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看着不吱声的许重山,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嗤笑一声。

  “我知道,牛鬼蛇神肯定不只他一个,毕竟是十多年的经营,这上下都是拿两份工资的,我也不奇怪。”

  “但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装神弄鬼得威胁我。”

  “都给你们身后的主子传个话,我查我的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查到他们头上,要么配合我,要么直接上真刀真枪的干掉我。”

  周鹏拍拍身上的猫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挥手:“该去吃午饭了,也别说我虐待你们,都散了吧。”

  他说完便带着狗出门下楼。

  等彻底听不见了下楼地脚步声,众人才长长得呼出了一口气。

  “走吧走吧,吃饭去了。”

  “他也不审,不合规矩吧…”

  “切,他就算杀了你,又能怎么样?有人保着呢,没看他天天带着保镖么。”

  “别说了,别说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毛青瑶和戚小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畅快。

  这个杨涛以往就嘴碎,作风不好,能力不行,仗着有后台连组长都不放在眼里,可烦可烦了。

  毛青瑶拍了拍胸口,随手抄起一只路过地猫咪放在怀里揉搓,语气轻快道:“没想到咱们的这个小队长,平时看起来客客气气的,发起火来还怪帅的。”

  (喵~这么软的是什么,猫踩踩…咕噜噜)

  戚小天瞅了眼踩奶的肥猫,默默走开:“许哥,他怎么处理?”

  许重山叹了口气:“你带他包扎一下,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惹到队长。”

  周鹏打好饭刚坐下,就接到了陈局长咆哮的电话:【你怎么能在刑侦局对自己同事开枪!】

  “消息传的还挺快!”周鹏没心没肺的感慨一句。

  “我又不是第一次开枪,上次您不是没告诉我不行么?”

  陈局被噎的不行,杯子都没拿稳:【我不说,你心里就没点数?!】

  【叔就差两年就退休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

  【你背地里怎么搞,我从来不问,可你不能在明面上这么无视纪律!】

  【尤其…】

  陈局长突然压低了声音低吼:【尤其是在这种专案小组快到琼林地时候,这事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周鹏真诚道歉:“是我没考虑周全,下次…下次我一定偷着来。”

  【你还有下次!!!!!】

  “我也不想…但您的地盘上是啥情况,您比我清楚不是…”

  陈局长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他才似妥协般的嘱咐周鹏:【做的隐秘点,最好别让人知道是你干的。】

  这怎么说的…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坏人?

  周鹏挂了电话,继续干饭。

  不一会,他身边就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刑侦局八位大队长得灼灼目光,谁能顶得住!

  周鹏吃着吃着就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我说…我脸上是有金子还是有美人,能让你们看得这么入迷。”

  “周队,你那些消息从哪里来的?能把线人介绍给我么?”

  “听说你发火了,还动了枪?”

  “周队长,那些猫怎么要收回去了,放警局养不好么?”

  “我案子破了,谢谢你给的消息。”

  “我想养猫,跟你说可以么?”

  “听说你们队武组长的车祸不是意外?”

  ……

  “好好好…”周鹏抬手打断他们:“我统一回复你们行吧。”

  “一,猫舍修好了,志愿者每天进出刑侦局有安全隐患,想领养猫可以和志愿者交涉。”

  “二,线人不方便介绍,如果有关于各位管辖区案件的线索,我都会私信你们的。工作,不用谢。”

  “三,我正在查的一起案子,不仅牵涉到了六队前队长车祸地原因,还牵涉到了十五年前兴业集团一夜覆灭的涉事人员,应该让某些人感到恐慌了,才会设计武组长地意外,来警告我。”

  “四,我是开枪了,只不过打的是个内奸而已,也没打死。”

  “你们还有要问的么。”

  “兴业集团…”梅一燃轻声呢喃:“周家…”

  方旭眼神古怪:“你们都姓周…你还为了兴业集团这么拼命,周队,你不会是周家的人吧?”

  周鹏失笑:“我当然不是,我是港…”

  他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个离谱的猜测:“…总不会…对方和方队长一样,也以为我是兴业集团那个周家人,回来报仇的吧…”

  “这…搞不好还真是这样。”倪万军同情的看着周鹏,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因为是同一个姓,又查到了点些许皮毛,所以被那些心中有鬼的人猜忌警告?!

  “不不不…”

  周鹏皱着眉头摇头:“应该不只那些人这样想,会不会…会不会那个策划一切的凶手,也是这样认为的。”

  “或者,他就是有意把我放在前面,让那些人这样认为的?”

  “难不成港城和这边真有关系,那胖子怎么没说,我记得周家的祖籍不是琼林呀…”

  周鹏回想这起案子的种种,那种被人牵着鼻子,一步一步引入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从武从文那破绽百出的结案报告开始,流浪汉被杀,凶手畏罪自杀,凶案现场再现凶案,自己因此觉得这是一起连环杀人的大案,不信任武从文的业务能力,接手案件…

  周鹏闭了闭眼,咬着牙问几人:“…武从文和之前的六队队长莫图南之间关系怎么样?”

  “这个…”

  潘大宁沉吟片刻,才神情恍惚道:“大约是莫队长刚出事那会吧,我去停车场取车,听到武组长在车里哭莫队…”

  潘大宁摊了摊手:“我不爱管闲事,都是男人,也不好上前安慰,这事周队不提,我根本就想不起来。”

  “主要是没往那方面想过…”祝辉挠了挠头:“以前莫队长出门,确实挺爱带武从文的,和我们喝酒,也是武组长来接的。”

  “背负青天, 而莫之夭阏者, 而后图南。”梅一燃摇头苦笑:“这其实就是明示,但若非是周队你提醒,谁能往那上面想。”

  此话一出,八个队长陷入到了各自的思绪当中。

  “何必拿命赌呢…直接说出来不行么。周鹏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梅一燃叹息一声:“时局不同,站的高度也不一同,也许对周队而言这只是不简单,有危险;可对他们而言却是逆转苍天的难度。”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试过自己去逆天,而结果就是莫队长生死不知地躺在医院里。”

  虽然难以释怀,但已然入这阳谋之局的周鹏,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