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韵咬了咬下唇,敛下眸子。

  祁家一朝破产,她早就不是以前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她了。

  哪怕有再多不情愿,此时此刻她也只能低头。

  “沈总……”

  祁云韵踢掉了碍事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地上,向前一扑,扑到了沈景澜怀里。

  沈景澜没有躲,眼神晦涩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沈景澜没有躲,祁云韵心中一喜,抓住机会抱沈景澜抱得更紧了些。

  “对不起……”

  她刻意放软的声音闷闷地透过衣服传出来,带着愧疚和委屈。

  有装乖有意撩拨的成分,但是道歉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这句抱歉,她迟到了五年。

  沈景澜的眸色沉了几分,板起祁云韵巴掌大的小脸,讥唇反笑:

  “祁小姐,一句对不起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祁云韵微微有些愣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景澜就已经推开她坐到床上。

  隔着一段距离,他对着她拍了拍大腿,语气轻跳,带着羞辱的意味。

  “伺候男人会吗?伺候得舒服我就考虑既往不咎,嗯?”

  祁云韵心下一惊,羞耻如同浪潮般将她淹没。

  她捏紧了手,捏紧松开又捏紧,最后又无力地松开。

  她没有办法。

  短短一段距离,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一口银牙被她咬得稀碎。

  只是暂时的……只是暂时的……

  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迟早有一天祁家会东山再起。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尽管这么想,祁云韵拆沈景澜皮带的手还是微微颤抖。

  心脏跳得仿佛快要冲出胸膛。

  距离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独属于沈景澜的,浓浓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用嘴咬开,懂?”

  沈景澜的声音有些哑,可是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

  要不是祁云韵还匍匐在他身前,他这副样子,真的很像个正人君子。

  祁云韵一口气卡在喉咙中间,忍耐的限度几乎达到极点。

  她从小到大受的委屈都集中在今天了。

  没想到几年不见,沈景澜变得这么没品了,以前的他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同时,祁云韵也深深地犯起了愁。

  她又没开过男士皮带,用手都解不开,更何况是用嘴呢。

  沈景澜显然故意刁难,存心羞辱。

  “难为祁小姐了,不愿意就出去。”

  沈景澜的声音冷了下来,抬起手就要推开祁云韵。

  祁云韵心一横,攥紧了手心,视死如归地埋下了头。

  就在嘴唇即将碰到的那一刻,沈景澜抓住了她的后颈拎了起来。

  他的手很大,很热,烫得祁云韵哆嗦了一下。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让你干什么你都干,你现在就这么不知廉耻?”

  祁云韵有些懵,泛着水雾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沈景澜。

  她不太明白,她不是按照他说的做的吗?他生什么气?

  直到,祁云韵被沈景澜拎着丢出了门外,一并丢出来的还有一件他的外套。

  属实是祁云韵今天为了勾引沈景澜穿得太少了,吊带还蹦断一边,现在有些衣不遮体。

  要不然祁云韵想,沈景澜应该不会对她那么仁慈。

  门“砰”的一声被砸上的时候,祁云韵还是没想明白沈景澜为什么生气。

  她在门外又是敲门又是撒娇地求了好半天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

  祁云韵暗自咬紧了牙,在心里把沈景澜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她准备在门外蹲守一夜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冷得祁云韵打了个哆嗦。

  她穿得太少了,要是真在外面等一夜,感动不感动沈景澜不说,她这娇弱的身子,估计得高烧在床上躺一周。

  怎么算都不划算,祁云韵没办法,只好先打道回府。

  屋里,沈景澜把祁云韵拎出去后就去冲了个凉水澡灭灭火。

  洗完澡,他没开灯,坐在床上抽烟。

  指尖的猩红忽明忽灭。

  他本来只是存着戏弄祁云韵的心思,可没曾想,居然轻而易举就被这小东西勾起了欲火。

  祁家破产他略有耳闻,他不至于低劣到趁着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可要是祁云韵自己非要凑上来,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另一边,祁云韵刚到家就看到妈妈和弟弟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上哪去了?”

  妈妈眼神像刀子一样犀利地落在祁云韵身上。

  祁云韵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了下去,看向旁边的祁玉成。

  “玉成,你先回屋。”

  祁玉成是她的弟弟,今年开学大二。

  “姐,祁家有我和妈顶着呢,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我在公司待过一段时间,相信我,我们迟早会东山……”

  “我说,回屋。”

  祁云韵冷着声音打断他。

  祁玉成的话卡在嗓子里,沉默着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云韵这才强撑着笑容坐到了祁母旁边。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保护了我这么多年,就让我保护你们一次吧好吗?”

  “不好!”妈妈抓起了祁云韵的手,“听话韵儿,妈妈就是死也不会把你交给那个畜生糟蹋,相信妈妈好吗?妈妈有办法的。”

  不,没有办法的。

  妈妈口中的畜生,是祁云韵的前男友,乔池。

  恋爱五年,他从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费尽心思坐上祁家的高位,最后攀上海归回来的叶家千金,一脚把祁云韵踹开。

  如果只是带顶绿帽还没有什么,谁知道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联合叶家千金,掏空祁家产业,陷害祁父,把祁父送进了监狱!

  这还不算完,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

  居然还要让她给他当包养在外面的情妇!说要是让他高兴了,说不定就大发慈悲把她父亲放出来!帮她还上欠的债。

  所有的办法都试了,乔池现在和叶家强强联合,春风得意,谁都不敢跟他们作对。

  只有沈景澜,势力在他们之上,要不然祁云韵也不至于脸都不要了上赶着去勾搭沈景澜。

  “妈,我不是去找那个畜生了,你放心,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我是去找沈景澜谈谈了,你还记得他吗?他以前当过咱家的管家来着。”

  祁云韵嘴角勾着笑,故作轻松的开口。

  谁曾想,祁母看着看着,大滴大滴的泪珠就顺着眼眶滚落下来。

  她捂着脸,崩溃无助的呜咽声顺着指缝泄露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

  是妈妈没用……妈妈没用……”

  一字一句,一下一下,深深扎在祁云韵的心上。

  祁云韵的心也跟着一寸寸碎掉了。

  她雍容华贵的母亲不应该这个样子!

  她必须得赶快抱上沈景澜的大腿,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天,祁云韵出现在了沈氏集团。

  她来应聘沈景澜的助理,她也没想到简历流程审批得那么快。

  沈景澜要亲自来面试她。

  祁云韵心里燃起了希望。

  什么样的助理需要老总亲自面试,看来昨天晚上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

  隔着大理石办公桌,沈景澜漫不经心地靠在老板椅上。

  一只手捏着祁云韵的简历,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

  敲击的频率让祁云韵有些焦灼,偷偷抬起眼瞅他。

  几年不见,这家伙跟以前相比,多了些许成熟男人的硬朗与魄力。

  裁剪有致的西装贴合地穿在他身上,一举一动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也怪不知道说他是京圈所有女人的梦中情郎,有钱有颜有身材谁不爱啊?

  不过她们不会知道。

  几年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还会因为她凶他一句,就悄摸躲起来红眼眶呢。

  欺负起来可好玩了……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沈氏集团当助理的,祁小姐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