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沈篾问出的这个问题时,纪景行脸上的表情明显停滞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但他还是如实回答:“确实最初不是这个颜色。”

  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沈篾就更好奇了:“那你原本的眼睛是什么样子?”

  看着眼前好奇心格外浓郁的沈篾,纪景行浅浅笑了一下,俯身在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

  虽然沈篾的眼睛在随着时间流逝恢复,但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就连看纪景行眼睛的时候,也是凑得极近才看了个大概。

  当纪景行的唇瓣轻轻印在自己合上的眼帘时,一股带着凉意的灵力随之涌入自己双眼之中,这阵清凉驱散了双眼的疲惫,让人感觉格外惬意。

  片刻后,沈篾感觉到纪景行撤离了一点距离,但两人之间依旧隔得很近,近到能轻松感知到对方的呼吸起伏。

  “好了,睁眼吧。”

  他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贴着自己耳朵响起的,沈篾闻言睁开眼,果不其然,自己此刻眼前清晰了不少,还有纪景行那双勾起了自己好奇心的眼睛。

  那双眼眸中鲜红从中心往旁边退散,露出的地方是如宝石般通透的金色,就算是他背后是滔天火光,和这双眼睛比起来甚至都逊色万分。

  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并没有维持多久,如血液一般的殷红重新从边缘覆盖回来,将眼眸中又盖回了原本的颜色。

  “喂!!!你们旁边还有孤这个大活人呢!!!竟然敢忽视孤,孤一定要将你这条臭虫斩首!!!”

  旁边被锁链捆得结结实实的卫子榛终于是忍不住被人忽视的滋味,骂骂咧咧地开口,之前辛辛苦苦维持的帝王之尊在此刻彻底打碎。

  那条锁链将他从头到脚都绑了个结结实实,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被缠得没有半点衣服边角料从锁链中露出来。

  魔修一道诡谲复杂,若是不捆得结实一点,怕是稍微不注意就能被他找到什么漏洞,然后下黑手。

  沈篾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卫子榛:“怎么,陛下还想跟我们说什么吗?”

  刚刚卫子榛想拉着沈篾逃跑的时候,那些所展露出来的黑色气息和当初卫霄临死前沈篾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是魔修才会有的东西。

  卫子榛此时颇为狼狈,挣扎之间鬓发都散乱了:“孤知道夫子现在就想杀孤正道,可是!夫子难道不想知道孤和先皇入魔的缘由吗?”

  沈篾缓步走到卫子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接着说。”

  见沈篾愿意听自己说话,卫子榛脸上的表情稍微松懈了几分:“那个叫青宣的,孤当初修习魔道的法子就是他传给孤的,他受了很重的伤,被孤藏在了异镜之中,孤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面前的沈篾和纪景行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卫子榛又添油加醋多说了几句:“只有孤才能带你们进入异镜之中!异镜就在孤的寝宫之中,夫子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

  之前纪景行以灵体探查时,确实亲眼目睹卫子榛将青宣藏进了异镜之中,而且在那之后就再没把人从异镜之中放出来过,至少可以证明卫子榛这句话没有撒谎。

  只是沈篾却是半点不相信卫子榛,难保其没在异镜中动什么手脚,就像是在甬道里时那样。

  沈篾慢悠悠蹲下身,看着像是一条蠕虫般奋力蠕动的卫子榛:“好啊,只不过我不太相信你。”

  说着,他分外自然地向身后的纪景行伸出手,伴随着叮铃几声铃铛脆响,一道黄符和一个眼熟的铃铛就被放在了沈篾手里。

  自从从卫子榛给他打造的那个囚牢中逃离后,沈篾就将身上藏的东西尽数塞给纪景行拿着了,毕竟他这个状态也不太方便拿这些东西,稍不留意就会弄丢。

  当看清沈篾手里的东西时,卫子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和沈篾做了那么多年师徒,他自然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

  “大胆!孤乃是天子!怎可对孤使用这等任人使唤的咒术!!”

  听着这句话从被捆得比粽子还严实的卫子榛口中说出来,沈篾忍不住笑了几声:“我说天子,你现在都被捆成粽子了,还管我用什么方法制裁你吗?”

  沈篾手指在符纸上轻点了几下,上面即刻出现了一道完整的符纸。

  他故意将那张符纸贴到卫子榛头顶上,欣赏着那张符纸在卫子榛比锅底还黑的脸色下化作一道光无声渗入他的身体中。

  沈篾自会为这些年间因为卫子榛而无故丧命的人讨回个公道,他现在做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和他重生以后遇到的这些谜团。

  等到一切都明晰了,他自会让卫子榛付出他该有的代价,至于秦国之后,大不了拜托纪景行再从亲王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帝王胚子,等到秦国安定了他再离开,就当是满足他一个遗愿了。

  那道符光完全融入进了卫子榛的身体中,沈篾轻晃了一下手中的铃铛:“从现在开始,你不能使用你修习的那些魔道。”

  卫子榛咬牙切齿地发出了一声是。

  沈篾这才拍拍手站起来,对旁边的纪景行说道:“行了,你放开他吧。”

  “嗯。”

  纪景行允诺了一声,随后撤掉了卫子榛身上的锁链。

  三人来到纪景行寝宫之中,那面异镜就大喇喇地立在卫子榛床头。

  卫子榛将自己的右手贴到异镜之上,随即镜面就泛起了朦胧的白光,紧接着那道白光变得异常刺眼,等到再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就全然变了样。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处阴暗的洞穴,还能听到从缝隙中滴落的水滴砸落的滴答声。

  这地方不仅潮湿,还没有半点阳光,进来之后温度明显下降,呼吸之间都是湿润的气息。

  沈篾作为三人之中作为最虚弱的那个,对气温的变化是最敏锐的,刚一进来就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不是我说,这地方又潮又冷,你把人藏这个地方来就不怕人得什么风湿骨痛吗?”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脑子里全是万通筋骨贴,同乐来一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