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爷子的脸色难看至极, 看了看齐遥香,又看了看常媚,“听说发生意外的时候, 你正在茵慈的身边?”

  常媚挑眉,看来他是兴师问罪来了啊。

  “嗯, 我正在场。”

  “你这小丫头, 茵慈的脚估计要几个月才能恢复!既然当时你在那里,为什么不顺便将她拉开?你一个当老板的,还比茵慈大,用得着这么心胸狭窄?还记恨着我们当年没有伸出援手?”姚老爷子冷笑一声, 冰冷地盯着常媚。

  常媚讽刺地笑了起来, “姚老先生, 你这话说得可重了一点。当时我是在场,但是我的女朋友也在场。难道你要我护着过去的人, 却无视未来的妻子?姚老爷子,这不是心胸狭窄的问题, 而是我下半生幸福的问题。”

  姚老爷子顿了一下, 冷冷地扫了齐遥香一眼。

  “死丫头,你要娶她?”

  “怎么, 有意见?”常媚扬扬眉,“您顶多是我爷爷的朋友, 还没有资格来管我的婚姻吧?”

  姚老爷子气得不行,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茵慈以前对你这么好,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爷爷以前对你这么好, 你的良心,不也是被狗吃了?”常媚毫不示弱地反击。

  姚老爷子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 冰冷地扫了一眼齐遥香,“好,你这死丫头,有种!”

  他狠狠甩袖而去!

  齐遥香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常媚那线条紧绷的脸庞,小声地说:“媚……”

  “没事了,那老头子只不过不满我没有保护茵慈而已。”常媚冷冷一笑,“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及我的未婚妻重要。”

  齐遥香抿抿唇,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媚,谢谢你……”

  “傻瓜,你还要这么客气?你快点吃饭吧,我吃不下了。”常媚温柔地笑笑,伸手理了理她的刘海,“姚老爷子……和我爷爷那一代是好友,可惜当年我家出了事,他并没有帮忙。我不怨他那是假的,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犯不着还记恨。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再和姚茵慈在一起。”

  听了这话,齐遥香红了红眼眶,“嗯,我知道……”

  “你终于肯改口了?”常媚灼灼地盯着她那双泛着朦胧水雾的光芒,唇微微一张,压下来吻住她。

  齐遥香嘤咛一声,不由得双手搭上了她的脖子。

  估计这还是她的第一次主动吧?

  常媚有些小激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气氛暧昧,齐遥香感觉到自己的小脸都被烧着了。

  “好了,快吃饭吧,我知道你也饿了。”常媚主动早点结束了这个吻,轻声地笑着说。

  现在都是十一点半了,齐遥香的确饿了。

  她小脸泛红,唇丰满而泛着光泽。

  “你真的不吃了?可是你才吃得一半。”齐遥香皱眉,继续捧起她的饭盒,“来,乖,张嘴,再吃一点。”

  常媚戏谑一笑,“宝贝,你真是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

  “常媚!”

  “哈哈!”

  ……

  病房这边,姚老爷子憋屈地回到了病床前。

  姚母正在劝姚茵慈,“茵慈,你快点吃点东西吧,都快十二点了,你看你的脸色好难看,吃点滋补的东西吧。”

  姚茵慈只是红着眼眶,依旧在不断地回想着石头滚下来的那一幕。

  她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护住了齐遥香。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的变心了。

  “茵慈,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女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姚母也好心痛,“媚早就是过去式了,你为什么还要强求这么多?在华国要找出几个比她更优秀的人来也不是没有,你可以将心思放到其他人身上,犯不着为她伤心的。”

  姚茵慈抽泣了起来,“妈……要是她能代替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多年来都在等她了。”

  姚母轻叹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女儿。

  “女大不中留,哼!”姚老爷子听罢,不悦地哼了哼。

  “茵慈,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姚茵慈冷冷地拒绝了,“她变心了,她变心了!如果……如果你们当时让我见她,她就不会变心的,呜呜!”

  姚茵慈越想越伤心,不知道是痛还是恨,呜呜地哭了起来。

  毕竟现在常媚的女朋友,曾是她最要好的同学。

  可是现在她还真的爱着常媚,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爱人,她真的很为难,当然更痛苦的是,常媚不再爱她。

  当年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消失不见了。

  果然,誓言就是傻子相信的东西。

  “傻瓜,你会找到更好的!”姚父在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姚茵慈哭得伤心欲绝,姚老爷子不忍看了,又是甩袖而去。

  老头子一走,姚父这才压低声音,“茵慈,你不要急,你爷爷心软之后,同意你跟媚在一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姚茵慈抬起了那双带泪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姚父。

  “你爷爷和常爷爷好歹是好朋友,虽然当年的事……爷爷没能帮到他们。但是那样的事,爷爷再怎么奔波劳碌,也是无能为力的。你真要跟媚重新在一起的话……你爷爷计谋多,你不要急。”姚母也低声地劝说着。

  姚茵慈抿抿唇,哽咽着说:“可是……媚现在的女友,是我……是我以前高中的同学。”

  姚峻泽冷笑,“我当然认得她,她就是那次火灾的主要人物,要不是你救了她,估计她现在早就在天堂了!”

  “原来是你救了的那个女孩子?哎,我就说……现在的人怎么不懂得感恩呢,明明是你救了她,她却连你的人都抢了……”姚母不悦地说道。

  姚茵慈连忙摇头,“妈,不能这样说她,她之前也不知道我和媚之间的事。”

  “先将你的伤养好吧,以后的事再想办法。”姚父开口了。

  姚母给姚茵慈拭了拭眼泪,“乖,茵慈,先吃了这些粥,你爷爷那方面我们会处理好的,保证他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姚茵慈有些心虚,现在常媚和齐遥香都同居了,如果她插一脚进去……

  公平竞争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姚爷爷一旦出手……

  “不要,我自己……我自己争取机会,不需要你们插手!”姚茵慈想了想,坚定地说道。

  姚母和姚父对望了一眼,都轻声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要是姚爷爷也主动一些,就算没有希望,也要为常家奔走一下,拉点关系。

  结局虽然不会改变,但总算让常媚不会这么恨姚家吧?

  当时要是不阻止女儿和常媚的见面,要不是解除婚约,那么现在的常媚和姚茵慈,应该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吧?

  可惜再也无法回头,去弥补那些追悔莫及的事。

  ……

  中午的时候,常媚沉沉睡去了。

  齐遥香看着她那如牡丹般艳丽的睡容,心中一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看呆了。

  她真的很想……让她对自己的真心,永远保留着这么真,这么痴。

  她爱她,她也会一直爱着她,人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只是想到姚茵慈,齐遥香那甜蜜的心又有一些忧伤。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去看看姚茵慈的。

  齐遥香悄然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来到了姚茵慈的病房前。

  一个年轻男人正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发现到来的齐遥香,他抬起头,傲慢地扫了她一眼。

  “齐遥香?”

  齐遥香怔了怔,他认识自己?

  “我是姚茵慈的大哥。”年轻男子开口了,“她很伤心,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姚峻泽冷漠地说道。

  齐遥香挑挑眉,“你希望我怎么做?”

  “将常媚让出来。”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齐遥香有些好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姚先生,茵慈救过我,我很感激她。但是唯有爱人不能让,希望姚先生明白,再说……我也希望你们尊重她,毕竟我们已约定了要公平竞争的。”

  姚峻泽讽刺地看着齐遥香,“真是天真,媚的心里还是有茵慈的。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早就让她滚了。”

  齐遥香的脸色白了白,抿抿唇,她突然想起了杨园园。

  常媚不是很讨厌杨园园的吗?所以对着她的示好,有多毒舌就多毒舌。

  虽然对姚茵慈也一样,但是她现在才感觉到,常媚对姚茵慈的厌恶还没有杨园园的多。

  然而……石头滚下来的那一幕还在她的眼前,她那可靠坚实的怀抱,让她得以周全。

  如果她真的还爱着姚茵慈,怎么可能……会护着她,而不是护着姚茵慈?

  齐遥香想到这里,脸上有着嫣然的笑容,“姚先生多虑了,不管如何,我会坚定地相信着媚。”

  她的幽眸中有着磐石般的信任,“不是你的一两句话,就能动摇我和她的感情的。再说……就算我将媚让出来,她也不会和茵慈在一起!”

  后面这个些话,她压低声音,不让房里的人听到了。

  姚峻泽的脸色难看至极,正想发飙,可是齐遥香已没兴趣留在原地与他掰扯了。

  齐遥香敲了门之后,才推门而入。

  姚茵慈正和姚母聊着什么,看到了齐遥香,她神色复杂,然后露出了笑容,“遥香,你来看我了?”

  齐遥香点头,在充满了药水味的病房里,她显得好像格格不入,姚母的目光宛如一把利剑,仿佛要将她的心都刺穿了似的。

  “茵慈,你没事吧?”齐遥香低声地问,姚茵慈淡淡一笑,还没等她回答,姚母就抢先答了。

  “怎么会没事,她的左脚都被碾得像肉泥一样了,骨头也裂了,还没事?”姚母冷冷地回答。

  姚茵慈连忙拉住姚母的手,“妈,不要怪遥香,这根本就不能怪她。”

  姚母冷着脸,一副冷傲的样子。

  怪不得姚峻泽这么冷漠傲气,简直就是姚母的翻版。

  “遥香,我的伤不算太重,媚……她还好吗?”姚茵慈小心翼翼地问。

  齐遥香抿抿唇,“她也没什么事,只是小腿也骨裂了,可能也要休养几个月。”

  姚茵慈听罢,有些心痛,“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事儿……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茵慈……”齐遥香动动唇瓣,却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这又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