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刚才那段剧情虽然还是有些出入,但是勉强可以算是江奶奶发现。】

  【也就是说。】

  【宿主现在可以开始下一段剧情了。】

  把头埋在床上躺的很直的人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嗯。”

  系统:【……】

  系统对推剧情的热情遇到江北妄后,以秒的速度熄灭了。

  好不容易勉强算是推了点剧情。

  怎么在宿主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愉悦的情绪。

  统不解的问。

  【宿主,你怎么了。】

  江北妄这才抬头。

  她的头发因为刚才把自己埋起来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凌乱, 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感知到一般, 并没有伸手整理。

  现在可以开启下一段剧情。

  按理说江北妄应该感觉到开心的。

  毕竟剧情进展的越迅速, 她能赶快杀青离场的时机也会越快到来。

  但江北妄觉得很愁。

  下一段剧情是这样的, 江奶奶发现她对郁冬不好,警告了她两句,导致渣A对女主的态度变得更差, 找了个时机狠狠欺辱了女主一顿。

  这样看似乎没有一点问题。

  可具体该怎么欺辱,剧情里只是几笔带过。

  又到了江北妄临场发挥的时候。

  【宿主临场发挥不好吗, 这样就不会被剧情束缚了。】

  临场发挥不好吗。

  当然是挺好的。

  但是仅限于江北妄之外的人。

  系统显然说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声音越来越小,很没底气的样子。

  果不其然, 下一句就听到它的宿主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

  『你看我哪一次发挥的合适。』

  不知道是中了什么诅咒还是因为什么。

  江北妄感觉自己就算是照着系统给的台词面无表情的念出来, 实际的剧情发展也和原剧情的差很多。

  更不用说她自己胡编乱造的了。

  【宿主,我承认你的担忧是必要的了。】

  系统说。

  于是一人一统默契的陷入沉默,开始思考。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久到系统都开始怀疑统生的时候,它的宿主终于动了。

  它的宿主。

  ……

  翻了个身。

  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还喟叹了一声。

  “还是这个姿势舒服。”

  【宿主。】系统一脸黑线。

  『怎么了。』

  系统不抱希望的开口。

  【你想出什么了吗。】

  对此,江北妄理所应当的, 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没有。』

  【所以宿主,你刚才那么认真的,在想什么。】系统问。

  它刚才真的以为江北妄在认真的思考怎么过剧情,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打扰到宿主的思路, 还难得的欣慰了一次。

  『我在想。』

  『郁冬什么时候会醒。』

  -

  半个小时后。

  江北妄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了某个厅里。

  酒吧短时间是不太好去了,江奶奶说她不正经,整天总往那种灯光里钻,现在已经限制她去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江家除了她,其他人经常在别的地方,偶尔回来一次也只是浅浅住上几天,没过多久就又离开了。

  但江家人在的这几天,原主是不能去酒吧的。

  去一次就会被抓一次。

  前几次原主还不信邪,结果每每都能被抓到,后面就学聪明了,每当江家人要回来的时候,就不往那里去了。

  江北妄看了眼周围。

  没有花花绿绿的灯光,没有五颜六色的酒水,没有吵的人耳朵疼的音乐。

  也没有看起来就不正经的人。

  除了她。

  江北妄拽了下身上的外套。

  一片祥和。

  自她当上渣A的时候,难得有这种祥和的时光。

  音响里播放的音乐是舒缓的纯音乐,整个厅光线明亮,怎么看都是一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场合。

  江北妄还没感慨完,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带着人困惑的声音。

  “我一进来感觉人都正经不少,果然还是被你那个晃眼的灯光带坏了。”

  贺黎手揣在兜里,走的很潇洒。

  “不用想都知道,你又被禁止去酒吧了是吧。”

  江北妄选的地方是个茶点厅,整体的布局都极其舒心,她定了一个房间,完成来自渣A的每周任务。

  邀请渣友们聚会一次。

  酒吧不能去也阻止不了渣友聚会的任务。

  江北妄颔首,示意贺黎坐下。

  其他渣友们还没来。

  江北妄蓦地出声,“我以前都是怎么欺负人的。”

  冷不丁问这个问题,贺黎的心一跳,不自觉的坐端正了些。

  当一个渣A开始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代表什么。

  贺黎认真分析思索了片刻。

  要么这个渣A开始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要么就是开始酝酿下一个渣A行为。

  所谓不怕渣A闷头干,就怕渣A回头看。

  这一问,必定会有什么东西发生变化。

  而她贺黎现在说的话,会影响到后续怎么变化。

  于是贺黎做了一个非常认真的决定,她昧着良心,一脸正直的说,“你做的好事太多了,多的我一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

  一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这话很显然不对。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贺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看向江北妄,见对方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后,严肃道:“说错了,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江北妄没在意这个,接着问:“比如?”

  “怎么还要说事例。”贺黎为难的想了想,她把任何一个做好事人的脸无痛替换成江北妄的时候,只觉得各处透露着诡异古怪。

  “比如……”

  “你会扶老奶奶过马路。”

  在江北妄古怪的眼神下,贺黎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坐公交会给老奶奶让坐,会帮小孩子捡东西,还会亲切友善的问候,给生病的人盖好被子。”

  “还有这种好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听了一半的左佩伊挑眉问,“这人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贺黎瞥了眼坐的很没规矩的江北妄。

  左佩伊顺着视线也看过去。

  “……”

  “……”

  “……”

  “哈哈。”贺黎尬笑了声,“你但凡再晚来一步,我都把这句吹完了。”

  左佩伊语重心长道:“骗北妄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你…”贺黎站起身来,挑衅的看着左佩伊,“那你说江北妄做过什么好事?”

  她说完,还得意洋洋的抛给左佩伊一个“说不出来吧”的眼神,等着看对方的笑话。

  “没把你除掉。”左佩伊说。

  “什么?”贺黎皱眉。

  “我说啊。”左佩伊笑着,温柔的重复了遍,“没把你除掉,就是江北妄做的好事。”

  好荒谬的好事。

  从来没有听过哪一件好事是可以这样算的。

  贺黎气的又坐了回去。

  -

  江家。

  在江北妄离开后不久,尹医生又坐在旁边看了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也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郁冬睁开了眼。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被酒水熏染的绯红,只是眼眸中一片清明,一点没有醉到困倦的样子。

  郁冬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余光瞥到床旁边的椅子上时,她稍微停顿了几秒,然后移开,走到了窗边。

  窗户这里灌着风,扑在脸上能让郁冬稍微缓解一下脸上的热气。

  吹过风之后,她感觉好了一点。

  桌面放着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来,郁冬没着急去看,又在窗边停留了会儿才踱步过去,伸手拿起手机。

  消息是卓青嫣发来的,对方只比她大十岁左右,却能游刃有余的带着她避开艰险的地方。

  【卓:比想象的还要更快一点,不久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在这下面还有两条消息。

  【卓:郁冬,其实这笔钱可以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的。】

  【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你或许可以过的很轻松。】

  郁冬平静的屏幕上打字。

  表明自己不会后悔并感谢了对方之后,她收起手机,推开房间的门。

  门外,尹医生还没走远。

  看到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挑着眉看郁冬,“你装的还挺真的。”

  郁冬关上门。

  “还好。”

  刚才还睡的安详的人现如今站的很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走廊中间。

  “你连江大小姐都敢骗。”尹医生抱着手臂,“你图什么。”

  “我没骗她。”

  郁冬平静道,“当时确实不舒服。”

  她虽然不至于喝完酒立马就睡,到底也是第一次喝酒,胃里不太舒服,头也有点昏。

  借着江北妄的肩膀靠了会儿,后面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醒,索性一直躺下去了。

  尹医生看了会儿,觉得她的神情不像作假,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

  “你就不怕我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江北妄。”

  郁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随你。”

  这声音冷冷淡淡的,尹医生能感觉到对方不是笃定她不敢说,而是真的对此持无所谓态度。

  尹医生难得感觉到点新奇。

  她在江家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不怕江北妄的人。

  以她们江大小姐的脾气,别人连在面前呼吸都屏气三分,尽可能缩小存在感,就连她有时候想说什么都要绕一大圈才能小心的提出来。

  尹医生转身,看着郁冬挺直的背影。

  郁冬她有印象,郁家倒了不是小事,原本好端端的人突然到江家受尽屈辱,她当时还以为郁冬会不适应。

  “江北妄现在不在江家。”尹医生突然说了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郁冬是在找江北妄,哪怕对方到现在走的都是一条直线,视线也没偏过一点。

  郁冬的脚步果然停顿了下。

  “去哪了不知道,可能去她们常去的那个酒吧了,不过现在江奶奶在家看着,那里应该去不了了。”尹医生说,“至于别的地方,太多了我也不清楚。”

  -

  “你别说,这光亮到我可以看清你长什么样了。”贺黎看着左佩伊说。

  “所以你之前一直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左佩伊问。

  贺黎如实道:“有点模糊。”

  昏暗的灯光下和明亮的灯光下看人是不一样的感觉。

  就比如左佩伊,在那种流氓一样的灯光下,贺黎总感觉对方似笑非笑的,满脸写着坏心思。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你之前看起来不像好人。”

  “现在呢。”左佩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贺黎想了想,“现在看起来不像坏人。”

  左佩伊白了她一眼,“你对人就这两个评价吗。”

  “不是啊。”贺黎说,“就比如郁冬,她在酒吧那种氛围下就像被咱们强行拽来的,跟咱们完全融不到一起。”

  “再比如江北妄。”

  贺黎往后看了一眼,放低声音,“怎么看都无死角的好看。”

  江北妄喝了口茶。

  这里没有酒水,只有茶和点心。

  茶香四溢。

  左佩伊划出一张照片,“是这样吗。”

  “什么?”贺黎下意识看过去。

  然后她瞪大眼睛,看着图片上两个好看到人神共愤的挨在一起画面,没忍住开口道:“草。”

  “你从哪儿偷的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