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那女子被人拖了出来,嘴里仍旧在不停咒骂。
张牙舞爪的不断挣扎,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用手指去抠抓她身上的那几只手。
周倾可被这场面弄得不太舒服,感觉这偌大的府邸内可能暗藏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事。
他有些不想进去了。
被拖出门口的癫狂女子偶然瞥到了周倾可的面容,突然停住了挣扎的动作。
她看出来了,周倾可和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毒妇长得很像!
她就是那女人的儿子。
周倾可感到不妙,迅速后退,但刚退到一步,那癫狂女子就对着他扑了上来。
那女子用尽浑身力气,猛地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她挣脱了佣人的束缚。
她欲要用尖利的手指去掐周倾可的脖子,想要把周倾可直接掐死在那女人的府邸门口。
她面目狰狞,绝望的冲着周倾可的脸嘶吼:“你是她的儿子,你也不得好——!”
就在她要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周倾可的颈侧伸出两只强大有力的手掌。
彦恒臣一手捂住周倾可的眼睛,另一只手伸向那女子的脖子。
他用了个巧劲,这是在常年厮杀岁月中总结出的经验。
彦恒臣手背青筋暴起,下一刻,那女子的脑袋便无力的倒向一侧。
颈椎断裂只发出一声碰撞似的闷响。
彦恒臣神色冷然的收回了手,他双眼之中的杀意仍有残留。
就在刚刚他看到那女子神色时,就看出了她要对周倾可下手。
当着他的面对周倾可下手。
她怎么敢的?
彦恒臣神色黯淡,他捂着周倾可的眼睛,将他圈在怀里。
女子已经断气,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响,瘫软的开始发凉的尸体被佣人拖了下去。
他们似乎经常与尸体打交道,也并没有对彦恒臣的举动太过恐惧。
周倾可眨了眨眼睛,他身后靠着的是彦恒臣的胸膛。
他知道,没有人能在哥哥面前伤害到他。
路途中的不安与忐忑在这时荡然无存。
周倾可回想起刚才的闷响,以为彦恒臣是把人打晕了。
根本没有往死人那方面想。
但站在他身后的朱梦和周麟轩可的的确确看到了彦恒臣杀人的过程,以及女子脖子诡异弯曲的角度。
眼睛还没合上就已经断气了。
周麟轩背后发凉,他扫了一眼朱梦。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朱梦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在面前死了个人和讨论今晚吃什么程度差不多。
周麟轩的手臂搭在朱梦肩上,“你不害怕?”
朱梦摇头,“不怕。”
对于朱梦的身世。
周麟轩心中有个残酷的答案呼之欲出,他之前就猜想朱梦的生长环境和普通人不一样,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想简单了。
周麟轩面色沉沉的走进府邸,在看到周夫人以后瞬间收起了刚才那隐隐担忧的神色。
换上了另一副带着虚假微笑的面具。
周倾可拉着彦恒臣的手走在后面,犹犹豫豫的思考要不要上前和她打招呼。
她好像......有点凶。
刚才那个女子应该就是被她轰出去的吧......
不等周倾可躲在彦恒臣身后,周麟轩便扬声喊了一句“嫂子”。
周倾可的五指一下子收紧了,他视线移向那高高在上的艳丽女人。
暗红色旗袍上的碎钻闪的眼睛难受,周倾可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周夫人已经踩着高跟下来了。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走到周麟轩身前,纤纤玉指轻拍了一下周麟轩的肩膀,而后周夫人直接略过了他。
走到周倾可身前。
红唇勾起,面上洋溢着灵动的笑容,她张开手臂给了周倾可一个大大的拥抱。
和方才对周麟轩的态度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周倾可双手无措的在周夫人后背乱晃,最后还是轻轻搭在了周夫人的后背上。
“快叫妈妈。”周夫人掐着周倾可的脸,眸中温柔似水。
周倾可犹豫着开口叫了她一声。
周夫人笑着应了,她挎着周倾可的手臂,缓缓步上台阶,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还有个彦恒臣。
她回头看了彦恒臣一眼,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变化真大,险些没认出你。”
彦恒臣与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仅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周夫人在临进门之前叫了几个佣人,“去准备吧,晚上给我儿子办接风宴,今天办的是家宴,已经离开周家的就不要出现在宴会上了,把那个什么...总之轰出去吧。”
她连周麟轩的名字都懒得叫,不知是想不起来,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么个人。
一条丧家犬,能掀起什么风浪。
佣人闻言躬身,“是,夫人。”
府邸内部的装修奢华至极,目及之处都泛着金灿灿的光辉,如同一座欧洲的皇室城堡。
夸张的和“家”这个字不大相关。
周夫人刚把周倾可接进门,府中的老管家就来叫她去处理各种事宜。
周夫人叹了口气,抓住了周倾可的手,“可可,你想吃什么就去和厨房说,妈妈晚上再陪你吃饭。”
周倾可点了点头,周夫人便直接离开了。
周倾可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彦恒臣的身影,他立马跑到彦恒臣身旁。
虽说周夫人没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对他也很好很温柔,但周倾可就是觉得与她亲近不起来。
一佣人走到这边,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房间。
房间内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连香水都有准备,桌子上的水果都是现切的,果肉上的汁水还残留在表面。
周倾可把刚刚与他分开的彦恒臣拉到自己房间内,嘴里嘀咕着:“怎么跟个酒店似的......”
一点不像个家。
有点想韩风了。
还是在韩风隔壁的小别墅住着舒服。
彦恒臣进屋以后就在四处打量,目光巡视一般看遍了各个角落。
他们的房间相隔不远,周倾可刚才是跑到彦恒臣那把他拉了过来。
周倾可刚开口叫了声哥哥,彦恒臣就竖起手指对着周倾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关上门,坐在周倾可旁边。
周倾可用气音在彦恒臣耳边问:“为什么不能出声?”
彦恒臣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就像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
他双指敲了敲墙体,通过声音能判断出墙里面是实心的。
彦恒臣看着周倾可,语气淡淡的:“我的房间里有监听器,镶嵌在墙里,不过放心,你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周倾可抱着膝盖,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屋内的环境也开始令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