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只得礼貌笑笑。

  白千顷没有得到回复, 喝了一杯又一杯,她试图用酒来当作药治疗她内心的不平。

  好在最后说服自己回去。

  她做不到放手,那就只有将就。

  服务员也站在一侧等了许久, 久到她差点都相信了白千顷说电话里的那个小姐会来是一个谎言。

  直到那个可以压低声音也掩盖不住甜美的声音出现:“你好,电话里面的人是你吗?”

  服务员转身,那个人穿着宽松的衣服遮掩着体形,鸭舌帽压低又戴着口罩, 可漏出来的眼睛几乎让她瞬间将面前的人认出来。

  “你不会真的是姜莱莱吧。”

  姜莱莱神色一凝, 她还以为她已经把自己挡得很严实了。

  只能一边讪笑,一边往白千顷身边走去:呵呵, 怎么会呢。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很像。

  服务员却很激动:“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超级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

  姜莱莱伸手晃了晃白千顷, 左顾而言她:“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多少钱我把账结了吧。”

  服务员却依然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姜莱莱:“莱莱,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保密的。但是能不能给我签一个名啊。”

  姜莱莱有些为难, 自己一旦签名那就相当于直接做实了自己来过这里的事实。

  她只能继续狡辩:“不好意思, 我真的不是姜莱莱。”

  那服务员也不信姜莱莱的话, 直勾勾地盯着姜莱莱, 好似在查验什么一般。

  如此近的距离, 让姜莱莱有些无所适从, 低着头眼珠子无措地四处转着,脑子里在疯狂想着应该要怎么说才能让服务员相信自己不是姜莱莱的话。

  却没想到带着酒味的雪松香味忽地将自己包裹住, 因为醉酒她的步伐还有一些不稳,摇摇晃晃的。

  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明:“你认错了,她只是我的女朋友。样子有点像, 所以我叫她姜莱莱。让你误会了, 抱歉。”

  服务员抬眼看了一下白千顷,脸颊上带着醉酒的红晕, 可低头看人的眼神又全然是毫无温度的漠然。

  她将身后的女子护得很好,一人挡在两人之间,言语间带着礼貌,可行动却保护欲十足。

  “那买下单吧。”服务员拿出账单。

  姜莱莱默默地从后面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却被白千顷视若无睹,翻了翻大衣口袋,找出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

  结完账,白千顷转身就想走。

  姜莱莱赶紧拉着白千顷的衣袖跟上。

  姜莱莱虽然是女明星,但是鲜少接触这样的地方,进来的时候有些心急,出去的时候就难免多打量几眼。

  眼前拉着的人墙忽地停下,姜莱莱没有防备地撞上去。

  “看够了吗?要不要站在这里等等你。”

  姜莱莱闻言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是要哄白千顷,可千万不能再把她得罪了。

  她松开拉着白千顷衣袖的手转而变成牵着。

  却被白千顷甩开。

  姜莱莱不解,看着白千顷的眼睛既懵懂又无辜。

  白千顷的神色还是淡淡地:“我醉了,有些走不稳,你扶着我吧。”

  说着白千顷揽臂将姜莱莱圈进自己的怀里,再将自己的整个重量压在姜莱莱身上。

  姜莱莱一时有些无措,多年来的警戒让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

  “怕被谁看到?”白千顷的声音清冷又带着几分低沉。

  姜莱莱带着白千顷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电梯间才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怕怕到了以后,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可姜莱莱说完,偏头却看见白千顷的眼眸微眯,好像已经睡了。

  她只能叹了口气,恰巧电梯门开了,姜莱莱将白千顷托到车上。

  从口袋里翻出自己沉积几年的驾照,对着方向盘摩拳擦掌。

  一旁的白千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看着姜莱莱,从口袋里翻找着手机:“不行的话,还是找个代驾吧。”

  姜莱莱赶紧制止,拿起自己的驾照晃了晃:“不用,我有驾照的。”

  白千顷抬起头,严肃地问:“哪边是刹车哪边是油门?”

  姜莱莱沉默了,继而翻出了手机。

  白千顷轻叹了一口气:“我这边叫吧,你别暴露隐私了。”

  姜莱莱头都没抬:“我只是百度一下哪边刹车哪边油门。”

  白千顷表情凝固:“……”

  手默默地攥紧了扶手。

  白千顷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她试图劝道:“回去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非要开车时这一种。”

  姜莱莱却很兴奋,甚至完全没有听清白千顷说的话,一双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星辰的璀璨:“我们出发吧。”

  白千顷心死了。

  虽然知道这个行为有点多余,但还是默默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

  下一秒,新手姜莱莱的第一次正式上路,以前进一米就熄火告终。

  姜莱莱很奇怪:“怎么不给面子。”

  白千顷揉了揉太阳穴,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

  “你现在重新开火,直接踩油门。”白千顷的语速放慢,看着却听着有几分严肃。

  姜莱莱乖乖照做,果然慢慢地上路了。

  只是路面上,夜里来来往往的车辆,让姜莱莱更加头疼了起来。

  “她们为什么都在按喇叭?”

  白千顷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在鼓励你。”

  姜莱莱也信了:“她们人真好。”

  再往前了一些,姜莱莱看着迅速超越她的车辆,姜莱莱问一旁的白千顷:“我这个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白千顷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她们太快了。你慢一点好,慢一点安全。”

  姜莱莱又信了。

  到了小区,在姜莱莱的第N次倒车入库终于成功了时,姜莱莱欣喜地朝着一旁的白千顷邀功:“我是不是开车特别厉害。”

  白千顷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一改刚才温柔亲切的形象,伸手推了推眼镜变得严肃至极,声音也冷漠至极:“练习不够。”

  姜莱莱也不服气,壮着胆子反呛回去:“给你当司机你还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喝醉了要我过去接的。”

  白千顷走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

  姜莱莱努了努嘴:“也不算是指责,就是希望白老师下次注意。”

  白千顷歪头,持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姜莱莱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补充:“希望再也没有下次了。”

  白千顷扔下一句:“以后不用你来接。”转身就走了。

  姜莱莱赶紧跟上,黏着白千顷耍赖:“那我这次都去接你了,你是不是要给我一点奖励?”

  白千顷将自己的胳膊拉回来,有些无情地说:“我以为表现得好,才能有奖励。你这样的,还要我给颁发一个鼓励奖吗?”

  姜莱莱不以为意:“鼓励奖也是奖,别拿虾米不当海鲜。”

  白千顷兼职被气笑了,她咬牙伸手揉着姜莱莱的发丝,似是要泄愤一般,说话的语气也是十足的宠溺:“你倒是越来越皮了。”

  姜莱莱不满地瞪着白千顷:“别动我的头发,你这样对她们,她们会生气地离家出走的!”

  白千顷没懂:“离家出走?”

  姜莱莱将自己的头发随手整理着,皱着眉头,嘟囔着嘴:“就是脱发啊,你一定要我直接说出来吗?太狠心了吧。”

  白千顷无奈一笑,她看着姜莱莱,左右是那她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将她狠狠地拥进自己的怀里,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一般的力度。

  姜莱莱连连求饶:“要喘不过气了。”

  白千顷才将力气松了几分,她借着酒意,将自己整个地靠在姜莱莱的怀里,让她拖着自己。

  却在到家,姜莱莱伸手要开灯的时候。

  白千顷将她的手擒住。

  姜莱莱娇嗲:“小翻译,你干什么?太黑了。”

  白千顷却说:“给我抱一抱。”

  姜莱莱挣扎的动作缓缓停住,她学着白千顷从前的样子,伸手笨拙地顺着她的发丝。

  感受着怀里的白千顷的呼吸逐渐平稳。

  她说:“小翻译,其实我很爱你。”

  白千顷没有吭声。

  姜莱莱又说:“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很爱你。要不你教教我吧。”

  白千顷抬眼,那双清冷的眸子,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读懂的情愫。

  她低头吻着姜莱莱。

  姜莱莱也没有拒绝,甚至她难得配合着白千顷,心甘情愿地在这黑暗的家里,陷入情感的包围圈。

  次日,姜莱莱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手里拿着鸡蛋好像在嘀咕什么。

  白千顷有了阴影,在欣赏姜莱莱之余,也赶紧出声制止:“你没必要拿鸡蛋二次轰炸我的厨房。”

  姜莱莱嘟嘴以示不满:“白老师,凡事都要敢于尝试。你能不能继续鼓励下我。”

  白千顷伸手摸着厨房的墙壁:“我记得这里好像是重刷过的。”

  姜莱莱委屈:“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告诉你我也是爱你的啊。”

  白千顷伸手揽过姜莱莱的细腰,贴在她的耳边,吻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也可以像昨晚那样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