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洗澡总是缺不了牧清流的帮忙,现在若是有谁问,他的身体谁更清楚。

  恐怕牧大佬排列第二位,绝对没有人敢排第一。

  刚开始宋寅还会有很强的羞耻感,抵死不从说了很多不行的话。

  后来也想明白了。

  自己如今的模样连自己都看不见,四肢百骸完全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跟一条死鱼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只要假想着牧大佬每天清洗自己,就跟清洗水池里一条死鱼一样毫无感觉,就彻底没有任何负担啦!

  宋寅心底清醒地麻痹着,牧清流已经轻车熟路将小植物人浑身上下,刷洗得干干净净,包括不可描述的部分也全部收拾得完美无垢。

  例如掰开什么隐秘的缝隙,拉开什么薄薄的一层皮,把什么眼也用手指抠干净之类的。

  宋寅麻痹地念咒:【我只是一条鱼,一条案板上的鱼,在你给的空气里,自由得游来游去。】

  牧清流轻笑不语,手腕间的衬衫袖以等宽的折痕,挽于手肘处,一双小臂整个浸没在充满泡泡浴的水中。

  小植物人的头顶堆着一层细腻的泡沫,任由对方灵活的操作,上下游移。

  宋寅最终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张口说,“谢谢,我感觉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再洗就搓破皮儿了啊,哥们儿!】

  牧清流道,“平常泡十几分钟,你还喊着舒服想再多泡一阵子,今天怎么才洗了不到十分钟,已经待不住了?”

  牧清流意有所指问,“是有什么很着急要做的事情吗?”

  【啊?】

  【我整天除了吃喝睡,哪里还有需要着急做的事情?】

  主要是前段时间小植物人的身体没有现在的敏锐度高,若是再让牧变态洗下去,恐怕要露出一根破绽了。

  牧清流也多少有一点点按耐不住好奇,给宋寅擦拭完身躯,暖风吹干了柔顺的发丝。

  取出老婆专门馈赠的蕾丝内衣。

  牧清流一向习惯给瓷娃娃穿各种服装,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昂贵衣料、针织蕾丝、锦缎绫罗,几乎没有他这双手不丝滑穿搭的情况。

  而现在。

  这两块单薄的、有点小便宜质感的衣料,在他的指尖揉得快变了形,也未顺利找见下手的地方。

  先穿内裤吧。

  牧清流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从下往上,将小植物人的两条皙白的长腿摆成流畅的笔直型,大手捏住宋寅的右脚脚踝,往薄如蝉翼的内裤中套去。

  【好奇怪,】宋寅冥冥中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从脚尖开始蔓延,平常根本不会这样的。

  一种类似于羽毛状的摩擦感,在他的脚腕稍作停留,而后更为缓慢地拉扯倒了膝盖处。

  小植物人似乎听见牧清流的呼吸停顿了片刻,而一种沉而实的小球,在他的腿窝处来回摆动,击打他的皮肤。

  【牧大佬今天突然不会给人好好地穿衣服了吗?】

  宋寅的鼻尖微微有点痒,但又打不出任何喷嚏,对方的慢动作更是激起小植物人其他的感知度。

  【什么小球?怎么感觉有一大串,一直在打我的腿,还冰冰凉凉的?】

  宋寅低声询问,“牧清流,你给我穿了什么?”

  牧清流将他的第二条腿缓慢且欣赏地塞进,令一串珍珠深深得嵌了进去。

  【Σ(°△°|||)︴】99+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样奇怪,夹得我的屁屁了,好难受,牧清流,快帮我揪出来!】

  嘴上低声求助,“我不要穿奇怪的东西。”

  【~~(﹁﹁)~~~】

  在小植物人双眼根本无法看到的面前,所谓的禁.欲总裁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牧清流的眼睛微微泛出一点浓稠的、绵长的浓黑,仿佛平静如水的湖面骤然卷起漩涡,足以吞噬一切。

  他的手指贪婪地调整着内裤的角度,使得每一条蕾丝的边沿,都完美地与小植物人的肌肤紧密相贴。

  包括珍珠链子,也不偏不倚地卡在最中间,隐没在雪白的大腿之中。

  纯黑的朦胧,晶莹的剔透。

  他从来没有觉察过,老婆穿黑色蕾丝的模样,居然是他这一年时光里,装扮过的所有瓷娃娃里,最最最漂亮的。

  不对。

  牧清流快速纠正自己俨然走偏的念头。

  老婆绝对不是娃娃。

  老婆比那些假的肢体更加富有完美的弹性,比那些冷冰冰的肌肤更加富有妩媚的柔软。

  老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可替代的唯一。

  牧清流抱起宋寅。

  宋寅难受得快要哭了,低声说,“……脱掉行吗?”

  【感觉好怪,我有一种十大酷.刑的错觉!!】

  随着牧清流每一步地行走,珍珠像是从蚌壳中新生似的,偏要重新回到蚌壳的肉里,躲躲藏藏。

  牧清流亲了一口宋寅的额头,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精致了,以至于他违背了清心寡欲多年的原则,希望老婆每天每夜都穿这件内裤。

  或淡或浓,幽深幽长道,“老婆很好看,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牧清流将宋寅哄睡,颇有些抱不够这样娇艳的人儿似的,将小植物人整个揽进怀底,默默相贴了一阵。

  他的手指慢慢地拨动着珍珠,一颗又一颗,直到宋寅在他怀里轻声咛唔,呓语般地抱怨了一点粉红的桃心气泡。

  这些如梦似幻的气泡前后击打着牧清流的心房,令他的铜墙铁壁越来越薄弱,最终薄如蝉翼。

  想了想。

  牧清流将熟睡的小植物人摆放在舒适的床中央,谨防宋寅躺平太多会难受,帮他在腰部垫上软枕。

  而后披了一件浴袍,在昏暗的室内光线中,搭乘着电梯来到地下室。

  牧清流进入这间房子从来没有将全部灯光打开的习惯。

  此刻,他的手指打开了全部的灯光,使得密不透光的地下室,充满了白昼般刺眼的光明。

  他大概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时间进入这里,以至于地下室内的空气,轻微弥漫着一股陈旧密封的气息。

  牧清流越过直播专用的桌面,用手推开一扇隐藏的门。

  强烈的光与空气,伴随着他一起走进那座地下室中的密室。

  一排又一排精致的陈列品,全部完美无暇地摆放在纤尘不染的玻璃罩内。

  每一个瓷娃娃都是由他亲自设计,亲自烧制拼装,包括每一件真丝的衣衫,小羊皮的鞋子,捆绑的丝带,也全部是由他一针一线得缝制出来。

  大约一整年的时间,他将全部无聊又乏味的生活,全部寄托在这些世间独一无二且美轮美奂的工艺品间。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便觉得腻烦。

  而现在,他已经找到更好的存在了。

  他的人生似乎有了更值得寄托精力、时间、耐心、毅力,各种萌芽般情感的地方。

  他已经彻底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

  牧清流从抽屉里取出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

  风轻云淡地抽了几口,而后叼着烟,将点燃的打火机丢进造型圆口鱼缸内。

  接着将陈列架中的一个瓷娃娃取了下来,丢进星星之火中。

  瓷娃娃身上的昂贵织品,迷你宝石、仿真发丝在一瞬间发出刺鼻的味道。

  牧清流又面无表情地丢进去第二个,第三个。

  ......

  不需要了,全部不需要了。

  牧清流的眼前燃烧的火苗在不断扩大,在摇曳。

  这些东西跟老婆比,是完全比不上的。

  他以后有老婆就足够了。

  ......

  宋寅睡梦中无意识伸手扯了一把黑蕾丝新内裤,完全没有意识到,每一根手指都像是解除了魔咒似的,缓慢地移动向珍珠,将硌人的存在往外扯了扯。

  大概是亲手替自己解除了不舒适感后,缓慢地翻个身,抱着垫腰的枕头,重新进入梦乡。

  .

  第二天宋寅被送去上班,正遇上新雇佣的四名钟点工,这四名钟点工都是男性,似乎在搬运什么,听起来挺重的声音,脚步也十足得沉,吭哧吭哧的。

  还低声互相叮嘱说,“把袋子抓紧,不要露出灰屑来弄脏地毯。”

  牧清流抱着宋寅,与这伙人远远地走向各自两边的出口。

  宋寅挺奇怪的,“家里雇佣新的人了吗?”

  牧清流对他说话时,采用“家里”这个词汇,异常得高兴。

  若不是怕那串珍珠蕾丝内裤影响老婆的工作,他还真想捏一把宋寅的翘屁。

  “你的耳朵已经训练得这么好使了?”

  宋寅反驳,“我耳朵一直灵敏。”

  心说:【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你这个豪宅里,咱也起码住了好几个月了吧?这栋房子里除了熟悉的护士、医生,就是每天负责打扫的,而且基本还都是女的。】

  【后厨做饭的特级厨师基本上是男的,可他们从不会主动到生活区域来找你。】

  【花园里的园丁、司机,一般也不会到这边打扰。】

  【除了是新雇佣的人,我实在猜不出来还会有谁,敢在你的活动区范围内发出噪音。】

  无论是原著书籍的描写,或者是与牧清流在一起的生活经验。

  宋寅都知道,牧大佬对于私人空间的掌控度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

  他不喜欢家里有吵闹的声音,包括清洁的环节,也是需要在最低限度的安静中完成。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宋寅持续在颅脑激情议论,【幸亏我一向是个安静的好孩子,要不然牧大佬也不会能忍我这样久。】

  牧清流一边认真看他腹诽,一边欣赏着漫天飞舞的桃心气泡。

  仿佛一场关于浪漫的春雨,水量并不足够,但胜在绵长持久。

  其实老婆一点都不安静。

  但是。

  牧清流想,大概......

  只有你,是我唯一允许经过整个世界的喧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