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朝着可莉走过来的正是喻归和温迪,灵魂这几天的相处,喻归倒是已经和可莉混熟了。

  可莉很喜欢这个看上去沉默寡言但是非常温柔的大哥哥,因为他总能给可莉带去好吃的糖果以及那种和蹦蹦炸弹完全不同的定时炸弹,威力有大有小,有些甚至爆炸之后也不是火花而是零食,有趣的小玩意之类的小惊喜,总而言之,现在可莉对喻归的好感度是直线飙升,所以亲切的叫他阿尔哥哥。

  而且这位阿尔哥哥还是须弥很厉害的学者,最近来蒙德研究什么什么反正是很厉害的东西。

  只是这么好的哥哥,望风哥哥怎么会那么惧怕他呢?不过出于对望风的保护,可莉还是没有把徽章拿出来,只是放进了口袋里,朝着两个人挥了挥手。

  喻归轻笑一声,和可莉打了个招呼:“可莉,在忙什么?又想着去炸鱼?”

  “没……没有啊。”可莉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喻归和温迪,“可莉……很听话的,才被琴团长关了禁闭,当然不能马上就去炸鱼,不然可莉会被关更久的禁闭,关了禁闭就不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了,哦对了,阿尔哥哥,你可不可以把那个控制炸弹的制作方法交给我啊,可莉好想学。”

  喻归挑了挑眉:“哦,对这个感兴趣?”

  “嘿嘿,有了这个,炸鱼的时候就不会被琴团长发现了。”可莉嘿嘿一笑,晃了晃脑袋,“而且阿尔哥哥的炸弹爆炸出来的声音也不响,不认真听的话基本上都听不到这个声音,所以阿尔哥哥可不可以教给可莉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可莉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感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喻归。

  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孩子撒娇的喻归微愣,咳嗽一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连连点头:“呃……好,没……没问题。”

  站在喻归身边的温迪连连调侃:“哎呀呀,看来我们的大学者对小孩子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呢。”然后果不其然收获到了喻归的一个白眼,他甚至觉得这几天在蒙德情绪显露出来比他过去几千年里加起来的还要多,这一切都归功于他身边这位自由而活泼的风神。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些事想问你,可莉。”喻归重新看向可莉。

  可莉笑着将手放到胸前保证道:“没问题啊,只要是可莉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哥哥的。”

  “那就先谢谢小可莉了。”喻归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道,“可莉,其实我想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拿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莉连忙摇头,实诚的说:“可莉不知道什么是奇怪的东西,除了蹦蹦炸弹其他那些危险的东西琴团长也不会让可莉碰的,所以可莉不知道哦。”

  说着,可莉下意识的护着口袋里装着的的徽章,而这下意识的举动也尽收喻归眼底,喻归抿了抿唇,垂眸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了,礼尚往来,我现在把这个可以自由控制炸弹爆炸时间的方法和材料交给你。”说着,就从口袋里把说明书递给了可莉。

  可莉接过说明书,苦恼的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向喻归:“阿尔哥哥,这上面还有好多字可莉不认识。”

  喻归无奈的笑了一下,蹲下来接过说明书,耐心的教会可莉制作的方法,大约十分钟后,喻归看向可莉:“明白了吗?”

  可莉拼命点头,冲着喻归笑了一下:“可莉知道了,谢谢阿尔哥哥,阿尔哥哥,等我做好了我们一起去炸鱼吧,鱼很好吃的。”

  喻归点头答应:“嗯,好,那我等着可莉的邀请。”

  “嗯呐,那可莉先去试验新炸弹了,下次再来找阿尔哥哥和卖唱大哥哥玩。”知道了新的方法,可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试验新的炸弹,但还是很懂礼貌的朝着喻归和温迪挥了挥手说再见,同时也是怕徽章被喻归和温迪发现,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望着可莉离开的背影,喻归看向温迪:“那个徽章应该在可莉手上,但她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枚徽章的存在,但这件事在蒙德城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温迪摸了摸下巴,难得正经的说:“唔,也许这之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

  “不知道璃月那边,堂主有没有从招魂仪式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失魂症……嗯……”喻归抱臂低头沉思,“这种病并不常见,只有在璃月的医书上有过一些介绍,更通俗的讲其实就是失忆,不过失魂症的症状比失忆更加严重,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这种病人放着不管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温迪问:“这种病没法治吗?”

  喻归摇摇头:“治不了,就像须弥的魔鳞病一样治起来很麻烦,而且失魂症大多都是家族遗传,它不会在一开始就发病,而是在你经历的多了慢慢显现出来,当然还有和它一样麻烦的病,可以说是它的姊妹病了。”

  温迪:“诶?这个形容总感觉听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确实不好,这个病的学名叫做延伸性感知综合征。”

  温迪:“????”什么病?

  “这个病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病,倒像是一种诅咒,患者的感知障碍在于一件事在正常人眼里他只做了十分钟或者更短,但在他自己眼里已经重复了成千上万遍,神奇的是他的身体也会默认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遍,在旁人眼里,有些事情他们看一遍就能学会并熟练应用的代表,简称天才。”

  温迪颇为不解的说:“这不是好事吗?”

  喻归垂眸解释道:“我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况且这是感知类的障碍,就和寿命一样,凡人熬几十年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但对他们来说几十年相当于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一件事重复成千上万遍相当于重复了几千亿遍甚至更多,这种病的患者大多是自杀,因为不堪忍受这种孤独的感觉,它不是病但却扼杀了一个又一个生命。”

  温迪摸了摸下巴:“……在过去,你有见过这样的人吗?”

  喻归说:“见过一两个,不过大多数都是临州帮着处理的,这种病比失魂症还要罕见,也更加难治疗,熬过了就是福,熬不过就是催命符,虽然这两种罕见,但也难保不会有人把歪心思打在患有这两种病的人身上。”

  温迪抬手道:“我懂你的意思,愚人众是吧?贯彻冰之女皇意志的至冬使者,至于他们私下里做什么就不是神所在意的了。”

  喻归沉声道:“现在看来那个人的死怕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他又怎么会恰好在那个时间段发病,还碰巧留下了一个徽章,还有那个到现在都没查到身份的神秘家伙……”一切似乎都在把他们往更深处推进,似是让他们入局又像是别的什么目的。

  温迪:“那你觉得他对蒙德有恶意吗?”

  喻归说:“说不上来,至今为止也只是死了一个阿切尔,而且他的身上没有别的致死伤口。”

  温迪问:“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吧,当然,要加酒。”

  “暂时不用。”喻归摇摇头,在原地踱了几步,“我想还是要找可莉,那枚徽章是重点,不管是圈套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那枚徽章都是破局的关键。”

  温迪说:“可这个现在这个样子,可莉也不会把徽章给你啊。”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阿切尔的灵魂应该是附在了那个徽章上,不知道为什么对除了可莉以外的人很警惕,虽然一般人看不到他,但难保不会有像我们这种程度的人能看到他,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如此推理,那么被送往璃月的那具尸体上只有残留的一部分灵魂,堂主若是举行招魂仪式,也只能召回来一个残魂,这个残魂或许极度攻击性,不过有阿北在堂主倒是不会受伤。”

  温迪叉腰道:“你这是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啊。”

  喻归这样解释道:“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自然熟能生巧,他若是想在我面前藏起来,那就大错特错了,有的时候捕风捉影的影子更能让人胆战心惊。”

  一听到喻归说这话,温迪忽然就觉得有人要倒霉了,这腹黑且心思重的同僚指定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

  而与此同时走到角落里的可莉见没有人了,掏出徽章道:“望风哥哥,这里没人了。”

  一束白光闪过,望风重新出现在可莉眼前,冲着她笑了一下:“谢谢你,可莉。”

  可莉:“可是阿尔哥哥和卖唱大哥哥是好人啊。”

  “好人吗?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是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我甚至觉得无法靠近他们,他们……他们和我见到的那个人一样,有着让我灵魂撕裂的力量。”说着,望风痛苦的捂着头,“我有预感,你口中的那个哥哥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我的记忆……一定在那个人手里,我要拿回来,因为我要回家见一个人,那个人我非见不可,可是我没了记忆,又怎么去找这个人呢?”

  可莉疑惑的问:“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我想想。”望风扶着墙壁走来走去,在来回转了几圈后,他忽然回头,看向可莉,“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就是……拥有赤色瞳孔的那个人。”

  “赤色眼睛。”可莉低头回忆,“哦,可莉知道了,是不是那天我和琴团长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大哥哥,感觉他身上的气息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

  望风睁大眼睛,喃喃自语:“对,就是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但我知道和他一定有关系,我要找到他,他抢走了我的记忆,我要拿到记忆,我要回家见一个人。”

  可是回家了应该告诉她什么呢?家……又在哪里呢?他还有家吗?他忘了很多事情,但依稀记得他已经没有家了。

  可莉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望风哥哥……”

  望风看向可莉,抓住她的肩膀:“可莉,你记住,除了西风骑士团里你信任的人,任何问你徽章的人都不要相信。”

  “呃……”

  望风:“就是刚才那两个人!他们很危险!”

  可莉摇摇头:“可是……他们是好人啊,卖唱大哥哥在蒙德也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了。”

  望风:“他们是好人,但谁说好人就不危险的?你也是好人,但你在某些人眼里也很危险,尤其是你背包里的炸弹。”

  可莉:“呃,好像很有道理。”

  “他们对你没危险,但对我很危险。”

  “可莉明白了,不能让他们看到你或者徽章。”

  望风点头:“对,就是这样,记住了?”

  可莉点点头:“记住了。”

  望风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握紧拳头,而与此同时的幽冥司,放在神使殿案前的守越权衡隐隐发出光芒,紧接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化形而来,出现在了神使殿。

  他们同时睁开眼睛,这是守越权衡修复后俩人的第一次化形,而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缺失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