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志成之所以是个能成大事的豪门巨佬,雷厉风行的脾性自然是其成功的首要条件。

  那天温郾城对待贺子扬的态度,简直昭然若揭,充分表现出一种你死我活的斗兽气场。

  所以龙志成开始着手调查了。

  他将心腹传唤到书房,在暗不见光的屋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龙志成刚安顿完毕,书房安静的气氛则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

  传来龙夫人不耐的催促声,“龙哥,阿琢今天准时到,你还准备在家里窝到什么时候,难道要儿子自己搭乘出租车回来”

  龙夫人养尊处优惯了,在这个家里也是喜欢发号指令的贵妇人派头,跟丈夫说话自然随性,并不是小家碧玉的个性。

  龙志成一听他那个绣花枕头儿子要从M国回来,想当初对方闹着出国留学,拦都拦不住,而且还是要去国外选修什么历史学,一点想继承家业的打算都没有。

  龙志成隔着门说,“他每隔一个月就飞回来一次,都已经的二十几岁的人了,没工夫总去机场接他。”

  龙家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包括龙恒国际机场都是他家占着股份。

  龙琢每次从M国直飞京城,坐私人豪华飞机,完全属于打空中飞的,方便到不能再方便了。

  龙夫人努努嘴,曲起手指在书房的红木门间猛一敲。

  “真不知道你每天都窝在里面搞什么阴谋诡计,既然你懒得接儿子,我就自己去一趟,到时候可不要太羡慕我们母子情深。”

  若是平常,龙志成也便顺着老婆的意思去了,今天却十分得反常,可能正在与心腹交待着温郾城的事情,脑海中一直晃荡着这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年轻男孩。

  长得像,生日一样,而且还认识贺子扬。

  若说一切都是巧合,包括血型都是一样的。

  连翻四次的碰撞使得龙志成产生了某种不好的联想,而这种联想仿佛隐藏在米油纸底下,即使是洒上一点儿的水渍,都会将整片米油纸浸出天大的窟窿。

  毫不知情的龙夫人则笑意盈盈到飞机场接机,她走得是VVIP特殊通道,节省去等侯的时间,自家的私人飞机前脚刚落地,她后脚便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儿子。

  龙琢的颜值也不算低,常年被龙家的锦衣玉食.精细养着,个头很高,腰背很挺直,一口雪白美观的牙齿,在看见母亲的瞬间,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龙夫人恨不得每隔一周便看见儿子,催着要带龙琢先回家,家里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饕餮大餐。

  龙琢前往M国是专门研读历史学的,主攻考古专业,励志一边读研一边跟着考古队前往世界某个著名的考古圣地,驻扎在那里五年之久。

  龙志成总嫌弃这个儿子完全不像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更多是因为,龙琢完全没有一点随他的地方,整天跟各种大部头书籍和泥巴打交道,并不是很得龙大佬的喜欢。

  母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坐上自家豪车。

  龙夫人爱子心切,不停询问龙琢这一个月在学校吃的好不好,有没有熬夜学习?

  龙琢笑着抿唇,“还好。”

  知子莫若母,平常母子的交谈堪称无话不说,今天的儿子表现有些奇怪。

  不,是表现太怪了。

  龙夫人立刻意识到,儿子最近几个月每次直飞回家,总是眉飞色舞的,而今天表现则是异常中的异常,感觉不是一般的喜事发生在身上。

  绝对是春心荡漾的那种。

  尤其龙琢的嘴巴一紧张就会抿得紧紧的,一种欲说还休的感觉,从小他爸爸因为孩子这个小动作,没少修理他。

  龙琢表面是改了,实际上在母亲面前,依旧保持着孩童般的纯善与信任。

  龙夫人暗自打量他的表情,龙琢借助喝水的功夫,故意将紧抿的嘴唇松开,顺势转头看向窗户外侧,含着瓶口的嘴角依稀保持着难掩的笑意。

  大概母子连心,作为母亲的直觉是最为精准的。

  龙夫人沿着儿子的外表开始不断观察,最后发现儿子的衬衫纽扣始终系在最上面那一颗,遮掩的密不透风。

  为什么穿得这么紧切?

  龙夫人试探着说,“阿琢,京城的温度比国外高,你穿得太严实的,会不会热得透不过气呀。”语毕伸手去解开儿子的衬衫纽扣。

  被龙琢敏捷地躲了开来,神色慌张,甚至连嘴里的水都来不及吞咽,险些呛到咳嗽道,“妈,我不热,一点都不热,谢谢。”

  龙夫人则心中有数,蓦得笑道,“好吧,你居然还跟妈妈见外。”

  又说,“我记得你每次回家,总要提学校里那个历史学的教授几句,今天怎么光忙着喝水,一句也不提了?”

  龙琢的眼神弹了弹,左右闪躲道,“牧教授最近出差了,可能有几天没见他,所以说的也少了点。”

  单手像是严防死守般,一直紧紧揪着衬衫领口,对龙夫人的笑容十分敷衍。

  龙夫人一眼便看出破绽。

  肯定是没做好事。

  .

  牧清流的秘书毕恭毕敬汇报着最近龙志成方面的动态。

  反派坐在半黑半明的光线交织处,显得他的五官愈发立体鲜艳,邃深似海。

  牧清流想:这主角父子真是慢死了,写这本书的作者一看就是喜欢疯狂注水凑字数,剧情一点也不爽,凭这也能配得上与我啪啪对打?

  秘书小心翼翼地瞧他,完全不敢大喘气。

  屋门直接被没有礼貌的推开,乘着光影走进来一个同样身高挺拔的优雅男性,身上穿得十分精致,五官如同牧清流般辨识度极高,皮肤也很白皙,高挺的鼻梁间夹着一副金丝眼镜,嘴唇比任何人的都要红润一些,嘴角含着虚假的微笑。

  “做什么坏事呢?怎么搞得家里到处都是黑魆魆的。”

  男人并不介意牧清流所谓的禁忌,大大方方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使得整个房间立刻笼罩在圣洁的光明之下。

  “清崽,你都不欢迎我吗?”男人扶了一把金丝眼镜,完全不顾现场还有另外一个秘书的存在,张开修长匀称的手臂,“过来抱抱我。”

  秘书原本神色自然,但在光芒之下,看清了男人沐浴着暇白的光线,仿佛天使一般张开手臂,一张红润的嘴唇仿佛在娓娓诉说着隐秘的神咒。

  小秘书被迷住了,险些抱上去。

  牧清流完全懒得看他一眼,冰冰凉凉道,“才不要,你一定会把道格拉斯放出来咬我。”

  小秘书惊讶极了,一来是不知道面前闯进来的优质帅哥是谁,二来是他那毫无情绪波动的牧总裁,居然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语气说话。

  最后,道格拉斯是谁?

  只见金丝眼镜男啐了一声,从他的衣领深处缓慢地钻出来一条金黄色的小蛇,大约一尺长,沿着男人的脖颈形成一道圆圈,尾巴慵懒地搭在底下,嘶嘶地吐着信子,宛若古埃及款式的黄金项圈盘在脖颈。

  男人说:“看得差不多,你可以出去了。”

  小秘书恍然大悟,脸涨红的厉害,随即道了几声抱歉,快速抽身离开。

  牧清流这才勉强看他一眼,义正言辞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上班吗?”

  牧沅秋逗了逗脖颈上的小细蛇,应笑说,“放心,我可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这里的他们,是指牧夫人,牧先生,牧大哥。

  身为家中的次子,牧沅秋属于其中的异类,从他喜欢在身上样一条白化突变的黄金美人蛇便能看出一二。

  在人前,牧沅秋会是个翩翩君子,但在人后完全是个没骨头的家伙,趁小秘书走掉,终于泄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在牧清流座椅的把手上,慢悠悠说,“不过我这次来,倒也是打算看看你的新老婆的,大哥和妈妈都见过了,我不来看一眼,好像显得我不够重视你这个团宠弟弟。”

  是吗?

  牧清流可是清晰记得,全家都对他备受宠爱,亲昵喊他清崽的。

  家里只有二哥背后喜欢拿蛇丢他,还叫他小清子,搞得像喊太监一样。

  牧清流笑了,“你说话好像加多了谷氨酸钠

  ,新鲜极了。什么新老婆?你就是懒得在大学里伪装成一个谦谦君子,专门跑到我这边来欺负人的吧?”

  若是说牧清流表里不一,他这位二哥能做到完全的双重表现,对里对外彻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

  大哥他倒是很好应付的,二哥一向特立独行,说一套做一套,不是太好应付的家伙。

  “其实我已经结婚了,生活也很幸福,”牧清流意幽幽地盯着道格拉斯的豆豆蛇眼,“你们做任何事都是徒劳的。”

  牧清流忽然有些不高兴,心说主角那边本来就进展缓慢,老婆的腿迟迟不见好转,现在变态二哥又突然跑来了。

  完全是不想让他早日入洞房的意思。

  这破剧情。

  牧清流寻思。

  这破作者写的破文,吃口肉都要横加阻碍。

  反派就没有性.福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