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咖啡厅

  岩下信焦躁不安的等着, 一双手放在桌面上,紧紧的握着掌心的东西,因为太过用力, 录音笔尖锐的棱角刺得他掌心发疼, 手心的汗让整只录音笔的笔身显得滑滑的, 然而他却一直紧握着, 好像他一旦放松就会从手心里掉出来。

  本堂夏妃信步走来, 隆起的小腹给她的身体增加了一点儿重量,但是对她步行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悠悠落座给自己点了一杯橙汁,笑容浅浅的:"岩下君, 好久不见!"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岩下信久久的才知道她已经到了,慌乱中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笑盈盈的小脸。

  "好……久不见……"简单的几个字岩下信却说的十分艰难。

  "岩下君, 不用太过紧张。"本堂夏妃见他紧握住双手的模样, 淡淡的安慰着。

  她又不会吃了他, 干嘛那么紧张?明明是他把她叫出来的。

  服务生端着果汁过来,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杯放在桌上, 却在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杯子,哗啦……哐的声音响起,打湿了衣服打破了杯子。

  迹部的眉头紧蹙着,看着自己一身咖啡渍徒然站起了身,咖啡顺着他站起的姿势沿着胸口流下, 滚烫灼伤了他的皮肤。

  女佣跪在地上, 战战兢兢的, 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女佣一边鞠躬一边认错, 迹部居高临下的看着眉头紧拧着, 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华丽的母猫,连杯咖啡都端不好, 以后不用在迹部家伺候了,森川管家,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她。"

  女佣听到这句话顿时大惊,连忙磕头求饶:"少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森川管家!"一声厉呵落下,宣告了她的结局,这件事再没有转旋的余地。

  女佣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被拖走的时候依旧是久久的的望着这华丽的大厅,视线永远都是停留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安东尼与修尔看到这副场景,一句话也没有说,目光投在那个骄傲且苛求完美的男人身上,唇角掠起点点笑意:"景吾贤侄,何必跟一个女佣置气。"

  "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好的本大爷要来有什么用!"眉目一扬,迹部的话干净利落,右手指尖轻挑开领口的纽扣,大片白皙的肌肤极致诱惑。

  "岳森,招呼两位客人,我回房换件衣服。"迹部一边吩咐着,就往楼上走去。

  "嗨!"

  挺拔的身影渐渐离开他们的视线,修尔端起桌上的咖啡,悠悠的说道:"这次可真是把小音给逼急了。"

  "要逼急她一点儿都不难,那么看重尊严、事业的女人,其实也很好掌握。"安东尼淡然回答,想起那个女人当着媒体的面发疯的模样都觉得好笑,如果她不是修尔的女儿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她现在她腹背受敌,也只有我可以依靠了。"

  安东尼沉默不语,修尔的这句话无疑是让他生了几分警惕。

  下一秒,炽热的眼神便投到他的脸上,修尔依旧是笑着,那笑容几乎诡异。安东尼听罢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这是想要让他成为北泽初音的依靠吗?

  这就是亲生的和领养的差距呀!

  迹部推门进屋,房间里的人也早早的就醒了,迹部无忧一听说自己老妈吩咐人亲自去接他就非常兴奋,就看着他们两夫妻他都觉得嫉妒加肉疼,没完没了的秀恩爱简直是让人受不了。

  迹部无忧挑了一件红色外套陪黑色紧身裤,脚下穿着黑色铆钉皮鞋,整个人看起来酷感十足。修长的手指在一排的名表上来回游荡,考虑着该搭配什么样的手表,最终停在了一款瓷白电子腕表上,戴好手表,搭配着耳钉、胸针、袖扣,对着穿衣镜拍了拍脸蛋满意的笑了。

  "本少爷怎么可以这么帅?"

  迹部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孩子还……真是自恋呀!

  轻点着泪痣,视线落在某个臭美的家伙的身上,笑得邪魅。

  "迹部太太叫你去接她?"不用说,迹部也知道了,能让迹部无忧这么认真打扮自己的除了迹部太太不会再有其她人了。

  "那是!"对着镜子抚了抚额头,一脸的魅力太大没有办法的表情,让迹部忍不住想抽他。

  迹部高大的身影走向他,迹部无忧的呼吸不禁一紧。

  银紫的发丝微翘,凌乱中透着魅惑,衬衫的领口微张,可以看到他精致的锁骨,不带任何的装饰却能轻而易举的擒住他人的视线,胸口的咖啡渍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狼狈反倒是更衬出了他的桀骜不驯。那双动彻一切的双眸紧紧的锁在迹部无忧的身上,让他倍感压力。

  我说老爹,你的魅力不用对我挥洒,多的是女人等着你滋润。

  迹部无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开始反省自己,他刚刚是不是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儿子,现在没人,脱衣服吧!"大提琴一般低哑的声音在迹部无忧的耳边响起,迹部无忧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儿子,现在没人,脱衣服吧!"他爹地居然跟他说了这种话!他真想一个耳刮子打醒他。

  "识相的话现在就脱!"赤果果的威胁呀!少爷他宁死不从!

  "要不,把外套脱了吧!"

  岩下信温柔的声音在本堂夏妃耳边响起,本堂夏妃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外套无奈的听从了他的话,把外套脱了。

  本堂夏妃里面穿着一件宽松的水墨印花抹胸,项上的黑水晶项链衬的她的锁骨更加精致漂亮,白皙的肌肤如玉光洁滑润,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事业线更加凸显了,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胸前,更营造了一份朦胧美。

  岩下信看着,脸不自觉的红了,低垂着头,一直不敢看她,他没有想到她会穿这么成熟的衣服。然而他却不知道她在家里很随便,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根本用不着那么细心的打扮自己,这件衣服在本堂夏妃眼里也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件而已。

  本堂夏妃兀自喝着服务生重新送来的果汁,瞥着岩下信红红的脸,不自觉的感叹:还是纯情的男孩子呀……这么就脸红了,按理这些日子他在LY看到的美女应该不算太少才对。

  "刚刚电话里,事情说的不清楚,岩下君能够再给我说一次吗?"本堂夏妃淡淡的说着,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

  "听说,本堂桑前段时间流产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本堂夏妃就笑着接了话:"是岳人说的吧!那个小孩子嘴巴一点儿都不严!"

  "不是……不是……是初音姐告诉我的,"岩下信连忙解释着,听到那敏感的字眼,本堂夏妃的眸色一黯,转而一笑,"多谢岩下君的关心,我很好,我的孩子也很好,最近胖了不少。"

  没有流产?是北泽初音在骗他吗?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谎呢?

  "没事……就好……"他愣愣的说着,想着自己的事情,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墨阎是被迹部君害了的呢?她现在没事,她和迹部君的感情也挺好的,就算迹部君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他对本堂桑还是很好的,这一点儿他用不着担心。

  "岩下君,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想告诉我什么?"这么犹犹豫豫的浪费时间是做什么?虽然她很闲,虽然她大病初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但是也用不着把时间花在他的身上吧!

  "嗯嗯~"岩下信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本堂桑的身体状况而已,LY的练习生都挺关心的。"

  他解释着,本堂夏妃却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这么关心她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从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可没见过谁这么关心她,当然除了桐原穗,这突然都这么关心她了,她怪不适应的。

  "谢谢关心,请带我表达对他们的感谢。"本堂夏妃礼貌的说着,对着岩下信浅浅一笑。

  岩下信听着耳根不禁又红了,貌似他真的不太适合说谎。

  "不好意思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这么着急的叫你出来却能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岩下信愧疚的道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她那件事情,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种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情终究不是他该做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出来了,出来透透气也好。"

  "本堂桑,你的衣服湿了,外面没有空调,如果不介意的话穿我的吧!"岩下信脱下身上的外套就要给她披上。

  "不用了,谢谢。"本堂夏妃摆摆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将湿掉的外套搭在臂弯,起身就准备往咖啡厅外走去。

  她站起身,岩下信才看清她,她的小腹已经隆起了,因为她人苗条,看起来也不过是普通人六个月大的肚子,可事实上她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

  "我送你回家吧!"走到门口,岩下信突然提议道。

  "不用了,谢谢,有人过来接我。"她出门的时候吩咐了女佣要无忧过来接她。

  岩下信自嘲一笑,想想也是,迹部君那么宠她不可能连一辆车都舍不得给她准备。

  "少夫人!"刚踏出门,站在门口的数十名黑衣保镖齐齐的低头向她行礼。

  这阵仗显然是吓到了岩下信,看着这么多黑衣保镖莫名的觉得有压力。他指着这些保镖不确定的问道:"他们是在叫本堂桑你?"

  "如果他们是迹部家的保镖的话,那的确是在叫我。"她的笑容浅淡,恬淡的气质生生压下来她的妖媚和女王气场。

  红色的风衣因为打湿了而被她披在臂弯,一旁的保镖见了,慌忙的跑去车上拿了一件新大衣给她披上,并说道:"少夫人要回吗?"

  "暂时不回,派个人送岩下君回家吧!我再回去坐会儿。"说罢,本堂夏妃又坐会了咖啡厅,原本她给了岩下信一个小时却没有想到他什么要紧的事情都没有说,而从迹部宅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她只能再进咖啡厅等一会儿了。

  本堂夏妃要了哈根达斯冰淇淋最近她尤其的喜欢这种冰淇淋。

  另一个角落里,戴着黑超墨镜的女人看见岩下信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就知道岩下信什么都不会说。

  迹部赶鸭子上架似的把迹部无忧推了出去,让他出去接待客人,那脸色是黑了又黑!凭什么这种事情要交给他呢?他天生就不是谈生意的料,吃饭应酬就跟要他命似的!而且什么人不好招待,要他去应付两个大男人,还能不能友好的玩耍了!就不能找个女的给他吗!

  "无忧,验证你实力的时候就快到了,你要是骗过了他们本大爷就勉强的承认你的演技,兴许我一高兴就把LY的管理权也给你了。"

  迹部无忧听了嘴角抽搐,谁稀罕你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