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妄穿成渣A这么久了, 女主的黑化进度条还是第一次动。

  一动还是十点黑化值。

  不止江北妄怔了一下,连系统看着面板上变化的数值,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它还以为那是个装饰呢。

  没想到真的会动啊。

  但江北妄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黑化值,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波动。她看到了郁冬眼眸中划过的情绪。

  落寞, 阴沉。

  还带点冷。

  真就是黑化女主的标配。

  剧情似乎终于往原定的方向发展了。

  但江北妄完全没感觉到开心。

  她还没来得及去细看那些不知名的情绪, 郁冬眼眸中的冷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现在她眼前的郁冬, 眼尾通红,唇微微张开,凌乱的发丝, 脆弱得惹人怜惜。

  郁冬的视线有些别扭的偏开,眼睫垂下。

  没一会儿又看过来。

  像是打定主意要帮她换湿掉的衣服一样, 白皙的手伸向纽扣处, 怎么看都是一副听话顺从的模样。

  江北妄背靠在椅背上,浑身僵硬。

  她身后就是椅背, 没有再往后退一步的空间, 眼看着郁冬的手就要伸向她的扣子上,江北妄慌忙中用手抓上了郁冬的手腕,企图制止对方的行动。

  这算是以下犯上吧?

  肯定算吧。

  她抓的时候没注意力度,大概是稍微用力了些,郁冬本就稍微弯下身跟她视线齐平,被她这么一拽, 重心不稳的向她倒来。

  江北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响起。

  鼓噪的声音跳的她胸口生疼。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郁冬的腰间,纤瘦的腰身在她手中只隔着一层布料。

  江北妄感觉——

  她还没想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这个姿势,好像她把郁冬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样。

  腰好细, 好瘦。

  好香。

  江北妄本身就被信息素影响,控制着才勉强忍住, 现在被郁冬这么一摔,刚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她在郁冬颈间嗅了下源源不断溢出的香气,又用标记牙蹭了蹭腺体。

  两人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郁冬感到略微安心。

  江北妄身上泛着凉意,贴在一起的地方让她身上的热意消退了不少。

  只不过被短暂消退的热意很快以更为热烈的方式涌上来。

  深陷于发情热下的郁冬忍不住想更亲近的靠近江北妄,可她内心深处明知这是不行的。

  还是因为身份。

  因为身份相差的太多,稍微逾矩的动作都是不被允许的。

  郁冬强忍着身体内翻涌的热意,离开江北妄泛着凉意的皮肤后,她体内的热意似乎更不满了,挣扎着乱窜。

  可再怎么样,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心意的想法。

  寄人篱下,至少要遵守规矩吧。

  郁冬的手不知道该按在哪里,只能扶着旁边的桌子起身。

  怕江北妄不悦,她解释道:“抱歉…我没站稳——”

  腺体处突然被什么东西抵住了,郁冬身体一软,扶着桌子的手没力气的松开,又跌回到江北妄的身上。

  颈间温热的吐息,腺体上被猩红的舌尖划过,带着一连串的战栗。

  细腻的感觉,缓解了腺体被抵住的轻微疼痛。

  郁冬只能抓紧江北妄肩上的衣服,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没力气而滑下去。

  对方掐紧她的腰,很轻啃咬脆弱的腺体,颈间一片湿润。

  郁冬呼吸没了规律,脸颊潮红。

  紧闭的窗还能听见外面雨声夹杂着雷声,风刮的树叶乱响。

  江北妄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温暖。

  远比她那个光照不到的,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房间要温暖得多。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江北妄时不时用标记牙磨蹭一下腺体,感觉到怀里人不轻不重的颤动,又忍不住用舌尖划过腺体,以示安慰。

  但只是这样,对方就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

  腺体被一番折磨,早已变得脆弱不堪,只需轻轻一刺,就能将信息素轻易的注入,缓解郁冬身上的热潮。

  偏偏人就是只在表面啃咬,不愿意更进一步。

  空气中都是两人信息素互相纠缠在一起的味道,江北妄又啃又咬了一会儿,把郁冬的腺体折磨的肿胀不堪。

  她最后终于将标记牙刺入腺体一些时,轻微的痛感顺着颈间徘徊。

  上次被标记的时候,同样的也是这个感觉。

  短暂痛感很快会被注入信息素的战栗所取代。

  只不过上次标记是因为腺体出现过敏反应,即将损坏前不得不采用标记注入信息素抑制。

  那时候郁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对标记的感觉也只停留在被标记后的浪潮上。

  这次却不同。

  郁冬能清晰的感觉到江北妄在她身上划过的每一处痕迹,还有腺体想要被注入信息素的心情。

  可人就是迟迟不咬下。

  江北妄又蹭了几下腺体,最后标记牙即将刺破肿胀腺体的时候,残存的意识让她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飞快的放开了郁冬。

  她竟然差点又标记了郁冬。

  颈间的温热突然消失,肿胀腺体还是没能得到缓解。

  郁冬身上发软,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站稳。

  失去温暖后她不适的垂下眼眸。

  要是不能听到江北妄的心声,郁冬可能会以为对方是在恶趣味的欣赏她陷入情热的反应。

  把她的腺体磨蹭的肿胀不堪,又不肯标记她。

  江家大小姐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声,换句话说,江北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感觉到意外。

  所以就算真是如此,碍于身份也没有人敢吱声。

  她大概也只能默默忍受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情热,回到房间后再找抑制剂缓解。

  郁冬抬眼。

  江北妄没看她,面上冷冷的,也没什么情绪给她。

  但细细看过去,江北妄的耳朵尖红的能滴血,脸上薄红不断,木质香的信息素暴露了主人的内心,沉沉飘过来。尖锐的标记牙此时深陷在柔软唇上,甚至要硌出血丝。

  【信息素是能蛊惑人吗。】

  【差点又犯错了。】

  【这人是不是傻啊,怎么都不躲的,明明差点就咬上去了。】

  应该要,推开她啊。

  江北妄这样想着,又想到郁冬毕竟是Omega,还是情热期的Omega。

  这种状况下的Omega,想让她推开Alpha应该也是挺为难的。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她的问题。

  江北妄欲哭无泪。

  可是她完全被郁冬的信息素围绕起来,再怎么挣扎也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度都使不出来。

  她打开桌子下的柜子。

  上次给郁冬放抑制剂的时候,有一些多余的放不下了,她就随手放到自己房间里了。

  没想到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江北妄拿了支抑制剂,扔到桌面上,因为心虚,她没去看郁冬,只说:“把你的信息素收收。”

  郁冬很顺从的拿起抑制剂。

  直到一支抑制剂用空,肿胀不堪的腺体才不情不愿的缓解下去。

  江北妄呼出一口气,腺体不再源源不断散发信息素后,就只有房间里残留的那些了。

  很快就会消散完。

  她也能得到一段喘息的机会,总算不用担心再被信息素围绕的失去理智了。

  事情到这里肯定就算是结束了。

  她现在身心俱疲,非常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其他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吧。

  事情解决,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困意伴随哈欠就要涌上来。

  江北妄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步伐飘忽。

  系统给出的评价是。

  【宿主,一塌糊涂。】

  江北妄回。

  她什么都没回。

  要是之前系统这样评价她,她肯定会撑起精神和系统互相问候一下,但现在……

  她看到郁冬躺在她床上的一边,呼吸平稳。

  江北妄问系统。

  『为什么郁冬现在躺在我的床上?』

  系统回。

  【宿主不应该问自己吗。】

  江北妄沉默了片刻。

  也对。

  问系统肯定也问不出来说,还不如问她自己。

  所以郁冬现在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赖在她的床上。

  江北妄站在床边,看着郁冬睡的并不安稳的脸。

  她是选择把人扔出去,还是踹出去,亦或者是提出去?

  扛出去吧。

  不累。

  可能是用了抑制剂的缘故,热潮一下去,郁冬也像她一样身心俱疲,昏睡了过去。

  毕竟对方和自己一样,几乎一整晚没睡。

  还淋了水。

  引发了情热,说不定还会感冒。

  ……

  现在头发还没完全干透。

  一时之间看不清房间昏睡过去,失去意识,也可以理解。

  这些好像都是因为她而起的。

  江北妄心虚的别过眼。

  可她的床被郁冬霸占了,她现在去哪睡。

  难道她要去郁冬房间里睡吗。

  郁冬睡觉的时候很安静,缩在床的一边,只占了很小的位置。

  江北妄目测了下剩下的位置。

  她房间的床还挺大的,就算睡下两个人也不会拥挤,中间还能用枕头隔开。

  这是她的房间,床也是她的床。

  就算走也应该是郁冬走。

  她完全没道理去别的房间睡啊。

  江北妄强撑着困意拿了几个枕头,摆在郁冬的旁边,形成一条明显的界限。

  郁冬睡在那边,她睡这边。

  中间隔着那么多东西,正常翻肯定是翻不过来的。

  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凑巧在一张床上睡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这样的。

  江北妄点点头,掀开被子躺下。

  关灯前她又看了郁冬一眼。

  晚上不盖被子肯定会感冒吧。

  算了,关她什么事。

  郁冬自己要躺这的,又不是她强求人家躺过来的。

  江北妄闭上眼。

  没两秒又睁开眼。

  她找了床被子,毫不留情的扔在郁冬身上。

  把被子打开,仔仔细细的把人盖住后,江北妄才又躺了回去。

  像她这样乐于助人的渣A不多见了。

  -

  郁冬感觉颈间有些痒。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的一缕光。

  天已经亮了。

  这不是她在江家的房间,她的房间没有这么多布置,整个房间显得很空,和她人一样没什么可窥见的东西。

  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

  郁冬看着照在地上的光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用完抑制剂后困倦感上来,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江北妄拿走用空的抑制剂扔掉。

  也就是说。

  她现在还在江北妄的房间。

  颈间又传来细密的痒,郁冬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江北妄的发丝蹭在她的脖颈。

  浓密又黑的发丝软软的,带着熟悉的木质香,在她脸颊磨蹭。

  郁冬看了一会儿。

  难得的面上有了情绪,无意识扬了下唇角。

  她又看向旁边,发现她旁边的位置,几个枕头还在坚守,而江北妄人已经越过枕头凑到她这边来了。

  郁冬没推开江北妄,怕把人吵醒,她也控制着没发出任何声音惊醒对方。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北妄睡着的样子。

  没了平时居高临下的气场,倒是更温和了些。

  郁冬想了想。

  觉得这幅样子和江北妄平时心声中表达出来的倒是一致。

  更偏向于内心吗。

  郁冬感觉江北妄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大多时间这人展现出来的和内心截然不同,柔软的内心也被冷漠的外表掩埋。

  所以能看到江北妄露出这样的神情,郁冬觉得挺难得的。

  她细细的看过江北妄眉眼。

  明明是同样的面容,带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江北妄的眼睫蓦地颤动了两下。

  眼看人似乎要醒了,郁冬下意识闭上了眼。

  江北妄的手指蜷了下,指尖碰到的触感不像是平时被子的布料。

  她皱着眉睁眼,入眼的是一截白皙的皮肤。

  ???

  她惊了一瞬,意识到她床上还躺着郁冬,只是这人什么时候凑到她这么近的地方了。

  她睡前布置的界限去哪了??

  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江北妄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两人之间摆放的枕头。

  她摆放的很仔细,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攻破的……

  来着。

  她发现。

  位置不太对。

  好像不是郁冬到她这边来的。

  是她翻过了枕头,自己跑到郁冬那边去的。

  人郁冬睡的还是很安静,连姿势都怎么变过。

  她这样看,大概还能看出些许睡前布置的界限。

  虽然枕头变得歪歪扭扭的,但勉强还是能看出她布置时的仔细。

  所以。

  【我到底是怎么翻过来的?!】

  【这样界限还存在的有什么意义。】

  还有更重要的。

  江北妄的视线放到郁冬脸上。

  【还好,还没醒。】

  【差点就把渣A的名声在这里毁灭了。】

  对方的呼吸平稳,看起来不像是醒过的样子。

  要是让郁冬看到她这幅样子…

  江北妄都不敢想对方的眉会皱的有多狠。

  毕竟郁冬现在一定很讨厌她,要是再看到两人同床共枕,说不定会直接给她踹下床。

  江北妄悄声把枕头收走,营造出一副界限从不存在的样子。

  她当时是怎么想出这种愚蠢的办法的。

  简直蠢到家了。

  不过只要她收拾的够快,一直在睡梦中的郁冬就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收拾完后,没有选择在房间里停留,而是走到房间门口,轻声打开了门。

  江北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大概有几个小时,总之外面天色很亮,雨也停了。

  天一亮,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所以她不单单是为了逃避郁冬,也是为了完成身为渣A的任务。

  离开前她往房间内看了一眼,郁冬还是闭着双眼,躺的很安详。

  她放下心来,控制着声音关上了门。

  郁冬还是太累了,能多睡一会儿也好。

  刚好郁冬不在,她可以趁这段时间更快的完成任务,也不担心被郁冬发现。

  江北妄站在走廊里,呼出一口气。

  她整理了下因为睡觉压出来的褶皱,调整了神情后才顺着走廊往前走。

  房间的门紧闭,门锁发出一声“咔嗒”声音。

  江北妄离开之后。

  装睡的郁冬紧跟着睁开眼。

  她的眼眸里一片清明,没有一点困意。

  郁冬把被子掀开一角,踩着睡前江北妄和衣服一起给她的棉拖。

  她很好奇江北妄会去哪里。

  所以跟在了江北妄的身后。

  为了防止被江北妄发现,郁冬估算着距离,控制在不远不近的程度。

  她看到江北妄偷偷摸摸的进了她的房间。

  …?

  至于为什么是偷偷摸摸。

  郁冬看着江北妄进她房间前左顾右盼的样子,应该是在看来往的女佣。

  她想说其实江北妄想去她房间的话,完全不用这样的。

  江家所有的房间,江北妄都可以随便进,没有禁区。

  况且…

  她在房间的时候,这人每次进门都是直接推开的,完全没有一点犹豫,更别说敲门这种动作了。

  现在她人不在房间,江北妄反而畏手畏脚起来了。

  郁冬想了想自己房间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江北妄拿走的。

  最后发现。

  她可能比较珍贵的东西,大多也都是江北妄给的。

  所以。

  江北妄要从她房间找什么呢。

  有什么会是江北妄需要的?

  郁冬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