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可在冲出去的时候就想好了,他爹看起来还挺心疼他的,所以周倾可打算自己挨上一鞭子,然后直接哭。

  他紧闭双眼,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这一鞭子真正落下时,带来的疼痛完全超出周倾可的预期。

  他觉得自己被千斤重的大石头狠狠砸了一下似的,脊椎都被打的咔嚓响。

  真的太疼了。

  周倾可和彦恒臣受了同样重的一鞭。

  周麟渊瞳孔骤缩,一把推开了拿着铁鞭的佣人。

  “可可!”周夫人的眼泪瞬间下来了。

  周倾可趴在彦恒臣身上疼的动不了。

  彦恒臣动作急促的将周倾可抱在怀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你冲上来干什么?!”

  周倾可借着疼痛的余韵,用力从彦恒臣怀里滚到了地上,趴在地板上大哭起来。

  眼泪不要钱似的流,是真的疼哭了。

  周麟渊见状果然没心思去想怎么打彦恒臣了。

  但这个方法有效是有效,疼也是真的疼。

  周倾可的后背都疼麻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他越哭越凶。

  周麟渊怒道:“还不赶快把他扶起来!”

  他说着便扔掉拐杖,自己蹲在地上扶儿子。

  周倾可原地滚了一圈。

  扶起来?这可不行!

  扶起来了接着打哥哥吗?!

  周倾可趴在地上边哭边说:“我骨头断了......呜呜呜......”

  周倾可夸张的把头一歪,“我,我觉得我后背的骨头全都被打断了,好疼呜呜呜......”

  周麟渊:“什么?!”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周倾可的后背,但还没等他的手落下,堂堂周家家主就被彦恒臣挤到了一边。

  大胆!

  周麟渊指着彦恒臣,“把他给我按回去!”

  周倾可闻言哭嚎着在地上打滚,“啊!我要死了!”

  后背上的血液蹭在地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也露了出来。

  彦恒臣将周倾可按住,“别滚了。”

  周倾可哭着喊:“那你不能让他们打你!”

  彦恒臣只能答应,不然能怎么办,让周倾可再自残似的往上扑吗?

  周麟渊见此将佣人挥开,把蹲在周倾可身边的周夫人从地上扶起,“你别蹲着了。”

  周夫人怒道:“你看看你把儿子打的!”

  周麟渊将手放在老婆肩膀上,被老婆一巴掌挥开,“你把可可打坏了我跟你没完!”

  “来妈妈看看。”周夫人温柔至极的半跪在周倾可旁边,这个向来恶毒阴狠的女人此刻心疼的都要碎了。

  周麟渊叫私人医生赶紧给周倾可包扎,但周倾可愣是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经过周倾可这么一番闹腾,没人敢再碰彦恒臣一根头发。

  被打了的儿子趴地上耍赖,边哭边打滚,闹的周麟渊头疼不已。

  “行了,赶紧起来。”

  周倾可:“那你不能打我哥哥!”

  周麟渊用拐杖指着周倾可,“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当我拿你没办法吗?”

  周倾可撑着胳膊刚爬起一半,听到这话直接翻着白眼跌回到地上,抽搐两下躺地上不动了。

  这可把周围一圈人给吓坏了,最先动的是彦恒臣,他将周倾可抱在怀里,尽量避开周倾可后背的伤口。

  只见周倾可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对着彦恒臣偷偷笑了一下。

  然后接着装死。

  彦恒臣无奈的托着周倾可的脑袋,周麟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沉默了一会,而后终于对周倾可妥协,“别装了。”

  周倾可趴在彦恒臣怀里,闻言睁开了眼睛,眼角都是红的。

  浓密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颗颗晶莹的泪珠,后背上的伤仍然火辣辣的疼。

  私人医生听从周麟渊的吩咐开始给周倾可包扎后背的伤口。

  周麟渊让佣人们都散了,自己回到屋子里,觉得这儿子属实糟心。

  他在门缝里看到周倾可的伤口都包扎好以后,才将门关上。

  周麟渊将拐杖放在桌上,而后用力揉着眉心。

  屋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被窗帘半遮住的窗户口。

  桌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周麟渊接听以后,面色沉了下来。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仍能够听出是个年轻男人在说话。

  “你儿子闹了出好戏,真可爱。”

  周麟渊点了一根烟,拿着电话靠在窗边,口中吐出烟圈,“你最好把你的人弄走。”

  “蛛皇。”周麟渊面上并无波澜。

  蛛皇不紧不慢的对周麟渊说:“好的,周先生。”

  蛛皇似乎轻叹了口气,语气惋惜,“作为您的合作伙伴,我还是有点伤心的。”

  周麟渊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理会蛛皇虚伪的话语。

  蛛皇:“周先生,您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但得等两天之后再给您的宝贝儿子注射。”

  周麟渊皱眉,“为什么要等两天?”

  “他后背上的伤口又不是我打出来的,你问我做什么?”

  蛛皇的语气变得有些森寒,“既然你不珍惜,不如把他送给我。”

  周麟渊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只说了一个字。

  “滚。”

  周麟渊挂断电话。

  他走出房间时候仿佛又化身成为了那个呼风唤雨的唯一掌权人。

  周麟渊问:“周倾可呢?”

  周夫人不高兴的坐在沙发上,“走了,回周麟轩那了。”

  她眼神发暗,如同闪烁着寒光的冰冷蛇眸,她靠在周麟渊的身上,说:

  “老公,不如我们把周麟轩那烧了吧,让儿子回来住。”

  周麟渊:“胡闹。”

  直接对周麟轩动手不就好了?

  烧房子的时候周倾可受伤了怎么办?

  周夫人叹了口气。

  “可可当初被那个蛛皇看上,我们把他送走,但现在却还是不得不让他回来。”

  “你说......蛛皇会不会骗我们?”

  周麟渊目光沉沉,“不会,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

  蛛皇既然能管理好如此庞大的杀手组织“死亡巢穴”,那必定是分得清事情轻重。

  也掂量的出周麟渊对于他的价值。

  蛛皇不会想失去这样一个处于亚洲的顶级合作伙伴。

  周麟渊只有周倾可这么一个儿子。

  若是周倾可出了什么差错,他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把蛛皇的全部基业毁掉。

  他有的是手段让蛛皇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没人能在他的地盘兴风作浪。

  ——

  周麟轩的住处,客厅内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

  彦恒臣和周倾可身上带着同款鞭伤。

  周倾可正脸色发白的站在彦恒臣前面,用力踩着彦恒臣的大腿。

  周倾可脑子里全是彦恒臣跪在地上等着挨打的场面,脸气的涨红。

  他恶狠狠的威胁:

  “哥哥,你如果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