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都被赶上了,在将近春节的这段时间,欧洲这边的冷风绝对有零下10度。
周倾可前额的碎发被吹的晃来晃去,这透心凉的刺骨寒风冻的他嘴唇都在哆嗦。
周倾可双手按在窗户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韩风:“你哥在后面呢。”
说罢将车窗调了上去,终于将寒冷隔绝在车外。
周倾可回过头,看到身后跟着一辆白色商务车,彦恒臣坐在后车座,胳膊挂在脖子上。
幸好鲨鱼没有丧心病狂到把彦恒臣塞后备箱里。
周倾可跪在车座上,和后方商务车里的彦恒臣对视。
彦恒臣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抬手和周倾可打了个招呼。
周倾可笑出声,对着彦恒臣挑了下眉。
周倾可的手指勾了勾韩风的袖子,“我哥哥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他重新坐好,歪头看着韩风。
周倾可的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有着一种特殊魔力,和他对视的人总是难以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但正是这副过于美丽的皮囊,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韩风心道,当初他自己不也是被周倾可的外貌所惊艳吗。
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他当时出去吃顿烧烤都能遇到这么个大宝贝。
“跟个小锦鲤似的......”韩风喃喃出声。
韩风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周倾可的眉心,“以彦恒臣的身体恢复速度,下个月基本就可以吊打鲨鱼了。”
周倾可心中感叹,随即又问:“那,完全恢复要多久?”
韩风估摸着,“最多三个月,就能恢复原来的巅峰状态。”
别人一个月能拆石膏,彦恒臣一个月吊打鲨鱼,确实没法按正常人来算。
周倾可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周围环境变得偏僻起来,每500米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建筑。
因为路面平整,行进速度也开始变快,人烟稀少的地方总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住,窗外都是白。
韩风和朱梦也闭上眼睛休息。
在海岛的时候,韩风就问过朱梦敢不敢去见蛛皇,也就是他原来的“父亲”。
朱梦并没有过激反应,只是在韩风问出那句话后低头思考了很久。
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通过沟通,韩风才得知,原来是周麟轩陪在朱梦身边,带他逛超市,买菜买水果。
偶尔带着他去人多的地方吃一顿,有时间就到处玩一玩。
整个海岛近乎都逛遍了。
周麟轩一直在用行动告诉朱梦,他已经是这个社会中的一员,原来的苦难早已离他远去。
时间一长,朱梦潜意识里对过去的恐惧开始渐渐消散,那些记忆都被如今的生活所覆盖。
他觉得自己是一名奶茶店员工,有一个很好的老板,还有很好的朋友,他也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在下班后给朋友带奶茶蛋糕。
朱梦喜欢周麟轩,喜欢周倾可,也喜欢韩风。
他的生活很简单,很幸福。
出租车轻微颠簸。
他们到达一个非常偏僻的破败小镇,房屋坍塌了大半,只有那么几个是完整的。
那些完整的房屋表面却也布满了岁月摧残出的无数裂痕,边边角角藏着许多蜘蛛网,周围一片寂静。
鲨鱼一脸嫌弃的将彦恒臣和他坐着的轮椅抬下车,放在地上之后就不管了。
周倾可推着彦恒臣的轮椅,
彦恒臣叫他到前面来。
“哥哥。”周倾可蹲在彦恒臣身前。
“冷不冷?”彦恒臣问他。
周倾可:“有点。”
彦恒臣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没法穿衣服,于是只能将棉服披在身上,周倾可伸手帮他紧了紧。
他的手指尖被冻得微微泛红。
彦恒臣往后一抓,从棉服里扯出一条羊绒围巾。
围巾布料柔软,摸上去很舒服。
彦恒臣单手给周倾可戴上围巾。
这围巾从出病房的时候就一直贴在后背捂着,羊绒布料触碰到皮肤,周倾可感受到了上面残留的温度。
彦恒臣:“走吧。”
周倾可应了一声,推着轮椅跟上韩风。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周倾可看到一栋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房子。
房屋表面干净整洁,玻璃窗被擦得很亮,大门上方挂着的圆形灯发出暖色的光。
周倾可勾着彦恒臣的头发玩。
韩风拍了一把鲨鱼的肩膀:“老公,你先上。”
鲨鱼一点也不含糊,走在最前面,握住门把手。
鲨鱼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转身对着韩风冷酷的歪了一下头。
韩风会意,拽着朱梦和周麟轩离开大门正对的范围,周倾可同样推着彦恒臣往旁边挪。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埋伏,门打开的时候会不会飞出来伤人。
韩风让鲨鱼去,也是因为鲨鱼是目前唯一完好的强战斗力。
毕竟彦恒臣腿瘸了。
周倾可不自觉的绕到彦恒臣身前,将他挡在身后。
彦恒臣自后方握住他的手,并没有说什么。
若鲨鱼连这种提前备好的暗器都没办法解决,还让暗器伤到距离门口这么远的人的话,那么他也不用当什么暗网杀手了,回农村种地去吧。
周倾可屏住呼吸,不自觉的用力回握彦恒臣的手,紧张的眼眸都微微睁大了。
鲨鱼动作缓慢地打开房门,门内景象落入众人眼中。
没有暗藏武器,没有血腥尸体,也没有来自蛛皇的警告。
这只是一个很温馨的小家,屋内非常整洁,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餐桌旁边的凳子被拉开,似乎是有人之前坐在那里。
茶几上的青瓷花瓶中放着十多枝金银莲花,花瓣的一圈围着一层白色的细小绒毛。
不过较其他观赏花而言就显得过于单调了。
金银莲花常伴一片荷叶生长,放在平时也不怎么常见。
韩风拉着鲨鱼在房子内巡视一圈。
蛛皇不在这里。
周倾可被贴在冰箱上的一张白色便签吸引注意力,纸条看起来有些年头,边缘泛黄卷起。
似乎是便签后面的胶因年头太长已经失去作用,所以被人用胶带反复粘黏,在冰箱表面留下了斑驳的胶痕。
周倾可伸手一碰,那便签就直接掉下来了。
他弯腰捡起,却怎么也粘不上。
彦恒臣问:“写的什么?”
便签上的字迹凌厉而流畅,周倾可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于是将便签递给彦恒臣,让彦恒臣帮他翻译。
便签:冰箱,会释放冷气的冰冻盒子,大概可以将吃不完的食物放在里面,嗯,不要浪费。
一眼望去,房间内好多东西上都贴着白色便签,也都残留着繁复的胶痕。
周倾可推着彦恒臣,一一看过去。
贴在柜子上的便签:生活必需品,需要就自己拿。
贴在马桶上的便签:嗯......生活必需品。
贴在厨房的便签:制作食物的地方。
贴在微波炉上的便签:危险的东西,会爆炸,不要碰,我明天就把它扔掉。
......
竟全是物品说明,还有家长里短的笨拙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