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这个问题暂时放一边,几人赶着牛车回到家,七手八脚地把车上的东西给放进院子里,然后再由慕言和夙慎驾驶着牛车,赶紧给人家张伯还回去。

  ——当然,车上还不忘留了一大扇猪肉和一大袋面。

  两人会来事儿,张伯的态度也越发热情,连连说着这些太多了,见慕言坚决要他收下,便又去后院里扛了一大袋番薯出来,让两人带回去吃。

  人情其实就是讲究个互相往来,有来有往才能保持长久,说起来是人情世故现实得很,但交往起来才能感受到其中的人情味。

  就比如这自己农田里种的番薯,这个季节在镇上都买不到,古代不比现代,大多数人家早就把多余的粮菜给卖掉了,留下的都是自家吃的,很少会有再拿到街上去卖掉的。

  看似不值钱的东西,但这其中的隐藏价值,便是人情换来的。

  两人一人提着装番薯袋子的一个角,慢吞吞地往家里的方向走。

  夙慎偷偷地瞄了慕言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介意那件事?”

  “……”慕言无奈地朝着夙慎看了过去,“夙慎——”

  “我懂我懂!”夙慎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成过亲也好,或者你做过什么错事也罢,我都不在乎。”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慕言才缓缓开口道:“我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我对我自己非常自信。我只是……”

  夙慎表情复杂地接话道:“看不上我?”

  慕言:“……你对你自己也自信点,好吗?”

  夙慎秒乖:“哦,好。”

  “我只是不太想去轻易开始一段感情,”慕言缓缓道,“我认为我自己,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夙慎转头看向慕言:“你今年多大了?”

  慕言之前问过系统,得知原身的年龄和他是一样大的,便道:“二十三。”

  这年纪放在古代来说,正常结婚的话,孩子都得有七八岁了。

  “我还比你大两岁。”夙慎道,“很显然,在认识你之前,我也没做好准备。”

  顿了顿,夙慎又道:“但现在不一样了。”

  “或许,”慕言耸了耸肩,道,“等我再过两年,就会和你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夙慎凑了过来,“让我等你两年么?”

  慕渣渣立马往后一躲:“我可没这么说!”

  “行,”夙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慕言:“不是,我……”

  夙慎:“哎呀,这袋子番薯真沉,快走快走,不然提不动了……”

  慕言:“……”

  算了,反正这个世界又不是恋爱向的,两年后还不知道他人在哪呢,到时候再说。

  两人最后是拖着一袋子番薯回到家的。

  慕言很尽职地去厨房准备晚饭,夙慎自觉地把买回来的东西都给收了起来,又把鸡给喂了,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和大公鸡玩的小壮宝,便来到厨房想帮帮慕言的忙。

  慕言这会儿刚把红烧肉给炖上,转过头刚要洗白菜,就看到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站在那儿,满眼专注地看着自己。

  “咳,”慕言轻咳一声,张嘴就是一套贯口,“买的东西都收拾了嘛?鸡喂了嘛?陪小宝玩了嘛?”

  “收了,喂了,小宝在和大公鸡玩。”夙慎可以说是已经非常了解慕言了,凑过来把慕言手里的白菜给拿了过去,道,“现在,是我帮你洗白菜的时间。”

  慕言:“你个堂堂王爷……”

  夙慎:“谁说王爷就不能洗白菜了?”

  “行,”慕言转身倚到灶台前,抱起双臂来看着夙慎道,“那就顺便把米也淘了吧,记得用淘米水再洗几个番薯,等吃完饭没事了,我们用火炉烤番薯吃。”

  “……”夙慎不由幽怨地看了慕言一眼,“你呢?”

  “我看着你啊!”慕言一脸的理直气壮,“再说了,我都已经煮了一大锅红烧肉了,我也很累的好吗。再再说了,不是你要来帮我忙的嘛,这就不情愿啦?”

  “……”夙慎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婚后的日常。

  就慕言这嘴皮子,恐怕十个他也说不过他。

  最重要的是,夙慎也舍不得去反驳慕言。

  然而,没过几秒钟,慕言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老实,”慕言走过去站到夙慎身边,帮他摘起白菜叶子来,“就你这样的,在皇宫里,还不得被吃得渣都不剩?”

  夙慎转头看向慕言:“你以为我对所有人都这样?”

  “不然呢?”慕言伸手一弹,几滴冰凉的水珠便弹到了夙慎脸上,顿时逗得慕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哈哈大笑起来。

  “小东西。”夙慎轻笑着说了一句,便又低头继续洗起白菜来。

  果真是舍不得怼慕言半分。

  慕言笑着笑着,便开始盯着夙慎的侧脸看,盯着盯着,便轻轻喊了他一声:“喂。”

  “嗯?”夙慎刚一转过头来,慕言便果断上去揽住夙慎的后颈,精准地吻住了他的双唇。

  “……”夙慎愣了一瞬,立马反守为攻,揽着慕言的腰把他给压到了墙边,大手还不忘垫在他的脑后。

  “唔……”慕言抓着夙慎脑后的头发,唇间小野猫似的浅浅配合,又故作矜持地勾引,不过几下子就勾得夙慎的呼吸都粗重起来,一把抱起慕言,让他的双腿盘在了他腰间。

  这姿势一变,慕言顿时浑身一颤。

  坏了,勾过头了。

  “夙……唔……夙慎……”慕言试图将脑袋往后躲,奈何被制得死死的,只好吻里抽空破碎出声,“等唔……等晚……晚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夙慎好歹是放过了慕言的嘴,贴到他耳边低哑说道,“让我看得到吃不到?嗯?”

  “那你不是、不是怀疑自己不能人道嘛,”慕言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这不是、不是帮你测试一下嘛……”

  “这样也未必就说明正常,”夙慎道,“有些人往往是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才会……功亏一篑。”

  “咳,”慕言轻咳一声,道,“我看你这年轻人的反应,应该没什么问题。”

  “呵,”夙慎轻笑一声,道,“就这么怕我不行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