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周,沈秋意再也没看见周钰主动走到唐蘅身边跟他说过一句话。
有一天,唐蘅吃完饭后独自一个人去外面的超市买一瓶饮料。当时,他心不在焉的,都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他自顾自的走着,擦肩而过时,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是周钰。
正想抬眸看去时,那人已经走到他的身后了。之后,他放慢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原来他的身边还跟着自己不认识的人。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说:“5元。”
唐蘅拿着一瓶饮料呆呆地站着,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时间,竟然没听到这句话。
“喂,我说5元,听到没。”
唐蘅飘飞的思绪终于被现实拉回来。
“哦。”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中的收付款,等退回来的时候,他又一次看见微信列表的一个人。
那个人的昵称下面还显示一句未回复的消息“可以吗?”
唐蘅记得,那天周钰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跟他提爬山这件事了,他又一次问可不可以。当时,他觉得这人真幼稚,就没再回复。
事情发生后的第四天,有人跟周钰告白,周钰同意了。
第五天,那个女生带着早餐来找周钰,周钰回来后,班上沸腾一片。
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看来,真的不用爬山了。事后,唐蘅想,如果周钰再跟他提一次,他可能真的就会答应他了。
冬至后的天气更加寒冷,唐蘅孤零零的走在路上。前面,周钰跟那个女生走在一起,那个女生的手背小心翼翼地靠近周钰垂下来的手。
唐蘅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他看见,女生另一边的手微微攥紧。他猜测,那个女生应该是有点紧张。
其实,他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最后,他也不知道那个女生到底如愿没。
冷风吹过,唐蘅不自觉地伸手拉紧衣领,下巴藏在空旷的校服衣领中。
*
沈秋意听到周钰接受告白时,心里不禁一颤,他完全想不到周钰会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始了恋爱。
他觉得这太离谱了,这样毫无征兆的接受一个人的表白,也太没有逻辑了。
他觉得林昌盛这几日也有点反常,像是变了一个人。
平时,林昌盛每天都会凑过来跟他讲笑话,现在,他好像有点放弃了这种看上去有点幼稚的行为。
他也会在沈秋意面对难题微微皱眉时,偷偷挪动身子,看一下那道题在哪,然后翻找出课本,认真计算起来。
最后,如果是沈秋意还没做出来,他就会开口问沈秋意需要帮助吗,之后,他就会很高兴地跟沈秋意讲题。
但是,这几日,林昌盛这样做的次数减少了。很多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时不时弯腰翻找要用的书籍,再者,起身跟周钰说些什么。
其实,除了这些,林昌盛还是会跟他说话,只是林昌盛的话变少了。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起去吃饭,如果人少的话,还是会一起去吃牛肉拉面。
沈秋意又觉得他好像没变。
在元旦放假的前一天,沈秋意将物理书忘记在家。当时,他正在做一道物理题,但是,上面的一个知识点有点记不起来了。
他开口对旁边的那个人说:“可以借你的物理书用吗?”
当时,林昌盛刚做完题,刚放下笔,正准备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林昌盛将物理书从课桌里翻找出来,递给了沈秋意。随后,便将头撑在手臂上睡了起来,他的头是是侧着的,向着窗户那边。
沈秋意接过物理书,翻到要找的那页,手中握着一支笔,正在抄写一个公式。突然,一阵狂风吹进来,将敞开的那页合上。
他看了一眼旁边趴着的人,不知道睡着了没,会很冷吗?
于是,他主动起身,走到窗边,在关窗的最后一刻,又一阵风吹进来。
转身而过的时候,他看见趴在桌上的那人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展平。
课桌前的物理书被吹开,出现的那页上面写着一些课堂笔记。
沈秋意坐下来,想翻找到刚刚那页,他将物理书重新合上,书页的侧边擦着他的指腹划过。
或许是一时没注意,擦着指腹的书页只剩下一两页,他本来想重新摊开来找的,但一切动作随着看到那句话时停止。
那页书面上写着一句话:倘若秋风知我意。
沈秋意有些呆住,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行字句,似是感受上面的温度。
他不确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猜测,林昌盛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但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会是他吗?
不知怎的,他的心却狂跳起来。他赶忙翻向前面找到原本的那页,之后又将笔重新握在手中,抄写起来。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物理书放在靠近林昌盛的一边。
那天恰好是星期五,两人又可以一起结伴而行。
沈秋意有点开心,林昌盛却心不在焉的。过马路的时候都没注意到一辆车疾驰而来,差一点就要撞到,还好沈秋意及时拉回来。
沈秋意担心地询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吗?”
林昌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垂着头回答:“很明显吗?”
沈秋意鼓起勇气将一只手搭在林昌盛的肩膀上说:“对,超级明显。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暂时还不能说,等时机一到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林昌盛侧眸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道。
“一定要说到做到。”说完沈秋意将手撤回垂在裤缝边。
沈秋意本来还想问林昌盛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但他觉得这样会显得太突兀了,而且很不合适。
但他那句“倘若秋风知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秋意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左摇右晃的手。
“想什么呢?”林昌盛问道。
“没,走吧。”
快到家时,沈秋意开口问道:“你元旦除了班级聚会真没安排?”
林昌盛脚步一顿:“不知道。”
“嗯,知道了。”
林昌盛疑惑道:“难道你要做什么?”
沈秋意如实回答道:“嗯,陈毅林约我去玩,对了,我还想问你要一起去吗?”
林昌盛心里不快,改口道:“怎么会没有安排?有啊,和我去鬼屋玩怎么样,就我两个人。”
“什么时候?”
“元旦那天。”
“可是我已经和陈毅林约好了,当时还问你来着。”沈秋意想到一个好办法,“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叫上唐蘅,周钰,璐璐和林芸,怎么样。”
林昌盛一听更难过了,二人世界计划泡汤,还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最重要的是陈毅林可能也在。
沈秋意想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最后到底有谁也说不定,得事先和他们商量一下。最近,周钰和唐蘅两人闹得挺僵的,趁这次机会缓和一下。你说对吧?”
林昌盛点头,他也觉得最近那两人关系确实紧张,自那次以后,他没再看到他们说过一句话。
“嗯,就这么办吧,那我联系周钰,和林芸,你联系唐蘅,璐璐。”
沈秋意道:“嗯,还有陈毅林,他可能也要去,你联系的时候把人交代清楚,不然怕到时候尴尬。”
沈秋意一提到陈毅林,林昌盛就很不高兴,心中一片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