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听别人安排，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大老爷们别害羞。”
临行前，王翠芬依旧不忘多嘱咐两句。
“知道了，知道了。”
收拾好东西后，万豪便出发了。
今天依旧是叫的出租车，因为电动车根本装不下。
自从酱猪蹄开始，小电驴就失去了送货的资格。
鹅腿一箱装一百只没问题，可猪蹄一箱最多只能装五十。
按照同学们的习惯，大概率以后酱牛肉也要加入日常菜单。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天天都打车送货。
万豪叹了口气，原来有时候生意好也不完全是好事儿。
“要不要买辆车呢？”
万豪心中自问道，可关键是自己连驾照都还没考啊。
算了，以后再说吧。
先送货！
按照顺序，今天应该送民大。
快要到的时候万豪就在群里发了消息。
下车了，同学们早就排好了队伍。
“豪哥，你可算来了，想死我。”
“你想的不是豪哥，你想的是鹅腿和猪蹄。”
“那不也是得豪哥过来才有得吃嘛。”
“两天没吃了，真的馋。”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连续两天都能吃到鹅腿，现在又变成了三天一次，同学们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
不过好在食物的量变多了吗，只要不是手速太慢，基本都能抢得到。
再加上品类也增加了，大家心里多少得到了一点安慰。
因为是提前预购，所以发放的速度非常快。
只是发到最后一份鹅腿的时候，万豪一下愣住了。
最后一个人居然是陈馨。
“那个……”
陈馨看着万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爷爷已经将万豪的事儿跟她说过了。
并且要求她以后见了万豪得喊“爷爷”。
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好好的豪哥，怎么突然就变成爷爷了呢？
一开始，她是不想来的，想着让同学帮忙拿。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万豪，尤其是在称呼上面。
叫豪哥？
可人家现在是爷爷的师弟，辈分上来说是自己的爷爷辈。
叫万爷爷？
可两人年龄相差最多也就一两岁，更何况这么多同学都在这儿呢，多不好意思啊。
可如果不来吧，好像也不太礼貌。
如果不知道这事儿还可以装傻，现在爷爷都打电话跟她说清楚了，还不来就是自己不懂事儿了。
于是故意排到最后，想着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
眼下直面万豪，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给你。”
万豪率先打破僵局，将一份烤鹅腿，一份猪蹄外加一份秘制酱牛肉打包好递给陈馨。
其实他内心同样也有些尴尬。
一下从陌生人变成了“有一层关系的人”，总是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就好像是突然见到多年不见的亲戚那样。
陈馨接过食物，但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从食物上下手：“我……我只定了一只鹅腿和一根猪蹄，这个多少钱，我转给……您？”
“不……不用，这是新品，免费送你品尝，不要钱。”
万豪此刻也在纠结一件事情。
以后到底要不要收陈馨的钱？
自己现在是陈山的师弟，名义上是陈馨的爷爷辈。
哪有爷爷问孙女要钱的道理？
可如果不收吧，他又担心陈馨觉得尴尬，以后不来买了。
小时候有个亲戚在学校附近开了个面馆，他只去过一两次，然后就再也不去了。
因为给钱那亲戚不收，不给白吃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
到后来只能选择去别家吃。
有时候就是这样，多了一层关系反倒让正常的事情变得尴尬起来。
“谢……谢谢。”
“不……不客气。”
两人都不敢直视对方，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离开好像也不太合适，便只能在原地等，像是一对石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万豪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给了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那个，要不咱们各论各的？”
万豪挠了挠头说道，“咱们也没差两岁，以后你还是管我叫豪哥，我也照样收你的钱？”
陈馨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嗯嗯，各论各的。”
万豪干咳了两声，指了指身后：“那个……我还得去五道口，就先走了哈。”
“嗯嗯，好……好，谢谢豪哥。”
说完，两人同时转身，头也不回就跑。
可没跑一会儿，发现走错了方向，又赶紧跑了回来。
“啊……嗯。”
“呃……嗯嗯。”
明明是两个正常人，此刻却像是两个哑巴。
快速打了个照面，再次头也不回，朝着相反的方向跑掉了。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人是一愣一愣的，可谁也没搞明白这两人在做什么。
“到了。”
一直到司机提醒，万豪才从刚才的的尴尬中缓过神来。
好家伙，人都到五道口了，魂还在民大。
本以为今天最尴尬的事情是当美术模特，不曾想见陈馨也能这么尴尬。
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大一孙女。
这叫什么事儿啊。
哎。
下了车，站在路边深吸了几口气，稍微缓了缓，然后才在五道口的群里发了消息。
不一会儿，同学们就来了。
事先说好的今天是送牛肉，所以也不存在辣不辣一说，全都一个味，很快就发完了。
“我去，这是阿姨的酱牛肉？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已经凉了，但吃到嘴里还是能感觉到浓浓的酱香，这也太好吃了吧。”
“真的耶，比之前阿姨送过来的还要入味，感觉蘸水都是多余的，原味就已经非常好吃了。”
因为早就念着这一口酱牛肉，所以大部分同学在拿到手之后，现场就开吃了。
结果酱牛肉吃到嘴里的一瞬间，不少人都被惊到了。
牛肉质的韧劲，充满了嚼劲，咸香可口，味道极好。
更关键的是，只需要用牙齿稍微咀嚼两下，就能感觉到香味在嘴里直接爆开，直冲脑门。
而且，在将牛肉咽下肚中之后，呼吸的时候都还能闻到那种香味。
“嗯！嗯！嗯！”
不少人变成了哑巴，拿着牛肉一片接一片往嘴里扔，根本就走不动道了。
这一切都在万豪的预料之中。
出发前连他自己都没忍住炫了小半斤，更别说这群心里念了两天酱牛肉的同学们了。
看着大家伙在这么冷的天里还炫得这么开心，万豪突然就有了一种很舒畅的感觉。
他想，这应该就是陈老说的，当厨师的快乐吧。
只可惜，这种快乐没持续多久。
因为万豪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周聪。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被自己亲妈坑，他又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