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可因昨日身心俱疲,劳累过度,导致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

  屋内的床帘是韩风选的,百分百遮光,周倾可刚睁眼时看到的就是仍处在黑暗中的卧室,令他产生了一种睡了一百年的错觉。

  周倾可的脸颊上睡出几道红印子,眼中水雾弥漫,整个人都睡的黏黏糊糊,浑身上下哪里都没力气。

  打着石膏的手臂更是酥酥麻麻,他想换一件衣服,但身上这件脱到一半就缠住了周倾可的脖子,周倾可在衣服下面闷闷的喊:“哥哥——”

  周倾可维持着被衣服禁锢的姿势等了一会,彦恒臣没过来,他只听到客厅里有杂乱的声响。

  衣服布料遮挡住周倾可的视线,他从床上费劲的爬下来,摸索着走到门口,用胳膊肘压着门把手开了门。

  房间隔音太好,房门一打开周倾可就听到下面仿佛拆迁的巨大响声,噼里啪啦的。

  周倾可急忙跑到了楼梯口,一个没站稳就栽倒下去,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彦恒臣皱着眉,“你什么造型?”

  周倾可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楼大厅的惨状映入眼帘。

  这里仿佛经过了一场大型拆迁。

  墙皮上还有几个深深陷进去的脚印子,客厅沙发都破破烂烂的待在角落里。

  周倾可愣愣的看着站在一楼废墟中央的那个男人。

  鲨鱼此刻正狼狈的扶着墙站在客厅里,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彦恒臣已经脱下外套把周倾可露出的细腰遮挡住。

  周倾可回过头,见彦恒臣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带着褶皱,呼吸略比平常急促,但比鲨鱼体面许多,至少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合着刚刚那拆迁声竟是他们两个在打架?

  “我再问你一遍,韩风在哪?”鲨鱼阴沉着脸逼问他。

  彦恒臣将周倾可拉到身后,“无可奉告。”

  鲨鱼冷笑着将手掏进衣服兜里,周倾可一个激灵就抱紧了彦恒臣的胳膊。扯着嗓子就喊:“哥你快揍他!”

  彦恒臣不愧是暗网第一杀手,周倾可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鲨鱼就已经被他死死压制在地上。

  周倾可的脖子和手臂还被自己衣服绑着,身上裹着件彦恒臣的宽大外套。

  他看到韩风竟然回来了,正迈着一贯风流骚气的步伐往这边走。

  周倾可趴在窗户上冲外面喊:“韩风救命!!”

  韩风慢悠悠的抬起墨镜,露出下面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他笑了一声,“有你哥在还轮得到我救你命?”

  他家都让人拆了还有心思说笑。

  周倾可急的跺脚,“你快回来!”

  韩风一分钟后才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插到门锁里打开大门。

  韩风带着墨镜潇洒的张开手臂准备被小东西热情迎接,岂料刚一开门就被屋内的惨状冲击的眉头狂跳。

  彦恒臣还压制着鲨鱼,鲨鱼额头青筋暴起正与彦恒臣较着劲。

  韩风顿时顾不上风骚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茶几旁,穿过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第一次因为手抖,没能打开,他双手紧握着抽屉把手,狠狠的将它抽出扔到地上。

  药箱里的药液混杂着碎裂的玻璃瓶,在药箱底部堆积着。

  韩风掐着自己人中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迈着长腿就走向被彦恒臣压制住的鲨鱼面前。

  “我去你妈的!”韩风甩了他一巴掌。

  他指着鲨鱼,“你给我记住了,你日我可以,动我的药不行!”

  他当着鲨鱼的面撬开一块地砖,伸手进去掏出一捆麻绳,对彦恒臣说:“按好了!”

  鲨鱼那凶神恶煞的脸上迅速浮起一个巴掌印,韩风一点没留情,鲨鱼的脸侧渗出了细细血丝。

  周倾可缩在一边,他还真没见过韩风生气,就算韩风都被鲨鱼欺负的那么惨了,他那时候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但现在韩风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劲。

  彦恒臣和韩风二人合力将鲨鱼绑的严严实实,韩风起身看到周倾可时愣住了。

  “你这小东西,”韩风上下打量他,“怎么奇形怪状的?”

  周倾可尴尬的扯了两下,却被自己衣服绑的更紧了。

  彦恒臣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看向他。

  就连地上被绑成蚕蛹的鲨鱼也看着他。

  这场面可以写进人生尴尬时刻前十了,周倾可的脸羞的发红。

  人家经历生死尊严大战差点掏枪,他被自己衣服勒的动弹不了。

  周倾可迅速跑到彦恒臣身后,像个小鹌鹑一样缩在哥哥后面小声逼逼:“穿衣服的时候被绑住了......”

  耳朵都羞红了,他催促彦恒臣:“哥哥你快帮我解开......”

  彦恒臣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过身时却已恢复平常的冷淡模样。

  他三两下就把周倾可解救了出来。

  韩风狠狠踢了一脚鲨鱼的肚子,“看你妈的看!”

  鲨鱼皱着眉没说话,韩风掐着他的脖子给他好一顿骂,周倾可都就觉得韩风想把鲨鱼的另外半张脸也扇出血。

  周倾可上身光溜溜的穿着彦恒臣的宽大外套,肚子发出咕咕叫声。

  他从昨晚那块蛋糕开始就什么也没吃过了。

  现在这种场面,一会无论是韩风还是彦恒臣都应该挺忙的,鉴于彦恒臣的死亡厨艺,周倾可毫不犹豫的向着韩风走去。

  却被彦恒臣拎着衣领提了回来。

  “点外卖。”

  周倾可没有异议,只要不是他哥亲自下厨,他吃什么都无所谓。

  外卖员将好吃的都放在门口,周倾可等人走了才打开门取了进来,但问题是一楼都已经废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韩风随手扯出两张牛皮纸铺在地上,周倾可坐在上面边吃边看戏。

  韩风对鲨鱼真是一点不手软啊,完全没了第一次见他时主动撒娇的样子。

  韩风从神秘的地砖下掏出个针管,将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注射进鲨鱼体内,然后将针管扔到一边。

  他站起身,“这地方住不了了。”

  周倾可嘴里嚼着东西,赞同的点了点头。

  彦恒臣站在周倾可身后,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韩风伸手想摸周倾可的脑袋,却被彦恒臣一把拍开了,“洗手去。”

  他啧了一声,环视了一圈这满地狼藉,而后蹲了下来。

  抢了一个周倾可的汉堡包,“你想不想去马尔代夫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