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已经凌晨2点。
江湛被贺凯文背着下了车。
贺凯文背着他,嘴上笑着,手上趁机掐了他屁股一下,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儿,可饶不了你?”
就是个片子,都告诉他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湛浑身散了架一样,软乎乎地改口问他, “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一大早的飞机。你好好睡觉,不叫你起来吃早饭了。”
江湛下巴搭在贺凯文的肩膀上, “中间别赶回来了。你晚上回酒店,给我打电话就行。”
“男朋友的查岗电话?”贺凯文笑着调侃。
“嗯。”背上的江湛轻轻点头。
“你答应了?”他猛一转脸,看着江湛。
“电话么?可以。”江湛垂下眼帘,身上很乏,声音懒散。
“不许耍赖,你知道我问什么。”
江湛好像在琢磨着一道无解数学题,微微蹙眉,也不说话。
贺凯文一直把人背进屋里,自己换好鞋,又帮他脱下皮鞋,也始终没把人放下。
“想明白了,再放你下来。”他的声音总是很好听,很醉人。
江湛双臂搂地紧了紧,双腿勾在他的腰上,考拉一样缠着人,就是不说话。
“害羞了?宝贝儿,叫声男朋友来听听。”贺凯文走进洗漱间,把手洗净,边擦着手,边对着镜子笑得张扬。
“你他妈别没大没小。”江湛本来就喝了酒,这会儿脸红的滚烫,贴在贺凯文的黑衬衫上蹭了蹭。
手上勒地紧,脸上又一蹭,贺凯文胸口的衬衫扣子被他蹭开了一颗。
性感的锁骨露了出来,让江湛更不敢看镜子,把脸深埋在他的脖颈后面。
“没大没小?”贺凯文笑得自然,嘴上乖巧, “哥哥。好哥哥。疼疼我,叫我一声‘男朋友’好不好?不然叫声‘心肝儿’?”
本来在江湛心里,这野小子已经是他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男朋友。
但被这么撩着,简单的几个字反而羞于开口。
“别胡闹。”江湛沉着声音就这么一句,一副爱听不听的爹系冷脸。
贺凯文唇角一勾,打开梳妆镜,随手挑起一把刮脸刀。
江湛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就察觉到自己身上这条西裤又要废,身下一凉,布料被刮破了。
刮脸刀被丢在一旁。
贺凯文刚刚洗干净的手背到身后,手指轻巧地慢慢探进去,蜷了起来。
江湛随即身子往上一窜,还在人家背上,哪里躲得开。
“明天,你走得,太早,”江湛贴着他的耳畔低喘起来, “别……等等。我叫,”
漂亮的瑞凤眼在镜中微微一扬, “嗯?”
江湛喘了口气,先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
“男朋友。”江湛红着眼睛对视着镜子里的人你, “其实,你在我这儿,早就是了。”
他很实在,不会说什么撩人的情话。
但就是这短短几个字,足够了。
贺凯文没再难为他,把身后的手拿出来,按在江湛的手背上。
随即,十指相扣着把他的手带进衬衫里,按在自己胸膛的位置, “你摸摸,我也是。”
江湛每天带着听诊器,听过无数人的心跳,最熟悉的人体器官就是心脏。
可这一刻,他好像不知道心脏的位置在哪儿,只觉得掌心触及的地方滚烫灼热,每一次强烈的鼓动都让他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更让他珍惜的了。
他竟然可以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情不自禁,他竟然也可以把双唇贴在他的脖颈上主动索吻。
贺凯文告诉他的,只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他就不可控地动了情,大口喘着气,双腿勾住这野小子的股沟,双脚交叉,连脚趾都忍不住绷得笔直。
“就这么想要?”贺凯文笑着转过身推开浴室的门,把人背了进去。
#
第二天一早。
江湛睡得比平时迟了些,七点钟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架子上挂着崭新的订购西裤,桌子上留着黄澄澄的蛋包饭,一张小纸条。
【裤子是你的尺寸。饭,热一下再吃。by男朋友】
江湛冲了个澡,根本没热,因为只要想到是他亲手做的,放到嘴里仿佛都会烫到舌头一样炙热。
吃完早饭,他把小纸条折成了一颗小星星,放进兜里又怕掉了。
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儿,江湛就是给小星星打上一层蜡,套上皮绳,拴在手机上。
太集中了,以至于宴时宇站在眼前,他都没注意。
“副主任,忙完了吗?”
江湛冷冷抬起头, “有事儿?”
“赵主任叫我们。”
江湛猜得到师父能说什么,但还是跟着宴时宇去了病房。
老主任跟江湛不愧是师徒,半点儿不会绕弯子,开门见山, “江湛,小宴跟我说了,你不稀罕他。”
江湛撇撇嘴斜了宴时宇一眼,既然是事实,他无所谓地点点头。
“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
“师父,你在跟我聊私事?”
“我们是只聊公事的关系?”
“对。我有男朋友了。我喜欢他。”江湛的表情说不出来是敢作敢当,还是破罐子破摔,挺了挺胸干脆认了。
“行。那就别挤兑小宴。”
“我从来也没挤兑他……”这话有点儿心虚。
“得了吧你。”老主任打断他, “我跟老张申请休息两个月。暂时科室的事儿,你都顶着。”
师父这么做,意图很明显。
尽管经验技术上,江湛已经站在心外医的颠覆,但他现在年龄资质不够升主任,如果这时候老主任退下去,其他人转调进来,会影响江湛的仕途路。
这些事儿他从来不在意,但老主任都替他想着。
这份用心良苦,他怎么会不懂。
“两个月不够,你这身子得休半年。”道理上懂,不代表他就会逆来顺受。
老主任破口就骂, “草你他妈的,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儿,能懂事儿……”
宴时宇赶紧站在两个人中间, “江医生,现在赵主任不能生气。”他低声提醒江湛。
江湛双手揣进白大褂兜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还有事儿吗?”
“这次引起心肌炎的药物分析,小宴挺用心的,他投了钱又投精力。我看你也忙,以后让他去我那儿跟我汇报就行。”
江湛磨了磨牙, “我不忙。”心肌炎的药物分析他也盯着,不可能这时候松口。
而且,这次挽救老主任生命的心脏也来的蹊跷,江湛的性子,做不到对这些事儿充耳不闻。
宴时宇赶紧笑着在两个人之间周旋, “我跟主任汇报的内容都会cc发给副主任一份。副主任如果有时间就麻烦高阅……”
“高阅个屁,不用理他。”老主任朝着宴时宇挥挥手,示意他先去忙。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老主任才开口, “我不瞎,小宴有能力也有心机有手段,还能隐忍,我看得出来。”
江湛不忍, “你看这些干什么!好好休息吧,别把师母再气坏了。害得莉莉也从国外跑回来,这几天没少折腾。”赵莉莉是赵主任的独女。
老主任有些费劲儿地吁了口气, “江湛啊,这样的人,别跟他闹翻脸,你要是聪明些,不如把他放在身边为我所用啊。”
“师父,你是不是这两天躺床上看小说看多了。忘了咱们科多忙了。”
老主任讪讪笑笑, “我就看个三国演义而已。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担心,走吧,忙你的去吧。”
江湛点点头离开了。
是的,没别的。
他就是不想让赵鑫德再担心。
他连赵鑫德是怎么感染上心肌炎的都还没弄清楚,不能再让他把命搭进来了。
不是每一次,都会幸运的有一颗心脏从天而降。
他赌不起。
至于宴时宇,自己有男朋友的话也堂堂正正说出了口,不管他以后怎么想,他都得自己面对,不能把师父扯进来。
正想着他,刚出病房就看见宴时宇等在门口。
“江湛,不用躲着我,先说正事儿。”
“嗯,你说。”
宴时宇神情自然, “郑警官那里,你多关注一下。他这次胳膊上的刺伤,用的消炎药,之前老主任也服用过。”
江湛心头一紧, “什么药?”
“V钾青霉素,型号很新, Vala开头。”
就这一句,江湛就跟上了。之前的伪唐氏,也是Vala开头。
他想了下, “先别告诉郑迟。”
“当然,没必要吓唬他。”宴时宇抿嘴笑笑, “江湛,我跟他不一样,不会拿公事拿捏着你。我是个医生,请你也对我有一点儿最起码的尊重。”
跟他不一样?!他是谁?!江湛没再多问。
他不相信他。
宴时宇,他再没见过比他跟疯的人。
江湛赶回科室,迅速查了下郑迟的用药。
住进渤医大之后的药剂管理很清晰,然而在急救车之前,果然,他发现了宴时宇说的消炎药。
本来不需要一直去郑迟家。
有了消炎药的隐患,还是得盯着。
只不过这一次,他提前给贺凯文发了短信, 【郑迟的伤怕有后遗症,我晚上去看看】
第三天,赶上郑迟出任务,江湛在他家门口等了半个钟头才看见郑迟气喘吁吁跑回来。
“江哥,我都说了,真不用来帮忙。”郑迟很实在, “您实在要过来,这是我的钥匙,您拿着,就不用在门口等着了。”
江湛拿上郑迟的钥匙,把它跟贺凯文的钥匙拴在了一起,觉得有点儿别扭,但想想过段日子就还给他,好像也没什么。
第五天,他提前告诉过郑迟,下了班晚上来帮他拆线。
但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
电话打不上,江湛只好掏出兜里的钥匙自己开门。
一进门,就听见哗哗水声,他心里一着急,脱了外套就冲进了浴室里。
“不能碰水!你怎么回事儿……”江湛一脚踹开了浴室门。
郑迟左手笨拙地举着喷头,被突然进来的江湛一吼,一个激灵手上的花洒喷了江湛一身。
江湛不管不顾走过去直接关了花洒。
然而,郑迟还顶着一脑袋的沫子。
“江哥,对不起,不洗澡实在难受。”他红着脸低声说, “知道您来拆线,总不洗澡身上会有味道,”
“行了。”江湛看见他道歉的样子脾气也磨没了。
“你坐下,我帮你洗头。”
“可是,我,”郑迟右胳膊还吊着绷带,只能左手勉强捂住小腹下面。
江湛弯起了淋湿的袖子, “小时候谁呢,光着屁股等我给穿泳裤。”
“江哥,您说的小时候,我才上幼儿园。”
“在我看都一样。”江湛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 “低头,我给你冲。”
头上的泡沫几下子就冲干净了,江湛还把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帮他揉了几把半寸短发。
“江哥,您,我……”
“你支吾个什么劲儿,”江湛嘴上凶着,一低头就注意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洗头让郑迟有了反应。
他是个医生,也知道这个年龄的年轻男人这都是正常现象。
“没事儿,你不看。我出去。”
江湛把喷头放回墙上,正要转身出去,发现郑迟的左手笨的好像一只熊掌,正试图蜷着身子,用右手艰难地去帮忙。
江湛看着着急,轻咳一声, “别用右手。”声音冰冷。
郑迟左手按在墙上,很难为情地弓着腰, “好,江哥,我知道了。”他嗓音嘶哑地跟平时判若两人。看着让人心疼。
江湛长长地吁口气, “算了,你把眼睛闭上。”
就当帮弟弟!
江湛的父亲走得早,很多事儿,都是大哥告诉他的。
甚至他第一次遗,京的时候,还是大哥拿着温湿的毛巾帮他擦净的。
哥哥帮助弟弟,不为过。
郑迟也是弟弟。
是弟弟!
没有动摇,他就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
随即,江湛站在了郑迟身后。
郑迟快一米九的个子,比江湛高了半个头。
站在他身后,正好宽大的背脊挡住了视线,浴室的镜子里只有郑迟一个人。
江湛一直担心自己的身子敏感,但这一刻,他很欣慰。
因为他真的很平静,身上没有半点儿令人尴尬的反应。
他很开心,从心里都在美滋滋地高兴:现在的他,终于只对贺凯文一个人有反应!
眼不见为净,避开了对视的尴尬。
江湛单臂绕过郑迟魁梧的腰身,平静地伸出修长有力的右手,慢慢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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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喜欢写文的像个傻子,被弄的一宿睡不了觉,一共两毛钱,守着电脑修到吐,审核朋友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