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的脚步倏的一停。

  迟殷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就让他脑内在瞬间产生了重达一吨的黄色废料。

  现在已经春天,大家穿的衣服都逐渐轻薄了起来。

  迟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魔族体温本就偏低,更偏爱穿短袖。

  每天迟殷白皙纤细的手臂就在薄宴面前晃。

  白瓷器一般的肌肤光滑无暇, 被日光一照更是反射出健康的光泽。

  更何况迟殷有意和他贴贴, 经常打着“戒断治疗”的幌子贴过来。

  又软又嫩的皮肤就这样突然黏到薄宴的手上,带着沁骨的幽香。

  一旦薄宴有半点躲开的意思, 迟殷立刻就会瞪大圆圆的眼睛,委屈地仿佛被始乱终弃了一样。

  简直是最顶级的纯欲诱惑。

  薄宴拿迟殷毫无办法。

  平时迟殷皮肤的触感就已经足够让他失神,更何况去遐想那薄薄衣衫下的胴体。

  薄宴有些口干舌燥, 来自内心深处的邪火被点燃,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迟殷感觉到他走路的速度变慢了, 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不走了?”

  他问得一派天真, 毫不知情薄宴忍得有多艰辛。

  薄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手动降火。

  他把迟殷背到房间里, 刚要把小魅魔在床上放下来, 迟殷又不乐意了。

  漂亮小宝贝的话音就落在他的耳边, 嘀嘀咕咕地指挥薄宴把自己抱到浴室:“还没洗澡换睡衣呢......不能睡床的呀......”

  薄宴从鼻子里喷气。

  但对迟殷, 他依然是好声好气的:“小祖宗,到底要怎么样。”

  迟殷勉强睁了一半的眼睛,语气无辜:“洗澡呀。”

  他双手抱着薄宴的脖子, 大有薄宴不同意就不松手的架势。

  迟殷又怕把薄宴逗得太狠了彻底没戏,又小声补充道:“你帮我放个水,我泡一下就行。”

  “不用......你帮我洗身上。”

  小魅魔的声音带上了些委屈:“你在外面等我嘛, 万一我在浴缸里睡着了......”

  有迟殷的安全问题在这儿,薄宴终于松了口:“行。”

  刚刚拉扯期间迟殷往下掉了掉, 薄宴担心小魅魔不舒服, 认命地把迟殷又往上送了送。

  他找到了套房里的浴室,推门进去了。

  浴室也是一个很私人的领地, 刚走进迟殷的浴室,入目的都是各种可爱风格的地毯和毛巾。

  薄宴小心翼翼地把迟殷放在浴缸里,生怕把迟殷磕到碰到哪里。

  薄宴把浴室帘子一拉,转过身去避免自己任何一点看到迟殷身体的可能:“衣服自己脱。”

  迟殷没吭声,他知道到现在这差不多是薄宴的极限了,没再继续撒娇。

  帘子后面于是传来了布料与皮肤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薄宴试图忽略帘子后面的声响,然而每一次衣物滑落的声音就像是在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

  那些轻微的摩挲声本来几不可闻,却自己要往薄宴的耳廓里钻,显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一件薄上衣短袖和一条裤子从帘子后面扔了出来。

  但这个折磨结束了,下个折磨却开始了。

  薄宴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去找放水的感应装置。

  但尽管他再怎么克制自己的目光,迟殷白晃晃皮肤还是不可避免地进入了薄宴的视野。

  浴缸里已经聚积了一小汪水,水面波光映照下,迟殷的皮肤更加透亮,如同精挑细琢的瓷器。

  骨肉匀称的小腿线条流畅,脚踝纤细,脚趾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水。

  薄宴的实现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往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很显然迟殷也听到了。

  小魅魔忍俊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等听到迟殷的声音,薄宴才仿佛如梦方醒。

  哗啦一声,薄宴把帘子拉上了。

  他放水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却又硬生生地多看了十几秒。

  但是迟殷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小魅魔声音娇娇懒懒的:“太热了嘛,薄宴,调冷一点好不好?”

  薄宴以为是自己刚刚魂不守舍,把水温错调高了。

  他将手伸进帘子里去试了试水温,轻蹙起了眉。

  他的手指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凉意,迟殷还嫌热?

  薄宴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小魅魔:“不要贪凉......”

  他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瞄到了迟殷小腹处的那道属于魅魔的纹路。

  刚刚那一瞬间,这道浅粉色的纹路中媚红色的光在其中流淌,让整道纹路显得更加精细复杂,宛如一幅神秘的图腾。

  薄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盯着迟殷的小腹继续看。

  然而那道流光只是转瞬即逝。

  迟殷听到说话说了一半,半睁开眼睛:“怎么啦......”

  结果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薄宴专注观察着自己的视线。

  迟殷顺着薄宴的目光找过去,落在了自己的小腹和三角区。

  迟殷:“......”

  红晕从迟殷的耳根开始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面庞。

  他他他,他想让薄宴面对他不要那么紧绷是一回事。

  可薄宴怎么能......用怎么露骨的眼光盯着这么敏感的部位看?

  就算是魅魔......也会害羞的呀。

  迟殷猛地坐起,双腿交叠在一块,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挡住重点部位,一只手猛地合上了帘子。

  迟殷的动作幅度不小,浴缸里的水溅起。

  被溅了一脸水的薄宴:“......”

  有水珠沿着薄宴刀刻般的面部轮廓滚落,最后落到了他的唇边。

  轻微的痒意让薄宴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渴得太久了,好像连能有这样一滴水珠都是极好的。

  鬼使神差的,薄宴伸出舌尖,将那颗水珠卷入唇中。

  是甜的。

  迟殷闷闷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你看哪儿呀!变态!”

  男人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紧紧拉起的帘子。

  变态?他?

  他都快百忍成佛了。

  但回想了一下刚刚他都干了些什么,薄宴竟也有些无言以对。

  好吧......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变态。

  想起刚刚脸上感受到的水温,薄宴正色了起来:“小乖,不要贪凉,不然一会儿又要感冒。”

  他记得在龙窟时迟殷洗澡时的水温,也没有这么凉。

  “我平时洗澡也没有这么凉的。”迟殷的声音在帘子后响起。

  他自己似乎也有些困惑:“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热......”

  薄宴对迟殷的身体状况相当重视:“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

  “......明天吧。”小魅魔打了个哈欠,“今天太晚啦。”

  迟殷说的泡一下真的只是泡了一下。

  小魅魔纤细的手臂从帘子后面伸出来,冲薄宴摆了摆手:“浴巾。”

  薄宴递过去一条,迟殷看了一眼就摇了摇手:“不是这一条,是那条黄色的,这个是擦身上的,那个是擦头发的。”

  薄宴:“......”

  不管是当龙的时候还是当人的时候,活了两辈子薄宴都没这么伺候过人。

  但现在他任劳任怨地给迟殷当毛巾架子,手上挂了三四条毛巾,以备迟殷需要。

  迟殷用好的毛巾他也接过来。

  上面还残留着浅淡的花果香气味,薄宴低头凑近了去嗅,还能闻到一缕属于迟殷的幽香。

  哗啦一声,迟殷拉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被一条浴巾紧紧裹住,只露出纤细的脖颈和漂亮的肩颈线。

  迟殷靠近颈部的发丝还向下低着水珠,湿漉漉地散发着沐浴后的香气。

  薄宴的目光黏在了迟殷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上。

  见迟殷往房内走去,薄宴这才赶紧从毛巾堆中抽出了一条追了出去。

  他甚至还记得去找那条迟殷刚刚用来擦头发的。

  迟鳯殷已经套好了睡衣裹进了被子里。

  薄宴即时扶住了迟殷就要躺下的身子。

  他站在迟殷身后当人形靠枕,正好迟殷整个人可以顺势窝进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小腹上。

  薄宴用毛巾替小魅魔擦着发尾,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头发要擦干,不然睡醒来又要头痛。”

  但还没擦两下,迟殷就轻挣了开来,要躲进被子里。

  薄宴见迟殷的头发也擦干得大差不差,便也没有阻拦。

  迟殷把被子边拉到盖住了唇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睡意惺忪,但还是努力睁大了双眼盯着薄宴的某个部位,猫猫歪头:“它怎么......这样都能起来哇?”

  薄宴这才意识到刚刚为什么迟殷要挣脱出去。

  原来是刚刚叠在一起,迟殷嫌硌到了难受。

  迟殷把自己裹成一只虾米朝另一边侧过身睡,只留给薄宴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变态。”

  迟殷啪的一声关了灯。

  瞬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远远的浴室暖光传来。

  薄宴平白无故地又被骂了一次变态。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或许是此刻夜色静谧似水,又或许是迟殷一直以来的态度让他觉得也许可以更进一步了。

  薄宴俯下身,低沉的嗓音都带上了点哑意:“迟崽,明明是你说了可以的。”

  迟殷困得不行,声音模模糊糊的:“什么......可以呀?”

  薄宴低声轻笑一声:“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在我办公室的时候,你说允许我对你好,允许我驱逐别人。”薄宴帮他回想,“也说了,允许我这样。”

  薄宴嗓音喑哑,慢条斯理道:“小乖,你是不是该负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