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谢谢临州来帮我们的忙了。”往生堂内,胡桃笑着对做事完美的临州道谢。

  临州微微颔首:“胡堂主不必言谢,我既然是替喻归的,自然会处理好他在往生堂的工作,无论是送人往生还是超度怨灵,这些对我来说并无难度。”

  “你和喻归行事完全就是两个风格,但都出人意料的可靠呢。”

  临州抬手解释道:“只要是涉及亡魂一事,喻归与我都会认真相待,死者为大,应该得到安息,倘若生前罪孽深重死后自有我幽冥司为被其所害之人讨个公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哦,时间过去的真快,一下子就傍晚了,唉,想来本堂主的小说还没看完。”

  临州倒是没想到:“堂主竟然也喜欢看小说?”

  胡桃却见怪不怪,摊手解释:“权当日常之外的一个消遣,话说这本《史莱姆今天吊打丘丘人了没?》真心不错,也不知这作者什么时候能再出新书。”

  临州想了想,随后道:“我上次听俞鑫说,她的新书已经写好,正打算递交修改后的稿子准备印刷。”

  “真的吗?他们都说这作者爱吐泡泡的鱼头就是古物修复世家的二小姐俞鑫,而且据说她与流浪天才画家海茨娜关系匪浅,如今从你这里得到求证,仍然觉得惊讶。”

  “坊间所传并非都是虚言,只不过有时候我们没有办法辨别真伪罢了,海茨娜的新画即将问世,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又是否能再震惊璃月一次。”

  胡桃歪着脑袋说:“新画?都说海茨娜的画千金难求,本堂主虽不是特别懂画,但也曾经见过几幅真迹,确实不错,就连钟离也对其表示欣赏之意,不过临州你居然能和这两个人熟识,不愧是幽冥司的阎罗殿下啊。”

  临州低头笑道:“与她二人的相识也是因旅行者,说起来,旅行者真真是一个福星,我为有她这样的朋友感到万分荣幸。”

  胡桃点头赞同:“旅行者啊,嗯,本堂主也颇为赞同你说的话。”就在这几天的相处中,胡桃已经和临州关系非常好,她还发现临州虽然看上去沉稳老练生人勿近,但其实私下里也是一个非常风趣幽默的人,尤其是吃到有绝云椒椒作为配料的菜肴的时候,样子非常生动形象,完全没有作为魔神的那种高冷和孤傲。

  看来魔神也都会有自己不擅长应对的情况呢,就比如喻归,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碰一下豆制品食物。

  胡桃这样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阿北悄悄的在靠近她,阿北见距离足够近,突然冷不伶仃的拍了一下胡桃的肩膀,嗷呜了一声,可把胡桃吓得。

  胡桃:“阿北,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在胡桃眼前的阿北,已然可以维持人身,少年仙人一脸得逞的看着胡桃:“哈哈哈哈,胡桃也被我吓到了,从此小爷的履历上又多了一条光鲜亮丽的存在,吓到了往生堂堂主。”

  “你这么一拍,任谁都会吓到的吧!”

  阿北却摇摇头:“不会啊,钟离和喻归就从来没被我吓到过,我都怀疑他们压根就没长能吓到的神经。”

  临州无奈的摆手:“不是没有长能吓到的神经,而是在你靠近他们的一刹那他们就知道了,都知道你过来了,又怎么会吓到。”

  阿北气馁了一会儿,然后瞬间恢复了精神气:“啊,这样啊,那我以后要好好学习隐匿之术,争取吓到他们,解锁小爷的新成就。”

  胡桃捏了捏阿北圆滚滚的脸:“小阿北,你怎么就不干正事呢。”

  “别捏我脸啊,我是仓鼠的时候你捏我,现在我变成人了,你还捏我,胡桃,我比你大好多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胡桃说着,揪了揪阿北的精灵耳朵:“可你做出来的事情真的好幼稚啊,我不能把你当小孩子吗?你的瓜子还要不要了。”

  阿北一听心爱的瓜子被拿走了,鼓着腮帮子气愤的看着胡桃:“哇啊,你耍赖皮,夺小爷瓜子之仇,不共戴天,啊啊啊啊,决斗吧。”

  “行了行了,你们别闹了。”临州看着这两个幼稚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又吵起来,无奈的摆摆手,把两个人拉开,“都多大了,还能这么幼稚,阿北,再让我看到你随便想打架,我就扣了你在三碗不过港吃小点心的权利。”

  阿北鼓着脸傲娇的抱臂扭头:“啊啊啊啊啊,怎么能这样,州州坏,就知道帮着胡桃。”

  临州伸手揉了揉阿北蓬蓬的头发:“我没有在帮谁,只是想让你收敛点,你这段时间确实被喻归惯坏了。”

  “哼……”阿北傲娇的闭眼不说话。

  而这时,三人身后传来派蒙的声音:“呀,是临州,胡桃还有阿北啊,诶,你们在干什么啊?”

  胡桃笑着叉腰打招呼:“旅行者,派蒙,好久不见,虽然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不过还是要提一下,你们需不需要往生堂的新业务啊?”

  派蒙说:“……下班时间都还要推送业务,胡桃你也真是敬业,不过真的不需要呢,而且我早就说过了,这种方法不可行。”

  胡桃摊手道:“试试总不会错吧,没准就有生意了,可惜了,我们现在在做促销活动呢,不抢就是你们的损失呢。”

  派蒙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这种促销送人也不会有人要吧。”

  临州转头,轻笑道:“其实棺材也不一定就是不吉利的,古话有言,见棺发财,大吉大利,虽然只是古人用来安慰自己的,但多少也有点作用,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饭吃了吗,准备去干什么啊?”

  派蒙说:“啊,我和旅行者刚吃完饭,刚好听说海茨娜的画作完成了,并且受到俞鑫邀请,就打算去一趟俞家,正好你和阿北也在,要不一起去吧?”

  荧点头:“毕竟当时海茨娜也询问了临州和阿北的意见,就当做个见证。”

  “好啊,正巧下班了也没什么事。”临州欣然同意,然后转头看向阿北,“去不去?”

  阿北说:“好吧,勉强陪你去一趟吧。”

  临州一手抓起阿北的衣服领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小鬼,跟我在这儿装起来了?”

  阿北干嚎道:“欺负人啊,不对,欺负小孩啊。”

  临州威胁道:“再叫的话,你一个月的小点心都没了,到时候谁求情都没用。”

  阿北幽怨的看着临州,在强有力的威胁下乖乖闭嘴了。

  临州看向胡桃:“那堂主,我就和旅行者她们一起过去了,改天请你吃饭再感谢你这半年来对喻归的照顾。”

  胡桃欣然答应:“照顾什么的谈不上,我没做什么,你们快去吧,吃饭我们改天约。”

  临州冲着胡桃微微颔首,然后转头看向荧和派蒙:“嗯,多谢,那旅行者我们走吧。”

  阿北挣扎了一下:“喂,把我放下来啊,你就打算这么提着我过去啊。”

  临州冷淡的“哦”了一声,直接松开了手,阿北直接摔到了地上,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撇了撇嘴:“什么瑞兽,分明就是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虎。”

  临州一时间没听到阿北的吐槽:“你说什么?”

  阿北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快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说着,就跑到旅行者和临州前面,和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派蒙道:“总觉得不管是喻归还是阿北都好像很怕临州的样子。”

  临州笑道:“那你们怕我吗?”

  派蒙缩了缩脖子:“说实话,有点。”

  临州道:“我不吓人的,小派蒙不用害怕。”

  派蒙说:“主要是有时候临州的气场太吓人了。”

  临州笑眯眯道:“其实我个人是不太喜欢这样对别人的,但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嘛,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荧点头赞同道:“嗯,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谢谢你的评价。”

  说着说着,他们就来到了俞鑫家里,由俞家的家仆引入大厅,他们就看到了海茨娜抱着四个画盒正放在桌子上,俞鑫正坐在一边不知道在笔记本里写些什么,海茨娜见到旅行者和临州,和她们挥手打了个招呼:“旅行者,临州,还有派蒙和阿北,快过来。”

  听到海茨娜的话,俞鑫合上笔记本,看向荧和临州,笑道:“欢迎。”

  派蒙问:“诶,俞鑫,你在写什么啊?”

  俞鑫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新的稿子啊,刚起一个头,海茨娜有新的灵感,我也有。”

  “哦,原来是这样,诶,对了,你哥哥呢?”

  俞鑫如实道:“兄长有一笔生意要谈,去新月轩了,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

  阿北无情吐槽:“果然大人物谈生意都要去新月轩或者琉璃亭这样的场合吃饭啊。”

  俞鑫道:“没办法,谁让这两家名气最大啊,对了,快看看海茨娜到底画了什么吧。”

  派蒙点点头,兴奋道:“嗯嗯,差点把正事忘了,海茨娜快给我们看看你到底画了什么吧。”

  海茨娜点点头,根据画盒上标注的数字,依次将画盒打开,把画摊在长长的桌子上,他们发现这四幅画虽然画的人物和景色都不一样,但排列在一起可以拼成一幅完整的画,最左边的画,画了一个烟雨濛濛的夜里,年轻善良的神灵撑着一把伞拿着一个瓷瓶接济了向她寻求庇佑的子民。

  海茨娜介绍道:“这四幅画,前两幅是代表历史,后两幅代表未来,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幅代表历史与未来的画,画中的内容就是俞鑫这几天给我讲的故事,那个,临州,你不介意吧?”

  临州摇头:“我觉得你画的很好。”此刻她摩挲着第二幅画,画中的落魄的神祇在保护好了她的子民后,被倾盆大雨拍打,却被一位年轻神祇用一把伞将狂风暴雨抵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第三幅画,已然有了所有人的身影,画的正是他们在那个瓶中小世界所遇到的事情,那时候的雨已然成了微微细雨,使人觉得清醒,第四幅画中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所有人都朝着各自的路越走越远,主体的特写给到了一把伞,远处的阳光灿烂,伞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派蒙问:“画画的很好,但是海茨娜,你为什么要分开来画啊?”

  “因为我要送给你们啊,俞家一幅,临州一幅,旅行者一幅,还有我一幅。”海茨娜解释道,“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开的一天,就像画一样,拼起来才有意义,就当给这次的事件做一个见证,你们挑一幅拿走吧。”

  派蒙问:“……真的要送给我们吗?”

  海茨娜大方的说:“对啊,我之前说了要送给你们一幅画的。”

  派蒙拍了拍手:“好诶,谢谢海茨娜,那我们就要第三幅吧。”

  临州说:“我要第二幅,没想到你也把喻归画进去了。”

  海茨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喻归大人不会介意吧。”

  临州摇头:“不会,他应该会觉得你把他画的很好。”

  俞鑫说:“那我就要第一幅,把它摆在家里,我想这是俞家祖祖辈辈曾经最希望看到的,虽然在现在的时代,我们已经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前进了,但……这副画很有纪念意义。”

  “既然如此,我就要最后一幅画了。”海茨娜说。

  派蒙:“对了,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海茨娜:“我收拾一下,后天就要离开璃月港,前往须弥画画了,然后再回老家枫丹。”

  派蒙:“那俞鑫呢?要留下来当古物修复师吗?”

  俞鑫却忽然不说话了,她垂眸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海茨娜道:“她真正喜欢的就是古物修复,写作只是业余爱好,如果她想要当一个顶尖的古物修复师,留在璃月港是最好的选择。”

  派蒙:“这样的话,你们不就会分开了吗?”

  “我刚才说过,再好的朋友也有分别的那一刻,也许我和俞鑫也就是要在这里分别。”海茨娜笑道,“放心好了,等回家之后我也会定居下来,安心的画画,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

  俞鑫低头眨了眨眼,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抬起头看向海茨娜:“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海茨娜愣了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俞鑫。

  俞鑫说:“别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你没有神之眼,一路上会有危险而已,把你送回枫丹,我也会回家的。”

  海茨娜呆了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啊,你笑什么。”

  “没事,哈哈哈哈,你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典型代表啊,哈哈哈哈。”

  “海--茨--娜!”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稿子吧,哈哈哈哈。”

  “你站住!”

  ……

  ……

  幽冥司。

  “看来玩的挺开心的。”喻归见回来的临州神采奕奕的,忍不住勾了勾唇。

  临州微微眯了眯眼,叉腰道:“这么多文案没把你累死,可见你以前就是在摸鱼。”

  喻归无奈的摆手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类文书工作,果然还是要交给你。”

  “切,懒鬼。”临州抱臂,“总之,谢谢你。”

  喻归:“谢我什么?”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要谢谢你。”临州说,“耘落和那个人,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闻言的喻归顿了顿,忽然低头一笑:“你说是就是吧,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

  “生活总是要继续往前看的,不是吗?”见临州不说话,喻归道,“你忘了自己名字的出处了?”

  “当然没忘。”临州摇摇头,“回首焕然新,确实是这样。”

  “如此这般,就不需要再求证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