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贵名和王红的开庭仪式,季云白和叶子黔一同去了,真到了公布审理结果的时候,王红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指着季云白,各种额恶毒诅咒的语言都说够了。
季贵名到还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颓废的坐着,佝偻着背,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在看向季云白的时候,说不清是怨恨还是懊悔。
总之,不管是那种情绪,都改变不了季贵名被配为人父的事实。
季云白脊背挺直,对王红的恶毒言论不放在眼里,丝毫不受影响。
最后王红是被执法人员强制压下去的。
走出法庭的时候,天空中正下着绵绵细雨,风一吹打在脸上,就像是针扎一般,软软的又没有任何杀伤力。
季云白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下来,迟来的情绪满上心头。
心里沉甸甸的,没有释怀。
该释怀吗?季云白不知道。
亲生父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结果,可是那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注意也打的父亲,为了财富金钱就卖子,那也不配为人,说畜生都是轻的。
季云白一点都不同情季贵名,一总是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
绵绵的细雨像是剪不断的愁死,一丝丝缠绕在人的心尖勾出了往事尘封的记忆。
青石板的巷子里,一个女子撑着伞,两边是斑驳的墙壁,上面是流不完的水痕。
小小的季云白追出来,问那个女子:“妈妈,你还会回来吗?”
雨水淋在白净肉嘟嘟的小脸上,流进了眼睛了,季云白依旧固执地睁着眼睛看张会芝。
张会芝停下来,转身蹲下,伞罩在季云白头顶上,温柔干枯的手擦拭掉级云白脸上的水珠。
那时候的张会芝其实也才二十八岁,只是在她花一样的年纪的时候,遇到了季贵名,一个花言巧语又没本事的社会混小子。
懵懂无知的张会芝感受到季贵名一点点故意做出的好意,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在书还没读完的年纪就怀孕生子,生下了季云白。
那时候的季贵名才露出真面目,好吃懒做,吃喝嫖赌,而张会芝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对季贵名死心塌地。
张会芝苍白着一张素净的脸,常年操劳、焦虑,让还很年轻的脸庞上染上了无尽的愁思和抑郁。
“云白,在外婆要听话,妈妈回去照顾爸爸,以后……等妈妈有空了就来接你。”
“为什么要以后?”季云白当时还懵懂无知,对未来这个概念还很模糊。
只是张会芝的停顿,让他觉得妈妈在难过,这是个不太好的东西。
“云白听话,回去吧,别让外婆担心。”
张会芝没有回答季云白,这个问题最后困扰了季云白整个少年时期,直到张会芝去世了他好像才直到一点点。
再后来,他也不回去在乎以后了。
季云白已经看到了外婆出了单元门,正在叫他。
季云白回头看了张会芝一眼,没有说道别,淋着雨跑回了外婆身边。
“宝贝,你难过吗?”季云白是被叶子黔的声音拉回来的。
叶子黔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又想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你是觉得判刑太多了吗?”
季贵名他们能获得监狱大礼包,还有叶子黔的功劳在里面。这都是他夹带私货给季云白报仇的,他还觉得轻了。
不过如果季云白要是因此难过的话,他……他也不会心慈手软的,任何一个伤害季云白的他都不会放过的。
季云白莞尔一笑,问:“怎么会说我会觉得判刑太多了?”
叶子黔直愣愣地看着季云白,眼睛都瞪直了,下意识地答:“因为你难过,出来一句话都没说,还走神了。”
季云白哑然,他确实走神了。
“我没有难过,也不会难过的。”为什么季云白不说,叶子黔都懂。
“宝贝,你笑起来真好看,我捡到宝了。”叶子黔两眼放光,顾忌着这是在外面,没有直接亲上去,看着季云白咽了咽口水。
他突然就回味起昨天晚上的滋味了,清清冷冷的季云白特别乖,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比平时乖多了。
但是只要是季云白他都喜欢。
不知不觉,叶子黔看季云白的眼神越来越露骨,傻笑都露出来了还浑然不知,依旧眦着个大牙。
季云白宠溺地敲了叶子黔的脑袋,道:“好了,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叶子黔赶紧“嘶啦”收了收,摸了把嘴,发现什么也没有。
季云白敲完就走了,叶子黔在后边砸吧砸吧嘴,追上去。
在后面大叫:“好啊,现在都要取笑我了?”
季云白勾起唇角,放慢脚步等叶子黔追上来。
过去的就是过去,往事如烟,该释怀的人从来不是他,他很早就知道他的家庭是没有以后的,以后对他,对张会芝,对季贵名是一个未知又遥远的存在,张会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寄托希望的。
现在,他找到了自己的以后,他很确定自己以后会怎样,不是一个,二十两个人的以后。
季云白瞥着身旁追上来就喋喋不休的人。
这就是他的以后。
叶子黔举着伞,把季云白罩在三下面,嘴巴里不停地说:“都淋湿了,走了都不叫我。”
“看看,衣服都打湿了。”
“回去就给我喝一杯感冒药。”
“真是一点不让人省……”
握着伞兵的手陡然覆上一冰冷柔软的手,这只手没有他的大,都不能完全覆盖完,但就是让叶子黔心神荡漾。
“不走吗?”
“……走,走。”
叶子黔自己给他俩的手换了一个姿势,让季云白握着伞兵,自己包裹着季云白的手,牢牢抓在手里。
纷飞大细雨没能飘进伞下,叶子黔和季云白共执一把伞,缓慢地行走。
在无人注意的豪车里,一张嫉妒扭曲的脸正恶毒的注视着两人,眼里像是淬了毒。
直到叶子黔和记云白的身影消逝在雨幕了。这张脸的主人才开口。
“好你个季云白,竟然敢勾引我的子黔哥哥,你也配吗?”
一开口就惹人讨厌。
距离叶子黔回去上班还有几天时间,叶子黔可谓是非常珍惜,好不容易能跟季云白整天腻歪在一起,叶子黔当然不放过。
这天,季云白他们的“飞跃赛”需要投一个比赛,来应对中期检查,季云白正跟李令扬他们开会讨论,还没开了几分钟,“巨婴”叶子黔就摸过来了。
缠着季云白,也不说话,就那样抱着季云白的腰,时不时还要搞偷袭。
搞得季云白都没办法正常说话,无奈季云白只好把麦克风关了,跟叶子黔商量。
“你先出去,我等会再来陪你。”
“我不!”
季云白头都大了,实在想不通叶子黔那个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有什么办法了,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宠,在幼稚也是自己选的,只好继续打着商量。
“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了,只需要把这个比赛需要的环节讨论一下,很快的。”
“我在这里不会妨碍你的。”叶子黔油盐不进。
季云白语塞,看出季云白已经不想说话了,叶子黔抱着季云白蹭了蹭。
一个大个人弯腰在即云白怀里,他也不嫌难受。
“我真的不会打扰你的,你快说话,他们在叫你了。”
李令扬没听到季云白说话,正好又有问题需要季云白参与讨论,就喊他。
“那你安静点,别蹭。”得到叶子黔的保证,季云白这才转身投入到讨论中。
这次叶子黔好歹是听话了,就安安静静抱着季云白,一动不动,靠在季云白的肩膀上,认真看季云白发言,满心满眼都是季云白。
没有叶子黔的刻意打扰,季云白一讨论起来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认真的样子迷死了叶子黔。
这和谐的场景被生生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扰,季云白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声音。
叶子黔犹豫一下,打开手机聊天框,下一瞬,待看清了发来消息的人,脸直接黑下去了。
程意:子黔哥哥,实在对不起,没想到小宿会做出这种事,作为他的哥哥,我想请你吃顿饭,代他向你道歉,你看可以吗?
程意:听说子黔哥哥找男朋友了是吗?
茶言茶语。
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弟弟,有什么没想到的,装什么装?一路货色。
还有,不是给我道歉,是给我家宝贝抱歉,什么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打听我的事?
肚子什么算盘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叶子黔对程意本来就不太待见了,现在,更因为程宿,对他们一家人都很讨厌。
叶子黔嗤笑一声,单手单字过去:“你算什么东西?”
丝毫不考虑这句话会给程意带来什么打击,他没不关系,发完就把手机关上了。
程意在看到这句话,脸都气绿了,用力过猛的脸气的都变形了。
抓着手机的手都在用力,手机壳都被扣翻了,依旧难消他心里的怒火,手一扬就把这台昂贵的手机摔倒地上。
床上的玩具都难逃他的怒火,全部掀翻到地上。
“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