为什么啊？
路仁啧啧。
太天真了。
系统想杀的才不是你们。
左哲也觉得不对，他忍不住嘀咕：“按照网文套路来讲，系统就是一段代码，一串数字，或者一个残留的意识，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对试炼者出手的。”
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没重量，左哲还企图寻找支持者：“是不是啊，小帅哥？”
归祈看了左哲一眼，没说话。
他此刻，内心有些复杂。
经过他跟南玄泽的分析，系统很可能要在在这一关置把他们于死地。
他做好了跟系统一绝死战的准备。
但经左哲这张金嘴一说，他们就被加上了一层保护伞，系统也被束缚了手脚，很可能没办法直接对他们下手。
也不知道系统会不会被憋死。
南玄泽闻言，勾了勾唇角，低声说：“经过三次反抗，系统对你我的忍耐力已经完全消失。这一次，他对我们抱着必杀的态度，不可能轻易妥协。他可能会在规则上下功夫。”
归祈认真听着，没出声。
左哲没听到南玄泽说的话，他只看到归祈没有肯定他，他把归祈的不出声认为是不支持，他突然感觉未来漆黑一片。
真的被系统盯上了？
左哲哭，感觉完辽！
女生摇摇头。
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除了系统，还有谁有能力安排这样一场爆炸？
青年看了看周围没说话。
“真背！”
一个光头男人不耐烦得连骂。
这是他的第六关，过了这关，他就可以晋级高级场。眼看着要升级却碰到这么一件事，真tm糟心。
男人暴躁得在原地转了两圈，一脚踢飞脚边的水泥石块，好巧不巧，石块飞向归祈所在的方向。
男人身材魁梧，身体健壮，盛怒下的力气非常大，石块破空穿风，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归祈的膝盖。
左哲惊呼：“小心！”
除了左哲，其他人都很淡定。
归祈轻描淡写得抬脚，将石块踩在脚下，南玄泽眼皮微抬，手上的动作没停。
左哲眨眨眼。
“不对！”那边，暴躁的男人突然停下来说：“系统目标不是所有人……”
在试炼之地里，系统如果真的想杀光他们，他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但他们都还活着。
不仅如此，系统还在给他们发布了任务，虽然呲啦呲啦说不明白，但确实是开启了任务，有任务，就说明系统没想着让他们全军覆没。
能走到这一关的都不是小白，光头男人虽然及时止住了话，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光头男人的意思。
不是想杀他们所有人，那就是想杀某个人，猜到系统是有目标的杀人，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人，不约而同得想：系统想杀的是那两个吧。
路仁看了归祈一眼，心想：系统想炸死的绝对是眼前这两位。他有十成的把握。
归祈不动声色得观察着青年、女生、光头男人的表情。
看了几秒，归祈轻声问南玄泽：“上次闯关的时候，那两个纲线伪装成了npc。这一次会不会是试炼者？能看出他们吗？”
“我只能感觉到那个纲线在附近。”南玄泽抬头看了青年一眼，很快就又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整理好了自己，南玄泽还顺手把归祈的衣角塞进了裤腰，遮住了少年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劲瘦腰肢。
掖好，他才满意得开口：“也不排除这三个都是的可能性。走一步看一步。”
归祈：“嗯。”
那边，文质彬彬的青年笑了笑，说：“现在我们对这个副本一无所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不如大家组个团，一起探索，一起合作怎么样？”
所有人都同意了。
青年看向归祈：“你们呢？”
所有人都看过来。
这一看，众人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归祈与南玄泽，随即被惊艳，这几人的颜值也都太高了。
归祈漫不经心得踩着脚下的石块，没有回答，南玄泽也不开口。
两大人形大杀器不开口，左哲他们更不可能开口。
青年不依不饶又问一遍。
“当然可以。你们一组，我们一组。互帮互助，我就不反对。”归祈淡淡开口。
言外之意，不这样分，那就拉倒。
经过这么一场爆炸，还剩下12个人，青年、女生、光头男人那边一共6个人，归祈他们这边也是6个，分组非常工整。
归祈这一句话，堵了这几个可疑人物想靠近他们的所有借口。
青年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也好，那就合作愉快。我们准备去酒吧内部看看，你们呢？”
归祈点了点脚下：“爆炸毁了一半的酒吧，我们就在爆炸的废墟里看看。”
*
两人约定了发现线索就互相交换后，开始分头行动，青年那组直接往在酒吧里走。
归祈与南玄泽带着人，绕着废墟走，说：“我们先去看看那两个人。”
一脚深一脚浅得走着，左哲说：“如果这里还是跟原著一样，我觉得我知道这里的剧情背……”
左哲走的歪歪扭扭，司仲焚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边，在左哲不小心歪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
司仲焚：“崴脚了？要背着走？”
左哲：“……”
左哲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司仲焚：“有关酒吧的副本不多，其中最复杂的是那个女生复仇记，这里八成是那个副本。”
归祈踢开脚边的石头：“嗯。”
路仁一头雾水：“什么？”
左哲嗨了一声：“就是那个女生在酒吧被富二代看上。男朋友为了保护女生，被富二代的保镖打死。女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利用数年为男朋友报了仇的故事。”
路仁：“哦。”
左哲又补充了一句：“书里说那几个富二代都被女生杀死在了酒吧里。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酒吧内部会很危险。”
但酒吧外边不是试炼场地，鬼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不比酒吧内部好多少。
几人边聊天，边寻找东西。
看到倒在废墟里的两个青年，归祈上前看了看，他们的确死了，周围也没有任何跟副本有关的线索。
左哲还在分析：“除了女生复仇。还有两个有关酒吧的。一个是陪酒女被人虐杀后变成了鬼。还有一个是酒吧地下室藏尸，尸体意外变成僵尸咬人的。”
归祈突然弯腰，拨开碎石块，扯出来一片沾满灰尘的纸片，纸片边缘参差不齐，破损很严重，上面的字勉强能看清。
左哲轻声念：
“我看到你们了……”
“你们穿着……”
“别念！”
“别跟着念！”
归祈与南玄泽同时出声。
左哲一愣，急忙刹车：“怎……怎么了？”
归祈把纸条叠起来说：“这一关我们没有任何提示，还是谨慎一些好。”
南玄泽抬头看了眼天空。
在左哲念了“我看到你们了”之后，他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那种感觉来的很快，消失的也很快，但他可以肯定，不是错觉。
南玄泽说：“我们被监视了。”
归祈点点头。
就在刚才，他也有被人窥探的感觉，但他感觉到的是一种若有似无的窥视，断断续续，却一直不曾消失。
现在，他依旧有被窥视的感觉。
看了眼酒吧，又看了看虚无，归祈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南玄泽：“你觉得是系统，还是别的东西？”
南玄泽沉吟了片刻：“系统。”
他偏向系统。
世间万物得失平衡，得到的越多，受到的制约也就越多，这些管制与自身能力无关。
归祈是书中的气运之子，有着绝对的高等待遇，但相对的，也更受气运的束缚。
因为这些，归祈虽然强大但每次都能被系统控制，被清除记记忆。他是不被眷顾的人，所以受到的管制少，可以与系统抗衡。
南玄泽看了左哲一眼。
左哲身份特殊，对试炼之地的规则有很大的影响，几乎到了左哲言出，规则必行的程度。
系统肯定也发现了左哲的特殊，所以刚想利用左哲的嘴，反过来对付他跟归祈。
归祈跟南玄泽谈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左哲自然听到了，他心有余悸。
连忙解释：“我错了，但是我没想着念的！就是看到这个纸片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跟着念。有魔力一样，我根本忍不住。”
说完，左哲垂头丧气。
司仲焚拍了拍左哲的脑袋：“你不是故意的，别自责。”
见左哲一副被打击的样子，归祈想了想，说：“系统的力量很大，他想左右我们的思想，我们很难抵抗。”
左哲却立刻举起双手，气势十足：“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南玄泽不置可否，他从归祈手里接过纸条看了看。除了左哲念的那两句，后边应该还有，但是纸条残破不全，后面的内容不得而知。
归祈说：“下半截可能是穿的什么样式的衣服。这也许是一个条件，我们分开，四处找找。”
南玄泽说：“天快黑了，找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必须进酒吧。”
*
青年这一组要进酒吧，但酒吧被炸毁了一半，大门被碎石堆堵着，不好进出。
好在石块不大，六个人忙活了十几分钟，总算是清理出来一条道，可以直接进到酒吧大厅里。
六人站在门外往里看。
酒吧大厅里很乱，酒柜跟吧台被石块砸得七零八落，地面上到处是水泥石块，还有一些破碎的家具残骸，一片狼藉。
“那里有个楼梯。”
一个男生指了指大厅角落。
酒吧大厅的一个角上有一个楼梯，目测楼梯保存完好，应该可以上二楼。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归祈他们在碎石堆里转悠，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毕竟天快黑了。
女生扔掉手里的石块，拍拍手上的土，说：“我看到那个少年捡了个东西，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他们似乎互相认识。”
能在中级场一下子遇到这么多认识的人，这些人都不简单，难道是一个组织？
光头男人意味不明得冷哼一声。
青年笑了笑，没说话。
“哎，张哥！这里有东西！”
突然，队伍里有人喊了一句。
青年这一组一共六个人，在搬砖清理酒吧门的时候彼此都自我介绍过了。
戴眼镜的青年叫张达，光头男人叫武宽，那个女生叫田双。除了他们三个人，队伍里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女人。
话多活泼的男生叫李劳，沉稳一些的叫赵期。女人留着一头黑色长发，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一直没说过话。
发现东西大叫的，就是李劳。
李劳站在靠近酒吧大门门框的地方，指着头顶上说：“这里有张纸，还写着字。”
张达走过去，看到酒吧大门口上贴着一张巴掌大小的横格纸，纸上写着好几行字。
李达站在门边上，认真得看着日日记纸，念道：“酒吧的大门毁了，但我看到你们进了门……”
纸条蒙尘，字迹有些不清晰，李劳缓缓得踮起脚尖，把尘土擦去，眼神专注，一字一顿地读。
“你们穿着满是灰尘的衣服，身上流着鲜红的血液，光鲜亮丽。”
“但你们肮脏的心肺却在腐烂，慢慢得透出腐朽的味道……”
李劳念得很缓慢，目光空洞，语调轻缓诡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心底发寒。
田双忍不住出声打断：“别念了！”
但，已经念完了。
念完后，李劳自己感觉到身上很冷，就像被冰冷的光线扫描了一样，从头冷到了脚。
很快，他回过神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劳狠狠得搓了搓双手，探头往酒吧里看了看。
天逐渐黑了，酒吧里没有灯。
酒吧大厅很昏暗，碎石块上影影绰绰得，似乎站着几个人，但甩甩脑袋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李劳吓得猛退一步：“你们觉不觉得这酒吧怪怪的，阴沉沉的？”
没人回答。
李劳：“我不想进了！”
里面肯定有东西。
其余几个人不知道是忌惮纸条上的内容，还是也觉得酒吧阴沉，都没有贸然行动。
一直到天黑下来，归祈他们走过来，几个人还站在大门口没进去。
归祈一眼看到了酒吧大门口边上贴着的纸条。纸条的材质、字迹，与他捡到的纸条一样，内容多了几行字。
转瞬，他就明白了。
这几个人看到这纸条后面的流血、腐烂，所以害怕了，怕进入大门就是死亡条件，
归祈向张达打了个招呼，把捡到的纸条拿出来分享：“好巧，我们也发现了一张纸条，字迹与这张一样，但内容不全。”
张达看了一眼，没接纸条，笑了笑说：“我们刚把大门清理出来，你们来了，那先进去吧。”
归祈拒绝了。
左哲笑呵呵冒头：“那怎么好意思，我们这群人什么都没做，怎么好意思先进去。”
归祈坚决不先进门，左哲又热情推让，青年笑容有些挂不住，看向李劳。
张达推了推眼镜，走到门口，拍拍李劳的肩膀，安慰了李劳几句让李劳跟着他们进门。
李劳不想进门。
张达劝说：“按照以往的经验，天黑了在外面更危险。”
最终，李劳被张达劝动。
张达、李劳、武宽、田双、李期，还有那个沉默的长发女人走在前方，归祈他们跟在后方，陆陆续续进门。
归祈不紧不慢跟着。
他看到张达本来与李劳并肩走，但在进门的时候不着痕迹得落后半步，让李劳先进了门。
随后张达崴了脚，轻轻一碰，不知不接间把田双撞进了门，之后又是一系列的操作，到最后，张达是他那个小组里最后一个进门的。
南玄泽轻呵一声。
左哲舒弥看得叹为观止。
幸亏他们老大不是这样的人。
*
酒吧一楼是一个大厅。
酒吧大厅里非常脏乱，地上有水泥块，也有酒瓶破后的玻璃渣子，好在有一条道通向楼梯，众人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有四间房能住人，都是套间。
归祈挑了一间最大的，足够六个人一起住，剩下的三间任由张达他们分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湖旱叽叶尘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鲸十 2瓶；东方镜君 1瓶；非常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