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模样生的俊, 脸上又带着笑,专注看人的时候魅力十足。前台小姑娘年纪轻轻,哪里能够抵挡住他刻意散发的魅力,一时把什么都交代了。

  “前段时间池医生在夜市救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知怎么查到池医生的信息, 隔三差五就送花过来, 想要追求池医生,池医生都明确表示拒绝了, 可那人还来,真的很烦,有时候都影响我们工作。”

  小姑娘把门的缝隙打开的更大一些,让陆渊看她怀里的玫瑰:“我都丢了好多束了, 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

  她真心建议:“要不我们下次报警?”说完自己摇头:“警.察好像也不管这事。”人家只是送花,也没做其他过分的事情。

  陆渊眯起眼睛, 迅速捕捉到前台姑娘话中的关键词:三天两头过来,纠缠许久……

  陆渊转向池景,用玩笑的语气说:“池医生真招人喜欢。”

  池景为这件事十分头疼, 闻言无奈说:“陆先生, 你能别添乱吗。”

  “不添乱。”陆渊不知想到什么,笑盈盈道, “这件事我替你解决。”

  前台姑娘不知为何, 感觉从陆渊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一丝戾气,她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她再次退了出去,处理手里的花束去了。

  池景以为陆渊只是随口一说, 完全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这几日他如常上班,忽然有一天他来到工作室, 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只见从进门开始,到处都是新包扎的花束,整个工作室都成了花的海洋。大红色的玫瑰开的热切奔放,花香馥郁,让人为之迷醉。

  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兴奋而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池景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工作室改开花店了?可也不能只单一的卖红玫瑰吧?

  池景有点佩服自己,遇到这种奇怪的事还有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前台姑娘今天穿着深蓝色的马面裙,搭配白色复古丝绸上衣,头发用一枚蓝色流云的U型发簪挽着,是时下流行的新中式装扮,看起来温婉之余,又元气十足。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飞到池景身边,报告说:“老板,这些都是上次的那位陆先生送的。”

  陆渊送的?池景眼底闪过一抹茫然,更不解了。

  说话间,门扉被叩响,池景回头,就见陆渊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的怀中同样抱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只是这满工作的红玫瑰都比不过陆渊怀中的那束娇艳美丽。池景心下一跳,无来由的开始紧张,他站在原地,看着陆渊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小景。”陆渊把玫瑰递到池景面前,脸上的笑容英俊至极,“送给你。”

  工作室的员工都挤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眼底满带着八卦和兴奋。池景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僵持间,池景看到工作室门外显出一道身影,正是纠缠他许久的那名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从其气质和穿搭。配饰上看,此人应该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或是家世。总之是不必为吃穿发愁的。

  男人怀中依然抱着一束香槟玫瑰。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只钟情你一人”,这无疑是浪漫的告白,可此刻,男人怀中的香槟玫瑰在满屋子红玫瑰的衬托下,黯然失色。

  那个男人没想到池景还有其他追求者,还有如此大的手笔,这些红玫瑰少说也有几百束。他低头再看自己怀中的一束玫瑰,深觉自己被比下去了。

  池景的目光在工作室门外的男人身上一扫而过,很快想起之前陆渊说要帮他摆平这件事。

  门外的男人纠缠他许久,平时间隔两三天就会跑一趟,这在他们工作室不是秘密,只是陆渊怎么会知道

  池景心下一动,朝前台姑娘看去。这姑娘名叫蓝雪,很美的名字,今年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没多久。

  池景当时看简历的时候最先记住的是她的名字,第二眼注意到的是这姑娘的颜值配得上这名字,很漂亮。

  蓝雪是独生女,家中小有资产,出来工作完全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份工作简单也琐碎,蓝雪做的很好,一点也没有富家子身上的娇惯气息,准时上下班,从不迟到早退。

  接收到老板的眼神,蓝雪咧嘴一笑,寻求奖励似的冲池景摇了摇手机,表情像是在说,我报的信,厉害吧?

  池景一时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感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蓝雪跟陆渊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商场上无数人想要得到的陆渊的联络方式,没想到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轻而易举的拿到了。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后,会不会气到吐血。

  池景很快收回目光,看向陆渊。

  陆渊依然看着他,神情专注而温柔,还带着一股令人心动的坚定,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来深情告白的。

  池景也不由微微恍神,觉得陆渊就是不在商圈发展,去拍戏肯定也会大放光彩。

  这演技,真赞。

  池景很快收敛起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调整好情绪。既然陆渊送花是为帮忙,他也不必扭捏,心里想的明白,可接过花的时候,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心跳的节奏也乱了。

  陆渊似有所觉,低声含笑问:“池医生,你在紧张?”

  为了不被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陆渊靠的很近,声音也很轻。这低沉含笑的嗓音响在耳边,炸的池景耳稍发红,他收紧指尖,更用来的抱紧了怀中的花束。

  玫瑰花馥郁的香气混合着陆渊身上的香水味,让人目眩神迷。

  池景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抬眼有些责怪的看了陆渊一眼。这人之前还征求意见叫他的名字,现在不知是体会到了什么乐趣,张口闭口都叫他池医生。

  陆渊被池景这一眼看的险些没把持住,他真想扑上去用外套把人裹吧起来带回家去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陆渊不引人注意的掐住了垂落在侧的掌心,剧烈的痛感让他得以自控。

  池景对眼前的危险一无所知,他同样轻声回答:“有什么好紧张的。”

  池景故作轻松的道:“谢谢陆先生帮忙。”

  陆渊嘴角轻扬,装作没看出池景的故作淡定,他配合地说:“跟我不必如此客气。”

  见池景收了花,一旁的工作人员在起哄鼓掌。池景心里知道陆渊送花不带其他意思,不过是好心帮忙,替他解决烦恼,可在陆渊含笑的注视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脸颊上的热度不断攀升,烫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池景不好伸手触碰,只好借着做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视线乱飘,最后落在怀中大束的玫瑰上,以此来缓解尴尬。

  池景并没有尴尬太久,因为门外的男人很快大步走了进来。这人来过很多次,多数时间池景是避而不见的,他只能把花留在前台,在楼下逗留片刻后,不甘心的离开。

  偶尔运气好他能见到池景,可池景对着他只有冷漠,不管是眼神和语气都不带什么感情,甚至还有些困扰。

  男人何曾见池景露出过这种动人的神情,他咬牙切齿的想,池医生对面的男人是谁?他来过这里这么多次,为何从没见过?

  愤怒和嫉妒让男人失去理智,他快速上前质问陆渊:“你是什么人,跟池医生是什么关系?”

  陆渊目光转到男人身上,眼底笑意不再,只余一片冷漠,还有上位者高高在上的不屑。他轻飘飘地睨了男人一眼,反问:“你又是谁?”

  “我……”男人恐惧于陆渊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场,心生怯意,忍不住后退一步,一时没能答话。

  这人身高不算矮,超过一米八五,可在陆渊面前,气场上输了一大截,显得他比陆渊矮了不少。

  陆渊不再管那名男人,而是看向池景:”小景,这人是谁?”

  池景没想到陆渊会问他,怔了下才看向男人:“抱歉,这位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

  池景的话还没问完,就听陆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落在男人耳中,嘲讽意味十足。他脸颊涨红,不知是羞恼还是气的,自己追求这么久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他的失败。

  当着情敌的面,男人克制住了脾气,他深吸一口气冲池景道:“池医生,我叫魏鸣俊,魏晋南北朝的魏,凤鸣九天的鸣,俊朗的俊。”

  池景面上有些尴尬,未能记住别人的名字,这行为其实有点失礼。

  但这也确实不能怪池景,他生活圈子简单,交朋友也多是看眼缘,这个魏鸣俊他是在路上顺手救了,并未想过什么回报。

  后来魏鸣俊出现在他工作室楼下,他也只当对方是来道谢的,没想到对方竟是要追求他,且行为有些过于狂热。这对他来说十分困扰。

  池景不记得魏鸣俊有没有跟他做过自我介绍,只知道办公室说起这个人时,从来都是“那个男的”。

  气氛一时有些过于寂静,池景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尴尬的氛围,他垂着眼眸,开始去数怀中玫瑰的数量。

  魏鸣俊倒是因为片刻的精力转移,心里对陆渊的恐惧消失了。

  他看着池景穿着白大褂,怀中的红色玫瑰衬得池景的脸颊越发显得白皙如玉,气质更是温文尔雅,他心中的迷恋很快占据上风。

  魏鸣俊又看向陆渊,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强大又危险,且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不自量力的蝼蚁,这眼神让他不快。

  魏鸣俊想,他深爱着池医生,且他的爱经得起任何考验,他有什么好惧怕的。

  钱,颜值,心意,他自认都不会输给眼前这名男子。

  既然如此,公平竞争就是。

  魏鸣俊的眼神扫过满工作室的大红色玫瑰花束,最初被比下去的窘迫不再,他心想送花也是男人实力的象征,池医生配得上更好的,他比的起。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新的订单送到了,火红色的红玫瑰和香槟色玫瑰各占一边,平分秋色。

  池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中,神情茫然,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蓝雪端了三杯茶水进来,灵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八卦,但她很快受不住这里的气氛,放下茶杯飞快遁走。

  蓝雪才出了办公室,等在外面的其他人立刻围了上来,焦急地询问办公室内情况如何。

  蓝雪把托盘的放在胸前,深吸一口气,冲众人勾勾手指,然后指指一旁:“我们去那边。”

  这个“那边”——指的是池景的窗外。

  办公室的百叶窗并未完全拉实,众人像是壁虎一样贴在上面,紧张地朝里面张望着。

  办公室内,气氛冰冷死寂,池景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没发出任何声响。

  陆渊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沙发扶手,魏鸣俊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倔强挑衅的目光不时落到陆渊身上。

  空气中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拉紧的弓弦,好像随时都会断裂,趴在百叶窗外的员工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

  陆渊唇边挂着一抹危险的笑意,很好,已经很久不曾有人敢跟这么跟自己叫板了。

  这场挑衅,他接下了。

  这场闹剧持续了小半个月,池景每天来到办公室看到摆满的花束就觉头大,最后他直接躲了,不再到办公室去,居家办公。

  可是工作室的群里总是不安分,每天变着花样拍各种花束,还有跟踪报道,最后池景把群消息屏蔽了,只对蓝雪说,有重要的事再给他打电话,其他小事不必提。

  池景待在家里,每日看书学习,生活依然规律。这天傍晚,他接到陆渊的电话。陆渊说在他家小区门口,要带他吃去吃晚饭。

  池景从沙发上起身,顺着窗户看出去,只能看到小区内大片大片的绿植,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这个时间,是他平日下班的时间才对,陆渊怎么就等在他家小区外面了?

  陆渊道:“蓝雪说你这两天都没去工作室,居家办公。你不在家吗?”

  “在。”池景沉默片刻后说:“蓝雪到底是你的员工还是我的员工啊?”

  陆渊想了想:“算我们的员工?我给她发工资,双倍工资,你看怎么样?”

  池景被逗笑了,很快起身说:“那不行,你挖我墙角啊。等我一下,这就下来。”

  因是在家,池景衣着休闲,白T加牛仔裤,搭配上运动鞋,青春气息十足。

  陆渊则是刚从公司出来,西装革履,两种站在一起,不管是衣着还是气场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却意外契合。

  陆渊照例没带司机,他负责开车。车子驶离小区,陆渊问:“想吃什么?”

  池景一时也没想好,两人索性开车四处转转。他们很快把车子停在商场的地下车库,在商场外围的美食街逛起来。

  时间已近夏末,烧烤小龙虾仍是随处可见。夏季是小龙虾最肥美的时候,若是再等上几天,不说小龙虾的滋味,就是吃烧烤小龙虾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了。

  陆渊的目光数次往街边的烧烤摊飘去,偶尔还会看看排挡门口招牌上红彤彤的小龙虾的图片。

  池景注意到了,两人又走出一段,池景终于停下脚步说:“我们吃烧烤吧,不过仅此一次。”

  陆渊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像是小孩子似的,他说:“好。”

  他们选了一家店面很大的烧烤铺子,点了混合口味的小龙虾,又要了特色烤串。为了照顾陆渊精细的胃,池景还要了一份烤茄子,和一些素炒。

  来这家店吃饭的多是住在附近的食客,T恤短裤拖鞋是标配,衣着十分随意,西装革履的陆渊看起来跟这副场景格格不入。

  排挡用的是塑料的桌椅,经年使用,虽然每日擦洗,缝隙里还是会有些油污残留,为了照顾食客,每桌上都铺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

  这里的环境显然跟陆渊平日出入的地方没法比,可陆渊面上并无嫌弃,相反还隐隐有些期待。

  两人没要啤酒,而是要了一份温热的鲜榨玉米汁。

  很快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端了上来,裹上酱料,小饼一卷,滋味别提多美了。

  陆渊是第一次来排挡吃饭,对小龙虾这种食物倒不是很好奇,只是看着池景那双修长的手抓着小龙虾,一扭一旋,完整的虾尾便被剥了出来,十分赏心悦目。

  陆渊觉得自己怕是没救了,觉得池景做什么都好看。

  池景倒了两杯玉米汁,将其中一杯递给陆渊,两人碰了一下杯。

  池景前几年在国外,回来后又忙着工作,虽和好友重逢了,但近来沈聪养病,祝宇在外面逍遥还没回来。这个夏天,他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烧烤,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池景对撒着孜然辣椒的羊肉串不是很感兴趣,倒是格外钟爱小龙虾。

  这家店的小龙虾有多种口味,池景只要了最经典的三种口味,分别是:麻辣,蒜蓉和十三香。

  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虾,Q弹鲜美的滋味在口腔炸开,让他觉得人生实在美好。

  一番战斗后,池景剥虾的速度慢下来。

  别说,剥虾还是个体力活。

  他喝了口果汁,准备休息再战,就见一盘剥好的虾尾被推到了面前。

  池景抬眸看去,就见陆渊收回手说:“你吃。”

  小时候的事,池景没什么记忆,只知道自他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剥虾。

  他放下杯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用眼神表达疑惑,似是不明白陆渊为什么这么做。

  陆渊的神色倒是自然,他说:“我胃不好,不能多吃,总得找点事做。”

  这话合情合理,池景神情有些松动 ,又听陆渊说:“而且这小龙虾剥起来很有意思,也很有成就感。”

  ——看着喜欢的人吃着自己亲手剥出的龙虾肉,确实特别满足,特别有成就感。

  陆渊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嘈杂的大排档戴着手套给人剥虾,还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见池景不说话,陆渊伸手过来说:“你不吃吗?那我吃。”

  在陆渊触碰到盘子之前,池景先一步拿了过去,像是护食的小动物一般用手挡在身前,不让陆渊碰。

  池景这么做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陆渊的胃毕竟不好,这小龙虾吃多了,回去晚上肯定遭罪,陆渊身上难受,他也别想睡。

  池景说:“吃,当然吃。”

  他神情严肃,耳朵却悄悄红了,像是夏夜傍晚的晚霞,衬着雪白的脖颈,十分动人。

  池景很快起身,转移话题似的说:“你坐,我去看看你的烤茄子好了没。”

  看着池景离开的背影,陆渊笑的很愉悦,他重新换了一副手套,继续剥起虾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距他们不远处,隔壁的排挡一角,魏鸣俊正坐在那里,注视他们许久。

  也是巧了,魏鸣俊恰好住在这附近。

  他一个人住,晚上无聊出来觅食,就找了家烧烤铺子坐着。没多久就看到陆渊跟池景出现了。

  陆渊跟池景两人的容貌,气度都是不凡,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魏鸣俊旁边位置坐着几名聚餐的女孩子,她们远远看见陆渊和池景,就兴奋的讨论起来。

  魏鸣俊坐在那里,看着池景跟陆渊碰杯,看着陆渊给池景剥虾,看着他们愉悦的交谈,心中醋意大发。

  在池景,陆渊过来之前,魏鸣俊就喝了几瓶啤酒,这个时候心中郁闷,把瓶底的酒喝完,就叫人再送两瓶过来。

  他心中有气,动作就大,抬手叫老板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酒瓶。啤酒瓶落地,玻璃渣溅的到处都是,有一些恰好溅到邻桌几名混混身上。

  那几名混混年纪不大,约莫十八九岁,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在公共场合毫无顾忌的抽烟,大声说话、吐痰,十分没有素质。

  魏鸣俊从来看不上这种混混,视线飘过去的时候,眼神中难言厌恶。

  所以当对方过来找他讨要说法的时候,他说:“不小心碰掉了,对不起,行了吧?”

  他心中不爽,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任谁听了都不舒服,更不要说总是爱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混混。

  “对不起?”那混混冷笑,“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话落就把桌上的凉菜往魏鸣俊头上浇去。

  魏鸣俊被浇了个正着,愣了一下,大怒,扑了上去。

  **

  池景回来的时候,服务员跟着把烤好的茄子端了上来。

  烤茄子是这家的特色菜,除了标配的蒜蓉小葱外,还有一层鸡蛋液。

  池景坐下说:“尝尝。”

  陆渊尝了一口,茄肉细嫩多汁,鸡蛋香醇,组合在一起,味道确实极好。

  “不错。”他夸赞道。

  池景展露笑颜,刚想说什么,就听对面传来喧闹声,抬头一看,发现有人打起来了。

  很多人都探身看热闹,池景透过人群一眼瞄到混乱的中心,他拧眉迟疑道:“那个人,好像是魏鸣俊?”

  陆渊眉梢一扬,心说真晦气,出来吃个饭还能碰到情敌。

  不对,那家伙根本没资格做自己的情敌。

  陆渊也朝那边看去,就见四五个混混围着魏鸣俊一个人打,战况惨烈,魏鸣俊完全被人压着打,毫无还手的余地。

  那些混混看着就很凶,无人敢上前帮忙,只有人远远地打电话报警。

  陆渊观赏了一会儿,评价说:“真狼狈啊。”

  **

  魏鸣俊被人按在身.下暴揍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不能让池景发现是他。

  奈何天不遂人愿,他抱着头蜷缩起身体,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就觉压在身上的人被扯开了,其余人也被驱散。

  “喂,还活着吗?”是陆渊凉薄的声音,“活着就起来。”

  魏鸣俊绝望抬头,就看陆渊被那几名混混围着,池景则抓了一把大纸巾朝自己走来。

  魏鸣俊一瞬间想,自己这幅样子被池景看到,他不如死了算了。

  池景脸上并无嫌弃只意,抓了纸巾递给魏鸣俊,示意他擦去身上的狼藉。

  那边陆渊一对多,战况紧张激烈。

  因是在外吃饭,夏夜燥热,陆渊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此刻他白衬衫的袖子挽起,解了领带,领口的口子开了两颗,看起来十分英武。

  陆渊身高腿长,看起来还有些功夫在身上,那几名混混讨不到便宜,被打的有些惨。

  这些人到底是在社会上混的,打架经验十分丰富。他们互相交换眼神后,新的战略就制定了。

  这些人打起架来不要命,其中四人围困住陆渊,一个混混抓着邻桌未开的酒瓶在桌上狠狠一敲,然后用剩余的尖锐的玻璃朝陆渊心口刺去。

  池景看的清楚,整个心脏都悬了起来,泛出一股锐利的疼,他厉声道:“陆渊,小心!”

  倒在地上的魏鸣俊抬眸看去,眼底显出一抹恶毒的厉光,如果这一下扎下去扎准了,那——

  池景已经冲了过去,陆渊眉头一皱,反应极快地抓住面前桌上盛放花生的铝盘,挡掉刺过来的玻璃瓶,而后长腿一踹,把那人狠狠踹飞出去。

  余下的几名混混见计划落空,都是一愣,一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陆渊丢掉手中的盘子,活动手腕朝他们走来。

  池景虽没有干架经验,却也知道打架需要武器,他目光一扫,寻找趁手的兵器,旁边一哥们抓过靠在门边的木棍递了过来。

  池景试了下,很顺手,他跟那人道谢,拎着棍子上前跟陆渊两人合力把几名混混打退了。

  陆渊站在池景跟前,任由心上人用关切的目光扫过自己全身。他朝不远处的魏鸣俊看去,恰好捕捉到魏鸣俊脸上来不及掩盖的恶意。

  跟陆渊目光对上,魏鸣俊有些慌乱的移开了目光。

  陆渊微微眯起眼睛,似乎一瞬间洞察了魏鸣俊的想法,他冷冷一笑,随后不再管这个人,转向池景说:“别担心,我没事。”

  池景想想都是后怕,他说:“你吓死我了。”

  很快警.察来了,这一战伤者众多,他们先去了医院处理伤口,又录了口供。

  这么多目击证人在,陆渊,池景算是见义勇为,警.察并未为难他们。

  池景,陆渊态度良好,跟警.察道谢后离开了警局。

  魏鸣俊被揍得很惨,鼻青脸肿衣服全脏了,他的父母来接他,魏鸣俊像是被打蔫了,全程一语不发,只在离开前,冲陆渊,池景鞠躬道谢。

  这日之后,魏鸣俊没有再送花过来,也没在池景眼前出现。

  池景想,大概是在养病,又或者是觉得上次太丢人,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不管是哪一种,对池景来说,魏鸣俊不出现都是好消息。

  他跟陆渊说了这件事,让陆渊不必破费了,可第二天,陆渊订的花束还是雷打不动的送过来。

  工作室的员工都开始打趣池景,问他跟那位陆总是不是在交往,还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办喜事,他们要吃喜糖。

  池景被吵的头大,把人都赶了出去,他拉上办公室的百叶窗,给陆渊打电话。

  他再次提起不要破费的事,又表示要把这些天买花的钱转给陆渊。

  陆渊说:“我不要你的钱,这样,我送你什么,你回送给我就是了。这样才算两清。”

  池景觉得不可以,他跟陆渊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侣,怎么能互相送花呢,也太暧昧了。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只是这通电话后,陆渊每日让人送来的不再是几十上百束的玫瑰,而是每天一束花。或是火红的玫瑰,或是沁人心脾的百合。

  再次接到池景的电话,陆渊是这样解释的:“我觉得你的办公室缺点东西,这些鲜花就当是点缀吧。”

  池景拿他实在没办法,也就不提这件事,只是他办公室的桌上每天都会有一束新的花束,装在盛着水的玻璃瓶中,把办公室点缀着更显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