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诺托斯对自己的评价,卡鲁特控制着引路灯游到旅行者身边,淡淡的瞥了一眼旅行者手中抱着的诺托斯,就是那一瞥让诺托斯整个都胆战心惊的,随后他们便听到卡鲁特的声音直接从他们的脑海里响起:“在你眼里,我很可怕?”在水中,摆渡人不需要开口就可以将自己所说的话投入到他们想要让他听到话的那个人脑海中,俗称心灵感应。

  虽然语气平平,但诺托斯一听到这话吓的魂都快飞了,然后说话也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只见它哭丧着脸胡言乱语放飞自我道:“您也不看看自己以前干过什么好事?如果让幽冥司的生灵给所有摆渡人前辈打分,您一定是垫底的!”

  卡鲁特:“……你现在是觉得有旅行者给你撑腰了所以肆无忌惮了是吗?”

  听到卡鲁特这一句很想威胁人的话,诺托斯竭力哀嚎向旅行者求救道:“啊啊啊啊啊啊,旅行者救我,你看他就是会威胁人,真的会把我回炉重造的,救我旅行者,你在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我现在是你的所属物,卡鲁特大人,旅行者现在是我的主人,您想动我还得先问过我的主人。”到最后,诺托斯还不忘和卡鲁特叫板,胆子属实是大上天去了。

  卡鲁特幽幽的看了一眼诺托斯,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荧身上,紧接着荧就听到了卡鲁特的声音:“旅行者,月图做的法器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质量问题,但这么吵闹的法器不也是会影响你和派蒙的旅行嘛,况且他吃的可不比派蒙少。”

  卡鲁特这么说,荧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脑海中顿时闪过想要迫害一下诺托斯的想法,她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月图交给我的,他的东西我还不太好随意改。”

  诺托斯附和,对着卡鲁特吐了吐舌头道:“就是就是,怎么说我也是从月大人手底下诞生的,是否要改还得问过他老人家呢。”

  派蒙默默吐槽道:“诺托斯,你要是再这么嚣张的话,我觉得你下一秒就会被拆的支离破碎。”

  诺托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抬头看着荧:“怎么可能,旅行者,我这么可爱,就像棉花糖一样,你不会把我扔给卡鲁特大人回炉重造吧?”

  荧:“……”看到诺托斯这样一副非常欠揍的表情,她突然很想把他交给卡鲁特,没准还真的能换一种稳重踏实的性格。

  卡鲁特似笑非笑的看着荧和派蒙:“旅行者,派蒙,这家伙真的挺聒噪的,不觉得吗?”

  派蒙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旅行者身边替她说话的有我一个就够了,更不要说这家伙居然还会飞,这不是完全取代了派蒙在旅行者身边的地位了吗?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很能吃,万一和我抢旅行者的食物怎么办?”

  荧也点头道:“确实,养派蒙一个人就很费摩拉了,不过派蒙是最好的伙伴。”

  派蒙骄傲的抬起头:“对,派蒙是最好的应急食品,啊不对,是旅行者最好的伙伴!”

  听到这话,诺托斯瞬间石化,不是,旅行者你这话真的扎心了,他欲哭无泪的看着一脸屑屑的旅行者,艰难的开口:“旅行者,我……”他犹豫了半天,到最后降落到水底时,终于爆出几个字。

  “我吃的是云团啊!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完全不用摩拉消费的!”

  先到的翦翳不明所以,见诺托斯一脸颓废,有些疑惑的指了指一脸失去人生理想的诺托斯:“这家伙怎么了?你们怎么迫害他了?”

  荧言简意赅道:“没什么,卡鲁特好像很想和诺托斯交流一下回炉重造的事情。”

  话音刚落,被卡鲁特扼住了命运喉咙的卡鲁特欲哭无泪道:“可我不想和卡鲁特大人交流这种事情啊,旅行者,救救我。”

  这时候卡鲁特将诺托斯的头强行掰到他这边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诺托斯那张频频流汗的脸:“哦?刚才是谁在那里叫板,似乎……还说我在幽冥司风评不太好。”

  这下诺托斯是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不,不是我,那一定是我的孪生兄弟……”

  “你没机会狡辩了。”

  “呜呜呜呜,旅行者,派蒙,西客,翦翳大人救救我……”

  论地位,西客是远远比不上卡鲁特的,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装聋作哑,而翦翳也没空搭理诺托斯,反正他觉得卡鲁特又不会真的对诺托斯动手,反而对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皱了皱眉,对荧道:“旅行者,前方的区域就算是我,也没有见过,说实话,在幽冥司将近三千年,我还从来没有到过当年魔神桀派所属领地如此深的地下。”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透明巨大的半球体屏障,在这屏障之中是一座尚且保存完整的神殿,由石子堆成的小路一路延伸至神殿处,周围还有不少水草随着水流浮动生长。

  而且翦翳还发现进入水中水底下呈现出的空间可比他们在岸上看到的大多了,显然也是被人为施加了空间折叠术用来掩饰这里存在的神殿。

  “没想到火居然能在水里燃烧,你们快看岁,水草里的烛台上的蜡烛还在燃烧。”就在这时,派蒙有些惊讶的指了指隐藏在水草中的烛台。

  西客闻言,走到水草边细细观察了一下烛台,随后道:“这似乎是一种障眼法,并不是真正的火焰在燃烧,发光的其实是烛台本身,这里面有夜明珠,即使在那么深的水底也能给予我们光明,照亮这里的一切。”

  卡鲁特放弃迫害诺托斯,遥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神殿,边用引路灯的长杖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边道:“这座神殿难道是魔神桀派当时留下来的?”

  西客默默评价道:“从风格上看并不像是翦翳大人的手笔,不过既然是喻归大人让我们来这里,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翦翳摸了摸下巴,下一秒便迈开大步顺着那条石子路朝着神殿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从到达水底下看到那座神殿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一个颇为强势的声音告诉他,必须过去看看,里面有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本能的被这座神殿里藏的东西吸引,就好像那东西原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跟上翦翳,很快来到了石子路的尽头,屏障只起到了隔绝水的作用,是以他们很轻易就能穿过屏障进入其中,屏障内部有着十分充沛的空气,所以荧和派蒙也脱掉了包裹在身体周围的泡泡,神殿的周围是一片空地,依稀有几颗水草借着积水冒出头来,长势还算不错。

  众人没有说话,绕到神殿的正门处,随后推门而入,神殿内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宽阔,空荡荡的大殿上只有八根石柱支撑着整座神殿,而神殿的尽头是一座祭坛,祭坛的中心矗立着一根石柱,而在神殿尽头的墙壁上则运行着一个以雷元素为主要元素的元素阵法法阵,众人刚进门,那道沉重的大门忽然毫无征兆的自己关了,西客试图重新打开那道门却是无济于事,卡鲁特道:“不用试了,这种时候要么解开这里的禁制要么就是死在这里。”

  当众人在这里左看右看的时候,翦翳的神情却有些奇怪看到那根石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翦翳心中咯噔一下,展开翅膀,快速飞到神殿尽头想要看看那石柱下封印着的东西,他有一种预感,这石柱下封印着某样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喂,翦翳大人,万一有陷阱怎么办?”西客还从来没见过翦翳如此冲动的样子,虽然说翦翳性格上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像一个魔神应该有的性格,但办起事来倒是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怎么这次的行事看上去有些毛毛躁躁的。

  飞到一半的时候,翦翳忽然停了下来,他落到地上,谨慎的看着四周,众人还在奇怪他为什么飞了一半忽然停下来,就在这时派蒙惊呼:“你们看,那个石柱后面是不是有个人影啊?”

  荧顺着派蒙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西客拔出他的长剑,小心谨慎的朝着那根石柱走过去,石柱上雕刻着一个被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五花大绑起来的男人,男人的眼神空洞,像是死了一般被吊在空中,总之这幅画看上去真的非常诡异,西客只草草的看了一眼随后绕到石柱背后,却发现这其后空无一人,正当西客打算退回来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他神情一僵,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幽冥司的某些未知区域,如果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一定要尽快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是每个摆渡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卡鲁特也非常配合的叫荧和派蒙也捂上了耳朵,翦翳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响了起来:“你们快到我这边来,你们听到的声音可能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众人很快来到翦翳的身边,只见翦翳指了指在他左手边的石柱,石柱上惟妙惟肖的雕刻了一个正在弹着木琴张着嘴歌唱的成年女性,那个女性披散着头发,披着一件斗篷坐在水边,也不知道是哪位雕刻师竟然将女人的神情都雕刻了出来,眼角溢出一滴眼泪,神情悲怆。

  派蒙说:“你不会是被这石柱上的画吸引到了吧?我感觉这幅画刻的好诡异啊。”

  翦翳点点头解释道:“嗯,你们刚才可能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但那个声音在这里听得最清楚,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唯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就是这石柱了。”说完,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的石柱,右手边的石柱上刻着一个和左手边石柱上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不过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鸟笼,而鸟笼里的却不是鸟,居然是一个人!

  诺托斯评价道:“这个画给人一种低级的恶趣味,而且有点恶毒。”

  派蒙:“那我们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啊?”

  荧盯着那左手边石柱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随后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派蒙听到荧这么说,害怕的一下躲在荧身后:“诶??旅行者,你……你不要吓我啊,肯定是你看错了,壁画怎么可能动啊?”

  听荧这么说,西客也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紧锁着眉头道:“之前她的手是在拨弄木琴的琴弦的,现在好像把手放了下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是不是笑了一下?”

  派蒙已经不敢看了,现在只想躲在旅行者背后:“啊喂更恐怖了。”

  “你们没看错。”翦翳静静的看着那壁画,眼底眸光渐深,“这东西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