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一向出手阔绰, 肯定不会介意这些小钱钱的!”容香这才松了口气,本来想坑薄夙,结果自己差点赔成穷光蛋, 真是好险啊。
薄夙抿唇不想再搭理容香,转身闷闷的出声:“我想回去了。”
容香连忙迈步跟上去询问:“哎, 不再多玩一会嘛?”
“我累了。”薄夙握着手里的小礼盒,并未去看容香面容冷冷的应。
眼见着薄夙非要回去不可,容香只好推着自行车到她面前出声:“好吧, 我送你去坐电车。”
薄夙果断出声拒绝:“不用, 我用电话亭打电话让司机接就行。”
容香一听,才记起来薄夙是千金大小姐,一贯是坐私人轿车的主,只好掏出两角硬币给薄夙说:“喏,你去投币打电话吧。”
“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你该不会从来没用过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吧?”
眼见薄夙一脸沉默的姿态,容香只好拿着硬币主动进入一侧的电话亭投币,而后拿起笨重的听筒递给薄夙说:“你现在可以拨号了。”
薄夙侧身进入狭窄的电话亭, 有些不自在的偏头避开跟容香靠近的距离, 抬手拨动转盘号码, 不一会出声:“嗯,是我, 立刻派车来接我。”
容香靠着电话亭一侧的玻璃无聊的瞥着路过的行人, 只见这大街上穿搭风格迥异, 有些穿着粗布长衫,有些穿着西服衬衫, 还有那疲惫奔走的黄包车和飞速行驶而过的小轿车, 这些事物仿佛像是两个不同世界强行融合而造成的荒诞割裂感。
就像现在两人处的老旧社区街道跟远处耸立的商业大厦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游戏世界渲染的3 D画面一点点在眼前真实浮现时, 容香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穿进游戏世界。
“你,在想什么?”薄夙挂断电话时,目光望见黄昏渐暗的城市街道路灯断断续续的亮起,玻璃窗面照映着少女平日里俏皮可爱的面容竟然出现少见的迷茫彷徨。
这是自己第一回 看见容香露出这样的神情。
容香冷不防的回了神,轻眨着眼眸看向面前这么无比真实的薄夙,心想她这么一个心高气傲又聪敏过人的性子,如果自己告诉她,她只不过一串代码敲定而成虚拟游戏人物。
而她所学习的知识文化技能以及周边的所有事件都不过是人为早就设定好的剧情线路,大概以薄夙的性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吧。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容香推开电话亭先一步出来,偏头看向紧随其后的薄夙,“对了,既然待会有人接你,那我就先走咯。”
薄夙见容香转身踩上自行车时,犹豫的出声:“你、不跟我一块坐车吗?”
容香手搭在自行车把手,偏头望着亭亭玉立的薄夙,心想就算自己告诉她,大概她也只会把自己当成精神病,弯着眼眉笑着挥手应:“算了,我还是更习惯骑自行车兜风,回头见吧。”
说完,容香踩着自行车飞快的行驶过街道,薄夙欲言又止的偏头望着她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仍旧能够感觉到她刚才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有时越跟容香相处,薄夙就越会发现她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更多新奇或是新鲜的感受,虽然时常被她气的不轻,但是自己很显然并不抗拒跟她的相处。
比如今天容香她擅自拿自己价值数万枚金币的腕表去抵押一顿饭,而且离谱到竟然向自己借钱来给自己买小礼物,不过这对于薄夙而言,仍旧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体验。
小轿车停在薄夙面前时,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唤:“小姐,您请上车。”
薄夙回过神来弯身进入车内,视线落在容香先前落下的胶卷相机,无奈的拿起看了看,心想她可真是丢三落四。
待从口袋里拿出小礼盒,薄夙拆开简单的小丝结,掌心打量这一对可爱小巧的小白兔饰品。
其实刚才薄夙之所以看中这对陶瓷卖萌小奶兔,主要是因为其中一只望着眼眉卖萌的小兔子很像某人做坏事卖乖时的表情。
不过容香很明显没有这种自觉,薄夙兀自将吊坠收回口袋,偏头看见略显昏暗的车窗外似是落下朦胧细雨,峨眉微蹙的喃喃道:“但愿,她及时坐电车回校了吧。”
“阿嚏!”夜幕深深时,容香裹着软毯手里捧住姜茶抿了小口埋怨,“可恶,这年头没有天气预报,居然下雨都不给个提醒!”
第二天薄夙见到容香时,她面容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整个人完全不见昨日的精神状态。
课间铃声响起,学员们还在八卦着两人分手谣言,甚至都担心两人会出现什么暴力血腥的画面。
结果却见薄大小姐居然放低身段主动对渣女容香嘘寒问暖,甚至还亲昵的探手摸了摸容香的脸。
没想渣女容香却仍旧不予理会,甚至都没有半点好脸色,班级里的学员们看的是羡慕嫉妒,甚至不少学员都在感慨小说里的富家痴情千金爱上花心渣女的苦情戏码居然会真实上演。
这岂不是走失贵族千金的尊贵身份?!
然而事实情况是容香病的不轻,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眼眸涣散的看向摸自己额头的薄夙,皱眉耸着鼻头,嗓音有些闷哑而显得更像撒娇的语态询问:“你干嘛打扰我睡觉?”
薄夙目光迎上容香趴在课桌颓废模样,掌心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察觉有些烫手皱眉应:“你,好像发烧了。”
容香浑身骨头都泛着酸,更不爱听薄夙的念叨出声:“我没事。”
眼见着容香不太对劲,薄夙自然不能惯着她,抬手半搀扶起她,强行带去医务室。
“39度,病的不轻啊。“校医看了看病床的容香,抬手搭配了些输液和药,“这段时期容易感染伤寒生病,小姑娘可得注意些,否则要是耽误身子落下旧疾,就麻烦了。”
容香有气无力的闭眼听着校医的话,心中腹诽这人说话好烦,只是发烧而已,用得着说的像得绝症嘛。
本就有些浑浑噩噩的容香只记得自己迷糊的被动吃了药,而后脑袋一沉就睡了过去。
等到容香再度睁开眼,脑袋勉强恢复运行,望着有些昏暗的医务室,偏头转动脖颈看见一旁端正姿势看书的薄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在教室吗?”容香哑着嗓子出声。
薄夙将视线从书本移开,望着因生病而乖巧许多的容香出声:“这会已经是傍晚下课时间,而你整整睡了一天。”
“居然这么晚了啊。”容香只觉得自己嗓子不舒服极了,眼眸望着没有一点自觉的薄夙,只好出声,“哎,我渴了。”
“哦。”薄夙应了一句,而后合上手里的书本,起身拉开遮挡的帘布去了外面。
好一会容香也不见动静,心想她该不会走了吧?!
这么没有爱心的嘛?
正当容香还处于震惊之中时,薄夙端着水杯回到病床旁,生硬的递到面前出声:“喝吧。”
容香撑起身探头喝了小口,皱眉的望着薄夙嫌弃道:“怎么是热的呀?”
薄夙挑眉应:“你生病难道还想喝冷的不成?”
这话说的容香没得还嘴,只好小口的喝了些水,而后柔弱的躺下,视线望着又坐下的薄夙,“你、不回去吗?”
“你的药还差这半瓶才能输完。”
“哦,我可以让校医拔针,你还是回去吧。”
容香觉得薄夙守在一旁,不像是在照顾病人,更像是在看守囚犯。
薄夙迎上容香探究的目光应:“校医已经下班回去,所以待会我给你拔针。”
这话一出,容香整个人都不好了,满是怀疑的出声:“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说笑吧?”
怎么看薄夙都比较适合扎针,她难道是想要趁机报仇?
“我看起来像是说笑的样子吗?”
“请问,我可以拒绝吗?”
薄夙翻动着手里的书,面不改色的应:“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拔针。”
额……
容香一听,整个人顿时没了声,暗自吐槽学院应该开除这个不负责任没有医者仁心的校医才对!
很快吊瓶一点点见底,容香见薄夙动手时吓得主动闭上了眼。
“好了。”薄夙放下还在滴液的输管针头,视线望着胆小闭眼的容香,抿唇忍笑的出声。
等容香默默睁开眼看见自己手还完好无损的存在时,心里松了口气,缓缓坐了起来念叨:“你的技术不错嘛,以后说不定可以考虑当医生。”
薄夙无言以对的听着容香的一顿胡吹,抬手给她递着外套出声:“你昨天淋雨就该注意才是。”
容香床上外套从床上下来时,双脚还有些虚浮无力,口间也有些泛苦出声:“我都好几年没发过烧,哪里知道昨天这么倒霉。”
“那这回就算让你长个记性,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大意。”
“我可不敢了,现在嘴里除了苦味,啥都感觉不到。”
两人一并离开医务室,容香才发现外面天都有些暗了。
眼见薄家保镖就在不远处候着,薄夙将手里提着的手提式书包递给容香出声:“你的药和服用说明书都放在你的书包,待会记得服用。”
容香接过自己笨重的手提式书包,担心薄夙又要碎碎念叨,赶紧挥了挥手说:“放心,我知道,你也赶紧回去吧,我该回图书馆了。”
“等下。”
“还有事吗?”
薄夙迈步走到容香面前,从口袋拿出两块银元递了过去打趣道,“看样子你今天病的不轻,竟然连钱都不记得向我要了?”
容香没想到薄夙还挺讲信用,抬手接过两块银元向上抛了抛握在掌心说:“我怎么可能忘记钱的事啊,只不过今天麻烦你了。”
“这样吧。”容香心疼的看着自己手里两块银元,抬手拿了一块银元塞进薄夙手里,故作大方道,“喏,这就算我给你的小费,明天见吧。”
说罢,容香揣着仅剩的一块银元火速逃离,心想要是薄夙算上今天医务室里的医药费,那恐怕自己还得倒欠她一笔费用。
薄夙望着容香离开的身影,很是意外她突然的大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银元,唇角微微上扬喃喃道:“小费么?”
这大概是薄夙生平第一回 收到别人给自己的小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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