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莱听到这句话, 心都悬了起来。
虽然她们之间的事情对于刘瑶而言是一件公开的秘密,但是她们毕竟都分手了。
在一个公共的场合装作不认识,才是她们彼此之间最后的体面不是吗?
周围的工作人员好似是听见了这句话, 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那可是现在人气和话题度最高的姜莱莱,如果可以挖到她的料出去卖给媒体,一定可以额外赚到很多钱。
姜莱莱神色尴尬,在娱乐圈闯荡那么多年, 她又怎么会不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
她小心翼翼地瞟向白千顷, 心里默默想着一会儿要说一些什么才能把这个话题给圆过去。
白千顷浅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侄女是姜小姐的经纪人, 之前时装周还把我拉过去救场。”
姜莱莱瞬间松了一口气, 赔笑道:“是啊, 那个时候多亏了白小姐, 我还要谢谢她呢。”
周围吃瓜的工作人员默默散开, 只当是个误会。
却没想到, 这个时候, 白云从门口提着咖啡大声嚷嚷着进来:“老师, 这是我们莱莱特意吩咐我去给你买的咖啡。”
白云这话说的声音很大, 至少在这不大的房间里都已经有了回声。
所有工作人员再次看过来。
姜莱莱汗颜, 无意间和白千顷对视了一眼,尴尬极了。
好不容易才撇清的关系, 白云这一嗓子又给它吼回去了。
白云也没有想到导演请的所谓的业界权威就是自己的姑姑。
她本以为自己姑姑对这样的事情都是不感兴趣的。
怎么今日倒是有好心情,忽然来了。
她张着嘴,一脸吃惊的表情。
对上姜莱莱瞪着她的眼神, 她又显得很无辜。
三人就这么站着。
一个尴尬, 一个吃惊,一个面色冷凝, 看不出情绪。
最后反倒是一旁的刘瑶开口解围道:“不认识你姑姑了吗?”
白云这才恍了恍神,走过来讪笑着唤道:“姑……姑姑。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喝咖啡吗?”
可下一秒,白云没有端好的咖啡,就这么全部洒在了白千顷身上。
黑色的咖啡液,瞬间将白色的衬衫全部浸黑。
白云怕极了,赶紧从身上找出纸巾擦拭着。
可那个是咖啡,染上了又怎么可能被几张纸就擦拭干净。
刘瑶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吼道:“愣着干吗?没有看见白老师的衣服脏了吗?还不好赶紧想办法处理?”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纷纷地动了起来。
每个人都各有各的慌乱,只有当事人白千顷。
她的眼神从白云身上掠过,又看向了姜莱莱,一双浓墨的眸子翻滚着让人说不清的涟漪。
她的声音清冷,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许柔情:“玩够了吗?”
白云赶紧识趣地点点头并且自觉认错:“姑姑,我错了。”
可抬眼才发现,白千顷看似是在和自己说话,可眼睛看着的一直是姜莱莱。
姜莱莱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样的□□又直接的眼神。
可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玩够了吗?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说分手在她眼里只是玩闹吗?
还是说,她认为是她指使白云用这样的方式去整她。
“导演,咖啡染上的面积太大了,要不重新给白老师找一件衣服吧。”一旁的工作人员提议。
刘瑶点了点头,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姜莱莱:“莱莱住的酒店就在这里好附近,不知道莱莱有没有好多余的衣服?”
姜莱莱看了看白千顷,有些犹豫,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头说道:“有。”
刘瑶见姜莱莱如此说,便直接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就辛苦你带白老师去换一下衣服吧。”
姜莱莱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不妥,一双眼睛慌乱地求助着一旁的白云。
可闯了祸的白云哪敢说话,不断地回避着姜莱莱的眼睛,甚至只是听到了手机的短信声音响起,便赶紧拿起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啊?什么?哦哦哦,问姜莱莱的档期啊?”
一边说着,白云就一边拿着手机往外面走,那脚步几乎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姜莱莱求助无果,只能点头答应。
一路上,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只是工作上的伙伴,只是帮助一个熟人,只是拿一件衣服而已。
她也在默默祈求,希望白千顷千万别和她说话。
她们之间,有些话应该藏在心底,有些话又没有资格再说出口。
大约是默契吧,一路上,白千顷只是默默地跟着姜莱莱,没有说一句话。
姜莱莱回头看了她一眼,可大约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白千顷没有防备的帖了上来。
熟悉的雪松香味带着温润的触感再一次将她包围 。
这样的感觉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仅仅是短短的三秒就让姜莱莱彻底陷入曾经的回忆里,甚至忘了她们现在的动作太过于暧昧。
“抱歉。”白千顷的声音清冷又疏离。
姜莱莱抬眼时正好对上那双银色镜框下的克制。
这她瞬间清醒过来,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莱莱强装镇定却改变不了自己是心跳加速的事实,好在酒店房间已经不远了。
便赶紧加快了脚步。
刷门卡,进入房间。
这次助理随行再加上客房服务整个房间都收拾得比较整齐。
姜莱莱转过身看着白千顷白衬衫上大面积的咖啡渍,想了一下:“我好像有一件这个品牌的衬衫,我拿给你。”
“谢谢。”
房间收拾整齐也有好处,找东西非常方便,没一会儿姜莱莱就拿着衬衫走了出来。
伸手递给白千顷的瞬间,白千顷的手隔着棉质的布料触碰着她的手心。
姜莱莱这次提高了警惕,赶紧将手抽回。
觉得两人距离过近,她还往后退了一步。
“你进去房间里换吧,我在这里等你。”姜莱莱低着头小声说道。
“好。”白千顷答应得也很果断。
房间门关上。
姜莱莱坐在客厅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有雪松的香味缠绕。
回想起来可能是刚刚白千顷撞上她的那一下。
姜莱莱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
偷偷抬起两人刚触碰过的手臂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
是熟悉的味道。
姜莱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可以进来帮我一下吗?”房间里传来白千顷的声音。
姜莱莱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却不敢推开门。
“怎么了?”她问。
“我的头发丝好像卡在纽扣里了。”白千顷说。
姜莱莱下意识觉得奇怪,明明是一件宽松的衬衫,怎么会头发卡在纽扣里面呢?
可身体又比她的大脑诚实一些,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愣住。
不是让她来帮她吗?
人呢?
姜莱莱觉得奇怪,正想开口唤白千顷,却落入了泛着雪松香味的陷阱。
白千顷的双手环住姜莱莱的纤腰,温柔又带着几分不可拒绝的霸道。
像是曾经最为亲昵的时候一般,白千顷贴在姜莱莱的耳鬓厮磨。
姜莱莱下意识想要推开白千顷,却推不开她双手的桎梏。
她承认她贪恋这样的温暖,可她又深知两人的处境。
她没有办法,只能从脑海里搜索着刻薄一些的话,想借此推开白千顷。
“我们已经结束了,白老师请自重。”
可这句话非但没有推开白千顷,反倒像是给了她更进一步的机会。
在姜莱莱腰间的双手紧了紧,将两人仅存的那点距离彻底消除。
“我好想你。”白千顷地附在姜莱莱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话甚至带了几分哀求的语气。
姜莱莱没有看见白千顷的脸,却是实在很难想象,如此骄傲的少年天才,怎么会有这样卑微的时刻。
“我每天每时每分都在想你。”白千顷没有听见姜莱莱的回答,继续说道。
姜莱莱的心又疼又酸。
她多想也和白千顷说无数声我想你,可她却没有张嘴的立场。
她深深的知道两人之家无法横跨的鸿沟。
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狠心地说了分手。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现在才不能将想念说出口。
“白老师,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自重。”姜莱莱不忍再说好重的话,只能加重了语气。
大约是见她态度强硬,白千顷缓缓卸了力气。
姜莱莱脱离了怀抱,瞬间跑到房间的一角和白千顷拉开距离。
可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看见了白千顷低着头红了眼。
姜莱莱心有不忍,却也只能沉默。
她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不该有任何带着温暖的问候。
她们只能是彼此的过路人。
白千顷看着姜莱莱满脸防备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疼。
她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们之间的距离近一些。
她张了张口,哑声道:“我父亲那边……”
姜莱莱打断:“白老师不用和我说您的家事,与我无关。”
白千顷看着姜莱莱的眼睛,语气甚至有些乞怜:“莱莱,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