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趴床上, 余光瞄到被她扔掉的书籍，她头一偏，还是很奇怪自己对季知意产生欲望这件事。
为什么是季知意？
她有什么不同吗？
哦对。
她和旁人不一样, 她说会扳倒苏启。
苏泠月承认这句话让她心动了, 这段时间自己的转变，她还是能感受到一些的，她开始期待，有情绪, 开始积极想要做好一件事。
季知意这句不算承诺的话, 像落她平静心湖的石子，看着不大, 波痕却一圈一圈荡漾, 直到心潮澎湃。
从前她想过和别人合作，只是那些人觉得她疯子, 当然也有几个愿意合作的，只是想要尝点彩头，一个个将房卡塞她手心里，说等她的时候。
她发现原来比起看苏启垮掉。
她更讨厌这些人。
季知意, 好像有些不一样。
或许就是这种不一样, 才让她有不一样的感受。
况且她最近情绪慢慢回来，有欲望或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对象是季知意, 八成是刚刚和楚怡一直在说她们虚假的床事。
带入过度。
想到这里苏泠月走下床, 整个人冷静不少, 她拿起那本书, 继续趴床边，翻开一页又一页, 文字从她眼睛辗转到脑子里，她开始想象画面，或许是心态坦然，也明白刚刚对季知意产生欲望是因为过度带入的幻想，所以这次她画面里的不是自己和季知意。
苏泠月缓口气，看了会放下小说，扭头走出去。
门外楚怡好奇：“你收拾好衣服了？”
苏泠月说：“没有。”
她说着见楚怡盘腿坐沙发上，也挨着走过去，说：“抱一下。”
楚怡正在吃水果，牙签都要戳到下巴了，目瞪口呆：“啊？”
苏泠月平静的说：“离开挺久的，抱一下，行不行？”
楚怡说：“行啊。”
只是怎么这么奇怪呢。
她和苏泠月认识至今，别说抱，在外面挽手一起走都屈指可数，苏泠月看起来就好像那种重度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她，纵然楚怡知道都是假的，她只是摆烂，没啥情绪，但在外面她还是不怎么挽着苏泠月。
现在突然说要抱一下。
吓到她了。
不过她还是乖乖伸手。
苏泠月盯楚怡的脖子看，偏瘦，细长，锁骨明显，也很好看，但她没感觉。
想到这里她依楚怡的手直接抱回去。
熟悉的沐浴乳和洗衣液味道，有点干燥，有些温热，除此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松开楚怡。
楚怡坐正身体，不住看向苏泠月，见她吃着水果看电视，一脸平静淡然，楚怡内心火烧一般，好奇的喊：“泠月。”
苏泠月转头，目光凉的没什么情绪。
楚怡说：“你刚刚为什么抱我？”
她还是不太相信所谓离开太久，抱一下的说辞。
苏泠月也没想瞒着，说：“做个测试。”
楚怡：“什么？”
苏泠月说：“想看看我对你有没有欲望。”
楚怡差点被口水呛死。
她咳的满脸红，苏泠月依旧看着她，似乎很好奇她干什么这么激动。
楚怡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两人都不是未成年，又不是刚成年，和她同龄的同事，小孩都二胎了，讨论欲望不是很正常吗，她深呼吸，平复心情，缓和情绪问：“有吗？”
苏泠月说：“没有。”
楚怡：……
早知道不问了。
伤人！
不对。
本来就不应该对她有欲望啊！
有才可怕！
楚怡拍了下脑袋，说：“你怎么突然……”
苏泠月吃了一颗葡萄，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楚怡说：“好奇什么？”
苏泠月说：“好奇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产生欲望。”
楚怡毫不在意：“那还不简单，喜欢呗。”
喜欢吗？她才和季知意相处多久，了解都谈不上。
她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呢？”
楚怡想了下：“那就是见色起意。”
这倒是新鲜的说法。
苏泠月重复：“见色起意？”
楚怡说：“对啊，见色起意，产生欲望，我们以前去酒吧，不是很多喜欢一夜情的人嘛。”
那时候只要苏泠月出现，视线基本都黏她身上，送酒的服务员络绎不绝，虽然她都拒绝了，但那些人还是软磨硬泡想要她联系方式。
苏泠月觉得麻烦。
后来就不怎么去了。
楚怡说：“就是这个理。”
苏泠月点头。
明白了。
难怪她对季知意有欲望，除开讨论过度带入的幻想，或许也因为季知意确实长得很符合她审美，尤其是那脖子。
她真的很喜欢盯着看。
苏泠月细嚼慢咽吃着水果，耳边楚怡还在说话，她听一句丢半句，楚怡扯她抱枕：“你今天是不是不回去？”
俨然当那里是苏泠月另一个家了。
苏泠月说：“要回去，晚上有聚餐。”
楚怡哦一声：“那中午在这吃？我弄点火锅？”
苏泠月没意见，她点头，见楚怡去冰箱里准备食材，她闲着也没什么事，去厨房帮忙，听楚怡从网上八卦聊到公司小道消息。
“对了泠月，杨之之不是和意林要签约了吗？”楚怡从菜里抬头：“怎么周演还打包票说能签下她？”
苏泠月说：“他说大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也是。
楚怡说：“要不是那女人，周演早就发配边疆了。”
没有一点做事能力。
什么都靠周时雨。
苏泠月不是很想提两人，沉默洗菜，楚怡琢磨出她不高兴，也不提了，说：“那你晚上去哪里聚餐？”
“玉海，同事约的。”
楚怡说：“玉海啊，我知道，上次我们部门也在那里聚餐，里面有KTV房间，气氛老好了，不用转场。”
一般喝完酒都喜欢唱K，玉海就专门打造了一个KTV会场，听说造价不菲，为的就是隔音效果，在KTV房间里群魔乱舞，外面也几乎听不到声响，是谈完正事放松的首选，所以玉海的生意一直不错。
苏泠月以前开业后去过几次，觉得还不错，这次秘书办聚餐就定的这里。
她点头，听到楚怡说：“就是里面酒水老贵了，要不是领导请客，打死我都不去。”
苏泠月说：“下次我发工资……”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奖金的事情，说：“中午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再点一些。”
见楚怡转头看她。
苏泠月说：“上次发奖金了。”
楚怡一拍手：“对，我都忘了，多少钱？上千了吗？”
格局这么小。
苏泠月说：“上万。”
楚怡：……
她说：“意林还招人吗？”
苏泠月：……
楚怡：“不过说真的，苏启好多人辞职了。”
苏泠月问：“去哪了？”
楚怡说：“都有吧，好多公司在挖墙角呢，设计部走了好几个，谢兰不是去你们那里了吗？”
苏泠月点头。
楚怡说：“周演批的同意辞职，把那女人气够呛。”
苏泠月不意外。
苏启交给周演，等于加速灭亡。
但周时雨不一样。
楚怡见她沉默岔开话题：“我们部门也走了几个，上次老周还问我要不要一起走呢。”
苏泠月抬头：“你要辞职？”
“还没。”楚怡说：“最近也涨过工资了，我打算先看看。”
因为一批人辞职，苏启上调了工资，奖金也上调了，所以蠢蠢欲动想辞职的人，也处于观望状态，楚怡不是无债一身轻，她还要拿钱回家给她妈养病，所以不敢轻易换工作。
苏泠月也知道。
两人忙活半天就着一场电影吃完了午饭，楚怡刚想躺下休息被一通电话叫加班去了，苏泠月独自坐家里，看茶几上楚怡收拾好的书籍，什么恋爱博弈心理大全就想笑，她随手拿了一本。
看了两页，昏昏欲睡，随后盖脸上。
午休。
一觉睡到三四点，手机震动的时候她还以为在做梦，是秘书办的小群在商量晚上活动，张婷问晚上几点，艾特了全员，李秘书回复：【看你们时间吧，我定的六点钟，吃完我们正好唱个歌。】
张婷：【六点好，我给你们看我新买的衣服。】
群里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
苏泠月看消息刷上去，她突然想到以前在小群里，大家都是围拥她。
@泠月，这衣服好看吗？
@泠月，你今天几点过去啊？
@泠月，我刚买了一条手链，感觉很适合你，一会带给你。
相比人前追捧人后嘲讽，她还是喜欢现在的氛围，没有虚假的奉承和热情。
虽然也会被艾特。
@苏助理，晚上六点。
她回了个OK，起身回房换了身衣服开始化妆，五点要离开的时候楚怡还没回来，她给楚怡发了条消息就出门了。
怕堵车，所以她提前出发了，玉海在豪泰旁边，不同于富丽堂皇的豪泰，玉海价格适中档次也够，所以客流量大，人也多，她们定的四楼，一二三楼是会客和谈生意场所，四楼有KTV的包厢，价格相对而言贵一些，但胜在不用转场，省麻烦，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掏钱的。
她们定的是六号包厢，服务员带苏泠月进去，走廊上远远看到一个人正在打电话，面对窗，低着头，秀发遮住侧脸，但能听到声音。
很耳熟。
苏泠月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想起来，是杨之之的助理。
助理察觉身后有人经过，又站着没走，她转过头，看到苏泠月，着急神色还没来得及掩饰，尴尬打招呼：“苏助理。”
她手指扣手机边缘，身体绷紧，似乎遇到什么事。
苏泠月静站几秒。
助理还是没说出什么事。
苏泠月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见状只是对她微微点头算打招呼，随后进了六号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