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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少爷, 不要忘了你还有东西在我手里,那些东西若是让夏妃知道了,后果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怎么……想要杀人灭口吗?我若是死了……那些东西……我可不敢保证……会出现在哪个网站。”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把军火消息透露给美作家, 丹尼尔就能做掉你十次!如果不是本大爷, 你以为你能够从白阁那种地方出来, 生活在阳光底下受人追捧崇敬!”

  “你也知道本大爷这双手脏了, 倒是不介意再加上你这条贱命!”

  “咳咳……你不敢!”

  “滚!以后不要出现在夏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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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对话他至今记忆犹新, 到现在——听到迹部景吾的名字他仍旧不寒而栗。

  北泽初音的经纪人Bill见他们一直聊天,连忙推着北泽初音离开:“我的小姑奶奶,别跟小辈浪费时间了, 你还有几个广告要拍呀!”

  北泽初音转头看了看岩下信,冰冷木然的脸上也难掩笑容, 或许这个男人可以为她所用。

  转角处, 火红色头发蹦蹦跳跳的少年, 瞥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唇角的笑容僵住了, 他转头问着身后的女人似乎是要确定些什么。

  “那个,是初音是吧!”

  水树爱衣早就收回了目光,虽然知道刚刚那个是北泽初音但还是跟向日岳人说道:“你看错了。”

  “是吗?”向日岳人喃喃着,收回了目光,看着水树爱衣不怎么好的脸色也安静的闭嘴。

  最近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他们都改变了太多, 他比不上他们心思缜密也没有经历过他们的苦痛悲伤, 凡事还是放下好奇心, 踏实做事的好。

  “Rain, 接下来还有一个宣传广告,我们也该走了。”Rain是向日岳人现在的艺名, 在公司,水树爱衣都叫他Rain.

  她叫了他那么多年的岳人哥哥,岳人前辈,现在突然换成这个名称她叫的生涩拗口,就像她习惯了北泽初音这个名字难以叫那个女人叫水树初音一样,每一个每一个习惯的更改都要面临着巨大的痛苦。

  她会承认北泽初音这个敌人,但是水树爱衣不会让她使用水树这一姓氏的太久,她会把那两个女人赶出水树家!

  …… ……

  “很好,就这样!”

  “换个POSS!”

  “好,GOOD!”

  “服装师,带新娘去换一套衣服!”

  婚纱摄影师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摄影棚,水树清芳愣愣的,看着还没有到场的新郎,顿时有点慌了,提起裙摆走到摄影师面前焦急的问道:“我先生还没有到吗?”

  “听水树先生的司机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一点儿到,他要我们先拍您,”摄影师笑着回答,伸手招呼服装师,再次吩咐道,“再带水树夫人过去换一套婚纱。”

  水树清芳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道女声打断了:“水树夫人,这边请。”

  水树清芳不好说些什么呐呐的跟着服装师进了更衣间。

  他们结婚有些日子了,因为两个人都是二婚所以婚礼举行的相当低调。当然不能说两个人都是二婚,水树清芳已经算是三婚了。

  镜子里,白纱拖地,十米长的白纱让水树清芳觉得恍惚,这一辈子她结了三次婚,穿了三次婚纱,这一套无疑是最漂亮的,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她就是人生的赢家,她这辈子嫁了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她穿过的婚纱一件比一件漂亮,她手上戴过的钻戒一颗比一颗大,但这些却并不代表着她过得很幸福。

  另一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默默的坐着,修尔静默的看着水树清芳那一身白纱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那个女人终究是等不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用身体换取富贵荣华,这样的她简直是让他失望透了。

  修尔蓦然站起身,一句话也没有说,站起来便离开了婚纱店。

  换好婚纱,水树清芳失神的走出女更衣间,却不料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水树夫人,小心一点儿。”水树清芳还没有缓过神就听到一道清丽平静的声音,这道声音太过平静,太过熟悉,以至于她不能不去在意。

  刚刚抬起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精致的柳眉下是纤细长翘的睫毛,一双曜石般明亮的黑眸深如幽潭,琼鼻之下是樱桃花般粉嫩的唇,整张脸都透着东方女人的典雅精致,一身红色长裙将她的优雅高贵的气质勾勒的恰到好处。

  “水树夫人,好久不见。”她还是那么礼貌平静,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儿瑕疵。

  尽管右手半吊在脖子上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狼狈,身后跟着的数十名黑衣保镖安静的站着,更是给人一种压迫感。

  “好久不见。”水树清芳淡淡的回答着,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也能让她觉得平静地压抑。

  “水树夫人和水树先生来拍婚纱照?”本堂夏妃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

  “嗯。”

  “这婚纱可真漂亮,水树夫人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年轻。”

  “哪里,都四十岁的人了,哪里有迹部少夫人这般年轻漂亮。”

  “水树夫人这是折煞小辈了。”

  水树清芳勾起一弧冷笑,看着本堂夏妃虚伪的笑容讥讽道:“迹部少夫人也来拍婚纱照?怎么,你和景吾结婚这么久了,连婚纱照都还没有拍?”

  丝丝的嘲讽落在本堂夏妃耳际,本堂夏妃笑着,不急不慢应对道:“水树夫人不也现在才来拍婚纱照吗?”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来,应该不用她多说了吧!因为那场官司,水树集团可是元气大伤,水树俊介到现在才有时间来做这些事情,而且,一个结婚三次婚的女人拍个婚纱照也好意思大肆宣传吗?

  “俊介在等我了,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水树清芳慌乱的说着,不想过多的纠缠,她现在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和他们这些人扯上关系。

  “他不会等你了。”一句话落下,水树清芳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了吗?

  “我什么意思?”本堂夏妃平静的脸庞勾起一丝冷笑,“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报应就快到了。”听着她含糊不清的话,看着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水树清芳莫名的觉得恐慌,“本堂夏妃!我自认没有跟你结仇,就算是报应快到了也用不着你来提醒!水树家的事情也还轮不到迹部家插手!” 她本堂夏妃凭什么在这里威胁她。

  闻言,本堂夏妃的脸色猛然一变,语气越发严厉。

  “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水树夫人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本堂夏妃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水树清芳一阵惊恐,她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要知道!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水树夫人也是要做妈咪的人,我现在的心情,你不会不懂的,是不是!”她的语气依旧是平静,平静中带着一丝邪气,漆黑的眼就像是把一切都看透了似的,突然她的语气一转,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水树夫人好像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犀利的眸光扫过她的肚子,语气邪肆。

  水树清芳的手不禁握紧,不要孩子那是必然的,这个孩子留下来终究是个隐患。她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道:“本堂夏妃!你少咄咄逼人!我不会受你威胁!更不会让你夺走我的幸福!”

  本堂夏妃掩嘴轻笑,银铃一般的笑声却是让水树清芳心生忐忑。

  “水树夫人!咄咄逼人的是你和你的女儿,不是我!也不是我想要夺走你的幸福,而且你用手段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得到了本不属于你的幸福!”她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去破坏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错的是她自己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总是觉得她是对的?

  “你不也是一样吗?景吾本来就不属于你!是你用手段得到了他!是你破坏了我女儿的幸福!”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本堂夏妃却觉得好笑。

  “我是用手段得到他,但是并没有破坏你女儿的幸福!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失去后又妄想重新夺回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的女儿根本就不配站在他身边!”她的确使了手段,但是她同时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她不像水树初音那般自私,自私到觉得男人就应该无条件为女人付出,自私到认为女人就本应该接受男人无休止的宠爱。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什么都没有付出过也妄想被男人宠上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在水树夫人你还算明白事理的份上,作为晚辈提醒前辈您一句,你的女儿敢动我的孩子就要有承受应有的代价!”

  墨阎敢把一切事情推到迹部身上,说都是迹部把他害成那个样子的必然是受了北泽初音的威胁!

  “你少胡说了,初音没有动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不知检点,和墨阎在医院乱搞惹景吾生气,害死你孩子的不是初音,是你自己!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

  “我不知检点?”呵~本堂夏妃低嘲一声,语气森冷。

  “你难道不知道墨阎已经不是个男人了吗?我若真的不知检点,会找一个算不上男人的男人吗!白阁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我就是要选也不会选上他!”

  “在白阁,墨阎就靠着一张脸吃饭!而你们不仅剥夺了他身为男人的权利,更剥夺了他唯一生存的资格!他这一生都在给人陪笑,好不容易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成了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而你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毁了他的容貌,让他不能人道!他这一辈都不会再有做父亲的可能了!你们也好意思说是我不知检点!”本堂夏妃嘲讽一笑,水树清芳也好意思在她的面前提起墨阎,真是可笑!

  她的承认她讨厌墨阎,甚至恨不得他去死,但是就算是弄死他也该是她来动手,北泽初音又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对墨阎动用私行!

  水树清芳震惊了,一双眼睛没有了任何光芒。

  不是人道、毁容、没有资格做父亲……初音居然做出了那么狠的事情,然而她还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辩驳。

  “你胡说!就算她想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她的女儿再强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做出那种事情。

  “呵~~看来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你的女儿啊!她是没能力,可不代表别人没有能力!你应该不知道吧!她最近和修尔走的很近,哦~修尔是谁可能你也不知道吧!他是美国黑道教父,在黑道可是个人人忌惮的人物,而在商界所创立的SKY集团更是不容小觑,在美国他可是黑白通吃的一个家伙!”

  试问这样的男人,还没有能力处置一个小牛郎、小明星吗?

  这件事是丹尼尔告诉她的,他要她小心水树初音,水树初音现在是有大靠山的人,可迹部查了许久才知道……得到的结果居然是——那个男人是北泽初音的生父,真是可笑至极……

  北泽初音爬的那么快,走那么稳,不仅仅是靠幸村家和水树家,北泽初音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到连迹部给三分颜面的修尔撑腰。

  原本本堂夏妃是不在意的,北泽初音能不能爬起来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墨阎和北泽初音发生了关系,北泽初音想怎么处置墨阎也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可以继续在家里过着她安静舒适的小日子的,可是北泽初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毁墨阎的脸,不该逼墨阎诱她去医院,更不该让迹部先生误会!让她的孩子受到伤害!

  她说了,她一般不动怒,能让她动怒的都不是一般人,这次她承认了,北泽初音惹怒了她,她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胡说!初音不会那么做的!如果她真的那样她就不会到现在才……”而她也用不着靠出卖自己来换取母女俩安稳日子,她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而已,“这不可能的……初音什么都没有给我说……初音她不会骗我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本堂夏妃不禁又往她身边靠近了一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语气里却算是冰冷,“你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再次做好一无所有的准备吧!”

  一抹邪肆的笑爬上唇角,像是要给她一剂定心丸一样,本堂夏妃徐徐的说道:“放心,你们不会再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水树清芳脸色惨白,比那身洁白的婚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子如同秋日枯叶,悬在枝桠上摇摇欲坠,咚的一声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地上。

  “迹部太太,准备回去了。”

  大提琴一般低沉魅惑的声音在人群中突兀的响起,一众保镖见到那个男人都微微的颔首鞠躬,以行动表示对他的尊敬,本堂夏妃闻声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迹部。

  他迎光而立,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在水晶灯盏下显得不那么真切,俊美如神来之笔,轮廓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一身灰色中长款双排扣风衣更衬得他身材挺拔颀长,身后一件件漂亮的婚纱都成了他的陪衬。

  见到他本堂夏妃冰冷的脸色就染上了一丝暖意,漂亮的唇角勾起温暖的笑容。

  “嗯。”她淡淡的点头,他却大步向她走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落入那带着玫瑰花香的怀抱。

  他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生怕碰到了她受伤的胳膊。

  水树清芳没有想到迹部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看不到一丝血色。

  不是说他们闹翻了吗?怎么现在还是这般亲热?

  “水树夫人,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迹部一手搂着本堂夏妃,一手微微伸出做出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的姿势,然而那句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水树清芳没有动,只是愣愣的,像失了魂一般。

  “水树先生去见夏美伯母了,水树夫人是打算一直坐在这里等他回来吗?不用等了,夏美伯母怀孕了,本大爷可以确信是个男孩!”

  你的幸福,就从现在开始一点儿点儿被摧毁吧!

  “呵~呵~”怀孕了,那个死活都不肯替水树俊介生第二胎的女人居然在这种时候怀孕了……真是讽刺啊……她肚子的是别人的孩子,她根本就不打算要的孩子,而水树夏美那个孩子才是正牌太子!

  她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喜剧凑成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