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特重新接住属于自己的引路灯,然后看向翦翳:“虽然我知道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局限性,但据我所知,司冥令从运行之初就有着强大的保障机制,所有摆渡人身上都悬着司冥令的禁制,不能以职权之便随意伤人,不能破坏现世的所有秩序,不能插手人类之间的纷争等等诸如此类,凡是违抗的摆渡人下场都不会太好,从古至今也没有摆渡人能摆脱,对我们摆渡人来说司冥令就没有漏洞,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翦翳微微摇头:“我说过,是你们摆渡人太过夸大司冥令的限制能力,而且你自己也说了司冥令只有喻归能持有,而这就恰好也是司冥令最大的漏洞。”

  卡鲁特虚心求教道:“还请这位大人细说。”

  翦翳道:“司冥令的持有者讲究一个主次分明,或许临州也拥有对司冥令的控制权,但她只是第二权限使用者,喻归永远是第一权限使用者,但如果说有两个喻归呢?司冥令就会产生混乱,因为两个人同属于轮回之神这一个灵魂,亚多和西客之所以不受这里司冥令的限制只不过是我借用了尚存在尘世的一位喻归的力量投影的名号,由他主导的司冥令对摆渡人的令行同样有效,即使那个人控制了喻归本人所控制的司冥令也同样无法剥夺亚多和西客他们的意识。”

  派蒙无奈的摇摇头:“不过我们还真是没有想到作为喻归的力量投影之一,【死神】居然是愚人众的人,甚至还成为了愚人众的情报官,很难想象如果他是执行官,我们的处境会有多糟糕,那我们就可以面对四个实力接近神明的对手了。”

  翦翳道:“正因为不想与你们为敌,或者说不想做那些需要执行官做的麻烦的工作,他才拒绝出任愚人众的执行官,毕竟情报官只需要收集情报即可,外交之类的不归他们管,是一个考验隐蔽能力但相比于其他任务来说很轻松的工作,至于他为什么要加入愚人众,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也说不定了呢,好了,卡鲁特,现在幽冥司的形式又是怎么样的?喻归后来的去向,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我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并不是特别多。”卡鲁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随后道,“我手下的摆渡人兄弟们应该都被我调去了黄泉边尘世与幽冥司的交汇处,如果你们的同伴从那处进入,情况应该很糟糕,至于帝君大人,他将灵魂化身放于此处,随后应该是去了神使殿,再然后……然后……”卡鲁特皱了皱眉,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迫使自己想起来更多,可是每当触碰那些记忆的时候,卡鲁特就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记忆也会出现断层。

  派蒙见卡鲁特那么痛苦,忍不住说:“实在想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啊。”

  “不,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卡鲁特摇摇头,他两手捂着头,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是……是……一个……足以将整个幽冥司毁灭的阵法。”

  翦翳紧锁着眉头,质问着卡鲁特:“什么?你说什么阵法?”

  “我……我不是特别清楚这个阵法是如何开启的,但是一旦开启这个阵法就再也无法关闭了,而且与其说是阵法,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松发引信炸.弹,必须有人身处阵眼之中,当人处于阵眼,阵法不会运行,一旦人离开阵眼,阵法会立刻运行,所产生的威力能直接破坏交界处的稳定,到那个时候幽冥司的一切都完了。”

  众人大惊:“什么?”

  卡鲁特继续艰难的说:“更可怕的是……是……这还只是这阵法最低等的威力,因为这个阵法发挥不同的威力是要看概率的,换句话说运气好可能只会影响幽冥司,运气不好的话,也就是一旦运行,可能还会波及到耘离雾中海和璃月。”

  派蒙问:“……那如果破坏这个阵法呢?”

  卡鲁特摇摇头:“只会爆炸的更快,而且倍率还会翻一倍。”

  派蒙:“……”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卡鲁特又道:“还有一件事,阵法投入的点散落在各个地方,也不单单只是在幽冥司,甚至还有可能在璃月、耘离雾中海等等地方。”

  派蒙:“卡鲁特,你最好把所有坏消息一次性告诉我们,这样我们的心情就不用像在天上飞突然没了风之翼直接掉下来的那种感觉了。”

  卡鲁特听了派蒙的话,又闭了闭眼回忆着他那零碎的记忆,随后睁开眼睛道:“帝君大人……似乎好像……大概还在这里留了一样东西。”

  派蒙:“什么东西?”

  当被问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卡鲁特面露难色:“好像是一个传送阵法之类的东西,貌似是在帝君大人灵魂化身的巨龙身上,旅行者,你刚才在和巨龙的战斗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像阵法一样的东西?”

  荧歪着头回忆,随后摇摇头:“并没有。”

  听到这话的时候,西客拿着自己的引路灯来到几人身边:“各位,喻归大人的灵魂化身我已经回收了。”

  结果卡鲁特连忙抓住了西客的肩膀,问:“你刚才回收灵魂化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西客亦摇摇头:“没有,前辈,一切正常。”

  卡鲁特喃喃道:“不会啊,我明明记得是在龙身上的。”

  就在这时,一直飘在空中的诺托斯慢慢悠悠的萦绕在几人身边,它嘴里好像一直在咀嚼什么东西引起了派蒙的注意,派蒙好奇的问道:“诺托斯,你在吃什么?”

  诺托斯听到派蒙在叫它,转转悠悠的来到派蒙身边,脸被嘴巴里的东西撑的老大:“好吃的,刚才协助旅行者的时候消耗了好多力量,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这个卷云味道好赞啊。”吃着吃着,诺托斯的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

  翦翳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感:“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众人:“……”这不是巧了,我们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事人诺托斯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在场脸色非常难看的所有人:“你们怎么了?”话音刚落,众人忽然脚底一空,不会飞的率先掉了下去,有翅膀的翦翳和派蒙以及本来就漂浮在半空中的诺托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一下子拽了下去。

  “诺托斯,你闯大祸了!你正好吃了那个传送阵法覆盖着的卷云团啊!”

  即使在掉落过程中,诺托斯还觉得意犹未尽:“啊?我只是觉得那卷云团上面有元素力流动格外好吃,还想再吃一个。”

  派蒙有些崩溃:“西客,你们摆渡人到底做了个什么吃货一样的东西啊。”

  西客一边坠落,一边非常冷静的说:“摆渡人只负责将它造出来,并不负责它的灵魂性格,生出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个我们真的管不了。”言下之意,我们只负责销售,不负责售后服务和退货服务,这特喵的不是得给差评吗!

  众人极速坠落,关键时刻诺托斯还是发挥了一点用处,他将自己的身体膨胀变大,并迅速移到几人身下,让他们掉落的时候不至于亲吻大地。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才终于消失,他们都掉在了诺托斯软绵绵的云团身上,翦翳隐去自己的翅膀,从诺托斯身上跳了下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随后对身后几个还在诺托斯身上怀疑人生的人说:“你们几个……呃,你们……没事吧?”

  派蒙一脸生无可恋:“虽然着陆的时候软绵绵的,但加速坠落的过程也太可怕了吧。”

  她还记得掉落过程中时不时会有几片刀刃从天上掉下来,速度之快,如果不是亚多弹开那几片刀刃,她可能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卡鲁特虽然一脸严肃的盘腿抱臂坐在诺托斯身上,但翦翳看到了他抱着的两只手正在隐隐发抖,这家伙该不会是恐高吧?

  反观荧和西客表情管理的倒是还好,不愧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是坦然冷静,西客跳下诺托斯,来到翦翳身边,发现这周围到处都是潮湿的石壁,由于年代久远甚至还长出了青苔,在他们面前还有一道大约只有2米高的洞,洞中黑黢黢的,一直延伸进去,一眼望不到头,而他们脚下也有不少积水,用力一踩还能溅出很大的水花。

  西客虽然是在幽冥司长大的,但大约一两百岁的时候就被派往尘世执行任务了,所以对幽冥司并不算特别了解,因此看到这个地方他是茫然的,于是虚心求教道:“翦翳大人,您在幽冥司待了将近三千年,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翦翳摸了摸下巴,再次环视一圈,微微眯了眯眼:“幽冥司很多地方都不常下雨,只有当年桀派的领地终年下雨,你们看这里有积水,石壁上也因为空气中的湿度大长出了不少青苔,错不了,这里应该是当年桀派的领地,我们掉了大概也有十分钟,粗略计算应该也离地面很远了,这地方吸引力有那么大,就算我能勉强上去,也肯定带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诺托斯等到所有人都下来后,才重新变回小云团:“我是被硬扯下来的,这地方的引力大到让我浮空到最多五米处,就连摆渡人的引路灯也是同样,哎呀,又饿了。”说着,眼皮一耷拉,看起来委屈极了。

  众人:“……”属实是吃货一个了。

  卡鲁特缓缓走过来,看来刚才的恐高阴影还在,走路还挺慢悠悠的,只听见他说:“那大人觉得这是帝君大人有意为之还是那个控制帝君大人的那位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呢?”

  翦翳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走到洞口处,凝聚火元素,在洞口处悬挂的已经熄灭的火炬打上火,然后就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一样,通道中所有的火炬都自动亮了起来,给他们照明了通道。

  翦翳抿了抿唇,随后转身对几人道:“我不知道这是谁建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不是喻归建的,至于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想应该和卡鲁特说的那个阵法有关系,是喻归想要我们来到这里。”

  派蒙说:“你的意思是……这里有那个破坏力很大的阵法的点位之一?”

  翦翳点头:“有很大可能,但这是有概率的,谁也不知道喻归在那时候究竟清不清醒,你们愿意和我赌一把吗?赌错了可就没法回头了。”

  西客率先道:“别的不说,我是跟随您过来的,喻归大人信任您,我就信任您。”

  荧和派蒙也道:“我们是朋友,自然相信你。”

  卡鲁特点头:“誓死追随。”

  “好,那我们进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