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似乎等了很久。
久到以为电话断线了。
浓重口音的英语试着询问：“宋总？”
宋骞：“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那边以为宋骞在考虑方才的提议——提议将中和试剂卖给樱花国。
于是，顺着杆子往下说：“宋总，这么大一笔生意，我方的建议是——”
“行了，别建议了，再建议下去信不信科威国没了？”宋骞的耐心告罄。
“……”
“既然做传话筒，麻烦你去跟樱花国说一声：这辈子别想了，下辈子更别想了。”
“……”
“还有：我就是故意的，怎样？让他来咬我啊。”
“……”
电话那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那边小心翼翼问：“宋总，那我们的订单？”
宋骞：“该做的生意、该赚的钱，照旧。”
那边立刻讪笑鸡：“好的好的。”
挂断这通电话，身上的白袍早已湿透。
差点儿因此得罪宋骞，想到这里，他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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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国见宋骞荤素不吃，几近崩溃。
只有宋骞手里的中和试剂，才能彻底解决核废水问题。
樱花国嘴上说处理过的核废水排入海里完全无害。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无害，还是表象无害。
消息瞒不住。
起初只有樱花国知道，后来美利坚情报部门获悉了中和试剂的存在。再到现在，连科威国也知道了。
再下去，全世界都知道了。
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测试数据，中和试剂能完美地中和掉核废水中的铯、氚等放射性元素。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宋骞刚从公司餐厅出来，手机迫不及待震动。
瞄了一眼，境外电话，还是熟人。
他淡淡接起，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伊本可没那么淡定。
“骞——！”
音量提到最高，差点儿炸破宋骞的耳膜，他把手机拿远。
“卧槽，你居然闷头搞了那么牛逼的东西出来？哼，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伊本似乎有些不高兴。
没有直接回答伊本丢出的问题，宋骞只是说：“消息传得那么快？都传到白袍国啦？”
伊本：“拜托！科威国和白袍国就隔着一泡尿的距离，我当然知道啦！”
宋骞听到他那吊儿郎当的口吻，不禁失笑：“你小子。”
“所以，你是想吊着樱花国，让小日子看得见，用不着吗？”伊本像是宋骞肚子里的蛔虫。
兄弟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宋骞心神荡了一下，心情倏地变好，“还是你懂我。”
“那是！我在龙国当交换生两年，可不是不学无术。我时刻记着当年你带我去金陵城纪念馆时的震撼。”
“嗯，感谢你记在心里。”宋骞收起平时混不吝的调调，此刻难掩认真。
“那当然！时刻铭记！我还是那句话：干死小日子！”口号从伊本的嘴里倾泻而出。
“嗯。”
必须的。
两人聊了有关中和试剂的详细资料。
宋骞原本就没打算瞒着。
“所以，你已经做过测试？用樱花国的核废水作为样本，用试剂中和之后，检测过的水质远低于樱花国处理过的核废水？”
宋骞纠正他：“不是‘远低于’——是‘几乎纯净’。”
伊本用没有声调的怪异普通话赞叹道：“好家伙！牛逼！骞哥，我以前就发现你具有牛人的潜质！”
“哦？以前？”宋骞憋住笑意，没拆穿他。
想当年，伊本当交换生，宋骞在他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两人天天混在一起，好得跟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般，宋骞怎么没发现当时的伊本觉得自己牛逼呢？
“那是！我是你的小迷弟，难道你没发现？”
“没有。”
“……”
宋骞倚在公司餐厅外的栏杆处，旁边摆着一棵白锦龟背竹。
几名员工路过，远远看见一道颀长身影被绿白相间的心形大叶子掩住。
流利的英语从龟背竹处倾泄而出。
几人驻足望去。
“原来是老板在讲电话。”
“老板的英语太好了吧！”一名本科英语专业，二外德语的员工，眼底写满了惊艳。
“小李，你一个英语专八的名校高材生，居然羡慕老板的英语？”有人打趣道。
小李：“老板的英语太流利了，不看他脸，我还以为是老外在说话呢。”
“别说，咱们老板是有点两把刷子的。”
“不光厉害，颜值更高。”
“羡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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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国核废水事件引发各界关注。
不少人关注核废水的同时，更是透过现象直达本质。
建造一座核电站发电，成本高昂，风险并存。
樱花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少国家有核电站，其中目光长远的国家元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用更高效安全的发电站替代核电站。
太阳能发电站的建造成本虽然比核电站低，但是是否高效得打个问号了。
这种类型的发电站有弊端：白天才有用，晴天才有用……挺娇气的。
咖喱国新建成的太阳能发电站运行一年后，遭到了沙尘暴袭击，整座发电站被毁。
听说咖喱国和龙国一家建造储能系统发电站的公司签订了合同。
由这家龙国公司全权建设一座新型高效、维护成本极低的发电站。
不少国家将目光放到宋骞的公司。
当宋骞公司接到美利坚和欧洲几个国家的来电。
来电多半是试探，虚虚实实。
宋骞懒得和他们周全，这样的电话，一律让下属去处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他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打来。
不少国家想用储能系统发电站替代有巨大安全隐患、维护成本高昂的核电站。
建一座储能系统发电站，前期投入成本是20亿美金。
而后期的维护成本，每年仅需要几百万美金。
比核电站更有优势！
这些国家不是傻子，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宋骞公司接洽，不光是为了应对舆论压力，同时也是想减少后期维护成本。
储能系统发电站，清洁高效，只需要前期投入建设资金，便能换来长久的安逸。
不装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