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救命……”

  周延枭的声音好像真的很痛苦。

  可霍慈的笑点好像跟寻常人不太一样,她靠着墙,笑得无声,却快直不起腰了。

  “庞南!你这什么针,打这么久,药还没打完?!”周延枭忍不住大吼。

  庞南很无辜,“这不是怕您觉得疼,特意用的最细的针头,那推药肯定慢啊!马上了马上了!你别动!”

  “老婆……”周延枭都绝望了。

  他特么怕苦又怕打针!

  就因为害怕这两个东西,周延枭打小身体就好,就怕生病要吃药打针,今天倒好,一下子全用上了!

  霍慈拼命忍住笑走过去,脸对脸地握住他绝望颤抖的手,然后上前把他的脸捂在腹部,轻轻拍了拍。

  “马上了,不用怕。”

  虽然她的安抚声是带着隐忍的笑意的,可周延枭听了还是觉得开心。

  他硬咬着牙不再出声。

  可那针实在太慢了!

  “再忍忍。”霍慈轻声说。

  她的安抚像是有某种魔力似的。

  听着她的话,周延枭又忍了忍。

  庞南觉得,如果自己再晚一秒钟拔针,周延枭肯定能原地跳起来给他一套狼拳。

  打完针,他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抱着医药箱就跑了。

  周延枭坐起来的时候阴森森地看着庞南逃跑的方向。

  一回头,就看见霍慈抿着唇,脸上是极力忍耐的笑。

  那一刻,他在她眼里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好笑吗?”

  霍慈诚实地点了点头。

  周延枭叹口气,“那笑吧。”

  “哈哈哈哈哈!”

  霍慈放声大笑的声音极其的清脆灵动,好像都能钻进人的心坎里去,感染到身边的人。

  门口的许成安听着都跟着笑了。

  太太怎么这么高兴?

  不对,应该是他第一次听见太太能笑成这样。

  周延枭也看呆了。

  他从没见过霍慈笑成这样过。

  她捧腹大笑,最后直接躺在了床上,漂亮的眼眸以及整张脸都透着青春灿烂的光芒。

  笑了一阵子,霍慈擦了擦眼角的泪,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居然怕打针……”

  “怕屁股针。”周延枭还揉了揉刚刚打针的地方。

  霍慈坐起来整理衣服,“你应该出出汗,流流汗好得快,不然晚上再发烧明天还要打。”

  “怎么出汗,跑步?没力气。”周延枭的确没力气。

  女人回了下头,看了他一会儿后:“下楼。”

  -

  穿着毛衣和马甲的周延枭已经觉得很热了。

  他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头捡起来那根……皮筋?

  “这是什么?”

  霍慈说:“原本给小文化准备的,暂时让你借用。”

  她拿过皮筋绑在附近的两棵树底下绑牢,“过来。”

  周延枭眯眼,“……你让我跳皮筋?”

  “是你说的你没力气跑步,这个比跑步轻松。”

  “我不会。”

  霍慈眼里藏着狡黠,“我教你。”

  男人裹着马甲的两侧,僵硬着脸跟着霍慈学。

  等霍慈跳了进去,他却不动,“跳啊。”

  周延枭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学。

  十分钟以后,霍慈退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正在跳皮筋的男人,“很好,不要停,一直跳。”

  周延枭:“……”

  霍慈站累了,就让佣人搬来一把椅子和一壶茶。

  阿荒与许成安过来时,便瞧见他们运筹帷幄的当家人,竟然在跳皮筋?!

  好像还跳的……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样?”周延枭笑着看她,“跳得不错吧?”

  周延枭的确聪明,霍慈不过跳了两遍,他就能全都记住了。

  不过,一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穿着一套十几万的衣服,跳个几块钱一根的皮筋儿……

  怎么看,怎么滑稽。

  霍慈起身,盯着他的脑门,“擦擦,别脱衣服。”

  周延枭停下来,一步迈到她面前,“你帮我擦。”

  他们好像都忘了昨天的事。

  谁都绝口不提,让生活重新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午后的阳光有点热,霍慈把外搭脱了,里面是一件七分袖的白色针织长裙,小白皮鞋裹着她的小脚,她跳起来时,像个灵动的仙女。

  “你会羽毛球?”

  看见霍慈让阿荒拿羽毛球过来,周延枭有点意外。

  霍慈拿着其中一只球拍往远走,低声说了句:“你应该问我,我不会什么球。”

  低调的狂妄。

  周延枭嘴角轻勾,颇有几分不羁的味道,他拿过另外一只。

  两人隔了能有二十几米远,两侧陆陆续续围了许多庄园里的园丁在观望。

  霍慈先发球。

  “啪——”

  球发得格外漂亮。

  周延枭把马甲拉了上,脚下移动,稳稳地用拍子把羽毛球击打了回去。

  两人有来有回,打了十分钟居然都没让球落地。

  “太太,加油!”

  “先生,加油!”园丁们不约而同的鼓励起来。

  霍慈的脸上染着笑,而周延枭也在笑,两人都在奔着羽毛球看。

  周延枭最后一拍用了点力气。

  那羽毛球飞在空中,速度极快地往后跑!

  正常来讲,霍慈是接不到的。

  但没想到羽毛球刚飞出去,霍慈仿佛预判到了,迅速地往后退,期间她长长的裙摆荡起来,像是一只洁白的蝴蝶。

  眼看着接不住了,霍慈将球拍从右手扔到左手,旋即原地转身,狠狠一甩球拍!

  羽毛球竟掉头往回跑!

  “哇哦!!”

  园丁们都惊呆了。

  刚那一个动作,太行云流水!

  帅帅的!

  周延枭迅速向前,贴着中间皮筋的线,把羽毛球拍了回去!

  霍慈早就没跑了,她没力气了,接不住了。

  她输了。

  等走过去,霍慈微喘,“流汗了吧?”

  周延枭衣服里面都湿透了,点了点头。

  “回去歇会儿。”

  他很听话地往回走。

  霍慈路过时看着那些园丁,“天气热了,你们也歇歇,家里有冰激凌,热了就让阿荒给你们拿。”

  园丁们受宠若惊,“谢谢太太!”

  “不客气。”

  -

  进了别墅,霍慈直接坐进了沙发里,微微喘气。

  周延枭应该去上楼换衣服了。

  她一扭头,就看见许成安跟一些保镖在往屋里搬东西,“这是什么?”

  许成安笑了,“先生前段时间让我给您准备一些常见的乐器,有一些需要现定制,这不,才凑齐。”

  萨克斯,小提琴,大提琴,吉他,萧,笛子,笙,葫芦丝……

  每一种的牌子都非常昂贵。

  它们被送到了三楼。

  霍慈看见那把尤克里里的时候,伸了伸手:“把它给我。”

  阿荒立马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