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慈品尝着面前的炒饭,味道不错。

  她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一盘,但周延枭还没打完电话,她上楼时,视线恰好能看见坐在窗沿前通话的男人。

  他在笑,笑得开朗,以往他的笑容都是不露齿的,但这次不是。

  是真的在笑。

  霍慈只是瞥了一眼,便回了卧室。

  她给谭好打去了电话,“明天我过去一起聚会啊。”

  “真的?!”谭好特别激动,“好的,那晚上五点开始,我去周家附近等你吧?”

  “好。”霍慈笑得很温柔。

  晚上她早早地就睡了,周延枭过来的时候,她都没察觉。

  他小心翼翼地上床,蹑手蹑脚地盖被子关灯,然后挨着她一起睡。

  怕吵醒她,周延枭也没敢动她。

  可就在他刚闭上眼睛的时候,霍慈忽然翻了个身,在被子里就爬到了他的身上。

  周延枭微惊,下一秒却紧紧地抱住了她,“吵醒你了?”

  霍慈嗓音发出一阵惹人心头发麻的哼唧声,“习惯了你在身边睡了。”

  听着这句话,周延枭心里酥酥麻麻的,他亲吻了下女人的脸颊,笑得温柔,“睡吧。”

  但霍慈显然没想就这么继续睡过去。

  就在周延枭被她撩拨得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咬牙:“霍慈你……”

  女人千娇百媚,让人根本拒绝,她柔美浅笑,“把你榨干。”

  她越是这样温柔,周延枭越是爱她。

  怎么舍得不给呢。

  -

  两人折腾到后半夜才彻底睡下,霍慈像是乖巧的奶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冷了就往他怀里钻,热了就翻个身。

  但无论她滚到哪里,周延枭就紧紧地跟着她,哪怕是睡梦中也是一样,仿佛这已经成了他的潜意识。

  天明。

  霍慈今天醒得晚,她清醒的时候周延枭已经在书房工作了。

  她醒醒神去洗漱,于是进了衣帽间,随手挑了件驼色银纹牡丹花的旗袍,她骨感很美,气质高贵,任何旗袍穿在她身上都像是个陪衬。

  每天的太太都美得不一样,早已习惯了视觉冲击的阿荒却仍旧被今天的太太美翻了。

  女人并没有怎么打扮,“怎么这么看着我?”

  阿荒忙挪走视线,“太太今天很漂亮。”

  霍慈摸了摸脸,“我就化了个眉毛和口红。”

  可这就够了,再多添就是累赘,她的古典美完全继承了她的古典舞舞蹈家母亲,哪怕不施粉黛素颜坐在那,气质都是典雅的。

  有些闺秀,根本不需要刻意打扮。

  谭好给她发了地址,从这里过去居然要两个小时,所以午饭以后霍慈就准备出门了。

  书房门口。

  她推开一道门缝,“老公?”

  周延枭低着头不知在干嘛,听到声音缓缓抬眸,眼底顿时映着她精致样貌和身形,他藏得很深的光在流动。

  “诶。”他声音有点哑,却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霍慈抱了抱他,“我去啦?”

  周延枭垂眸凝视她,摸了摸女人白嫩的脸蛋儿,“早点回家。”

  “好。”

  松开后,霍慈转身离开,她眉眼都染着笑。

  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霍慈。”

  女人驻足停下,回眸。

  周延枭倚着书房的门,神情莫名,挥挥手,“跟老公再见。”

  霍慈心尖没来由地一紧,与他挥手,“再见。”

  望着女人渐行渐远,原地的周延枭死死地攥着拳头,忍耐着内心的痛苦。

  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了,而聚会上……会有她的初恋。

  她开心,是因为会看见那个人么?

  -

  傍晚,五点半。

  国际大酒店某包厢,当霍慈推门而入时,高中时期的那些学生都愣住了。

  因为谭好没有提前说霍慈会来,他们以为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是不会来的。

  “霍慈?!”

  “我的天!霍大神!”

  “妈耶!我的女神啊!”

  同学们都变样了,但依旧找得见青春期时的影子,每一个霍慈都认得出是谁。

  有两个高中关系很要好的女同学上下看着她,“霍慈,你要不要这么漂亮啊你?!嫉妒死我了!”

  霍慈跟他们一个个打招呼,女同学就拥抱一下,男同学就笑着握握手,倒也没有什么疏离感。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了左手边的一个男人身上时,她的心到底是波动了下。

  其余同学看见他们对视上,都纷纷坐回去装作没看见。

  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突然间就分手了。

  椅子上的男人缓缓起身,良好的修养让他的笑容都显得那么有亲和力,他一如当年那样的充满了暖意。

  他张开怀抱,“好久不见了,搭档。”

  霍慈嘴唇微抖,笑着与他礼仪化地拥抱了下,“嗯,好久不见。”

  的确很久了。

  四年了。

  待她一坐下,有同学注意到了,“霍慈,你结婚了?”

  霍慈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那么大个儿,看着都让人羡慕。

  她坦荡地点头,“是,结婚了。”

  “我的天!要不是我跟谭好有联系,你突然消失好几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原来是去甜蜜蜜了呀!恭喜恭喜!”

  “也不说请我们喝喜酒!不合适啊,你得自罚三杯!”同学笑说。

  他们这群高中同学之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今天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关系很铁的。

  霍慈笑着应下,“好。”

  接着,她面不改色地喝下三杯红酒,一滴不剩,“给同学们赔罪了。”

  霍慈如此亲和,并没有成为大钢琴家就高高在上,这让所有同学都松了口气,顿时聊得更欢了。

  可左手边与她隔着一个谭好的男人却有意无意地看着她。

  霍慈注意到了,她却没有回看过去。

  待酒过三巡,霍慈需要透口气,便先一步走了出去,去了这一层的阳台。

  她刚俯身倚着阳台边缘,身边便多了一道身影。

  霍慈侧眸。

  安赫霖在看着她笑,一如记忆中那样的温和阳光,“过得幸福么?”

  “挺好的。”她笑着,把一切的不如意都藏在了眼底。

  安赫霖个子也不矮,足有一米八五,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他倚着阳台,“你还骗我?”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学琴,一起演奏,一起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

  可以说,安赫霖就是霍慈青春时代的缩写,充满了活力青涩与腼腆的爱情,还有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几乎填满了她整个青春。

  “可都结婚了。”霍慈只叹息一声。

  过了许久,她才低下头,“对不起。”

  安赫霖眉眼仍旧柔和,侧眸看来,“是为他道歉,还是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