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乔里还是没有睡着。
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韦恩庄园一派宁静——这群夜猫子除非有事,要不然他们的早餐都是下午吃的。
过去的时候,杰森和他好歹还要上学,但是布鲁斯总是会赖床,也就这个时候能看出来对方还是个大少爷。
而今天好巧不巧是休息日,所以大家都在睡懒觉,唯独阿尔弗雷德出现在客厅之中。
不——不只是阿尔弗雷德。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乔里矮下身体,躲过了对他而来的攻击。
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孩黑发绿眼,双手握着两把武士刀,神色傲慢,除了肤色外,五官完全就是一个小号的布鲁斯。这个男孩的身份显而易见——布鲁斯唯一的亲子,达米安·韦恩。
“你就是乔里·乔斯达?”达米安倨傲地开口。
对外乔里只说自己是安娜苏,但是对内的情报,他从来没有隐瞒过,所以对于达米安能说出乔斯达的姓氏并不意外。乔里嘴角下垂,一晚上——准确的说是三天没休息好的状态让他此刻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是乔里·乔斯达,从小到大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他很少生气,因为一般有气他当场就会出。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好不容易对方也接受了自己,结果一朝回到最初,甚至难度还变成了max。
就像是一个无法存档的复杂游戏就快要通关,只要再点击一下,勇者就可以打败魔王获得奖励时,游戏机突然出现bug,一切清零,并且魔王的血条还翻倍了。
这一切他都接受,他不怕麻烦,也不觉得自己不能二次“通关”。
他从最开始对待这些超级英雄的态度,就表明了他对自己喜欢的人是绝对的好脾气,他在这个庄园住的一年期间,说的脏话还没有在钢铁侠面前三天来得多。
因为他们值得,所以乔里愿意收敛自己所有的任性,也从不认为这样是委屈自己。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好学生,他会抽烟,会说脏话,会一言不合暴揍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至今他学校的老师和他看不爽的厨师都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他从来都是个不丨良,甚至在进入哥谭高中的第一天,就揍了不少学生甚至还有老师,闹到了校长面前还喊来了布鲁斯。
——好吧,或许他得承认,他这次真的觉得有点委屈了。乔里甚至说不上来自己此刻到底在委屈什么,因为他从未品尝过这样的酸涩感情。
所以这就是喜欢吗?一切的情绪波动不再掌控在他自己手中,他的心情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思绪重心都会因此偏移,会产生以前从不理解的占有欲,会关注对方所有的情报信息。
也会在这一刻……忍不住的迁怒。
“达米安·韦恩。”乔里冷淡开口,敛下的眼睫遮掩了眼中的神色,却无法掩盖乔里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
达米安立刻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挑衅,他眯起眼睛:“看来你听说过我。我不理解父亲他们为什么会毫无防备接受你的出现,但是既然想要留在这里,你必须得到我的认可,乔斯达。”
“你确定吗。”乔里抬起眼,两双色调并不相同的绿眼睛对上,一双是属于刺客的锋利,另一双,则是肆意而冷凝的锐利,但是乔里还是讲道理的,他微微侧头:“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我并不想对你动手。”
“大言不惭!”达米安立刻就被挑衅到了,毫不犹豫向着乔里攻击而来。
达米安出身刺客联盟,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杀人最为迅速,运用的都是刺客的手段。但是在受到蝙蝠侠的教育后,他收敛了杀意,技巧之中多了显而易见的蝙蝠痕迹。
乔里则是自由发展,更多的训练都是面向于替身的练习。可是哪怕是蝙蝠侠,都无法否认乔里继承乔斯达的身体素质。
乔里·乔斯达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他对于所有技巧上手都非常快,除了电子方面的教学,其他的课程,乔里都结束得很快,短短时间就被蝙蝠侠同意加入夜巡队伍了。
所以在达米安攻过来的那一刻,除乔里外无人可以看见的藤蔓就几乎在瞬间包围了此刻的客厅,绿色的藤蔓缠绕住乔里的手腕,一点点攀附而上。
藤蔓是乔里的另一双眼睛,他从不觉得对没有替身的人使用替身是可耻的作弊行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凭什么不能用?
哪怕达米安不知道他的能力——在达米安向他攻过来的时候,乔里就意识到了,蝙蝠侠他们没有把自己的情报告诉达米安。
当刺出的武士刀被无形的事物拦住之时,达米安的眼里闪过凝重。
乔里双手插兜,平静到近乎傲慢的程度,他道:“你伤不到我。”
绿色的藤蔓缠绕住达米安手中的武士刀,尖锐的刀刃却无法划破本该脆弱的柔软藤蔓,不过下一刻,乔里就收回了替身,达米安感受到的阻力消退。
乔里将手从兜中取出,足下发力,拳头直接冲向达米安,他开口道:“不过这样就不有趣了,不是吗?”
“你在小看我?!”达米安愤怒地开口,但是却没有任何冲动,乔里根本不在乎武士刀在他身上划出的伤口,甚至此刻因划破的伤口而激起了肾上腺素,战意充斥了那双原本郁闷的绿眼睛。
那些伤分明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乔里就是硬生生去抗——他现在真的很不爽,很憋屈,难得来个人和他打架,他当然要趁机发泄一下。
于是他们两个打起来了,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客厅噼里啪啦的声音引来了本该沉睡的蝙蝠大家族。
昨天晚上乔里回归,直接把迪克杰森都喊回来了,所以一大早,不仅没有睡好还被吵醒的一大家子看着客厅里的狼藉,还有完全没有停手意识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谁都没有想到达米安和乔里会突然对对方发难。虽然昨天晚上达米安看起来就似乎挺在意乔里的。
迪克和杰森一人拦一个,迪克找了个机会拦腰抱住达米安,在达米安的行动被阻止的那一刻,杰森还什么都没有做,乔里就自己停下了动作。
“啧。”乔里和达米安几乎是同步地都侧过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迪克简直要气笑了:“你们两个还挺默契啊?”
迪克向来好脾气,几乎不生气(杰森对此很有意见,布鲁斯投杰森一票),但是这样好脾气的人真的出现生气预兆之后,反而是最恐怖的。
“解释一下吧,小d,还有jojo,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迪克看向被他拦住的男孩:“我知道你有早起训练的习惯,达米,发生了什么。”
达米安撇开脸,乔里开口了:“抱歉,我会修复损坏的家具和建筑。”
在迪克开口前,乔里看向站在楼梯口的布鲁斯:“你醒得刚好,布鲁斯,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说话间,乔里走向布鲁斯的方向,房间里破碎的花瓶,损坏的家具,都在乔里走过时恢复如初,和他擦肩而过的达米安同样如此。
其他人或许没有太深刻的感受,但是刚才乔里下手没有轻重,脸上看不出来,但是达米安知道自己的伤势。感受到身体伤口恢复——甚至包括了之前受的伤——的达米安猛地回过头,只看到了深蓝色从乔里的发尾一闪而逝。
“那是他的能力?”达米安向迪克确认。
看出了两个人都不想说,迪克叹了口气:“关于这个,你得自己观察,或者让乔里自愿告诉你。”
说完,迪克有点无奈:“达米,不是我说,乔里脾气那么好,你和他到底什么情况?”
达米安不可思议地看着迪克,然后他看向了表情显露出赞同之色的杰森和提姆,怀疑这群人眼睛都瞎了,小奶音带着震惊:“就他还脾气好?!”
这边发生的事情乔里不清楚,他单独和布鲁斯说明了一下自己回忆起来的记忆。
“他是乔鲁诺的手下,和我一样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那些创造替身使者的针应该就是他做的。”乔里回忆道:“他的能力应该是等价交换,只要交换相应的事物,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甚至,我认为他可以交换时间。”乔里回忆道:“我在和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进行过战斗,我能感觉到其中的违和感,但是我不知道他因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乔里回忆起那场战斗,违和感很强,明明他的藤蔓将要抓住对方,可是下一秒,对方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简直就像是……暂停了时间一样。
乔里知道外公他们遇到过时间系敌人,所以他对这方面很敏丨感。
将这些情报和蝙蝠侠说完之后,乔里没有去问三年之中哥谭的变化,而是对布鲁斯问出了一个问题。
“布鲁斯,你收丨养了提摩西吗?”
布鲁斯一愣:“什么?”
“如果你收养了他的话,和我解除收养协议吧,要不然我不好重新追他。”乔里理所当然地说道。
布鲁斯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无奈道:“提姆的父母都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收丨养他?”
乔里一愣,而布鲁斯解释道:“两年前,提姆因为一次夜巡受伤,他的父母赶回来,结果当天的飞机出现事故,超人及时赶到……之后他爸爸发现罗宾的事情,最终是提姆说服了他的父母。”
布鲁斯隐过了提姆父亲拿着猎丨枪威胁他的事情,也略过了德雷克夫妇依旧因为提姆的罗宾身份受到威胁,现在正在国外受伤修养的事情。
也因此,虽然布鲁斯没有收丨养提姆,但是他拥有着提姆的代理监护权,甚至为了表达自己对提姆的信任,现在提姆甚至还管理着韦恩企业。
不得不说,提姆的能力真的非常优秀,自从提姆接手之后,布鲁斯去韦恩大厦的频率减少了好几倍。
乔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确定你是想表达你的信任,而不是你不愿意去集团吗?”
布鲁斯移开了目光,轻咳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提姆是16岁,正好是乔里来到这个时间的年龄,甚至因为提姆的生日已经过了,仅仅只说身体年龄的话,提姆还比乔里大了。
毕竟乔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点也没有长大过。
“一款年上变成了年下。”乔里沉重地抢了杰森的办公椅:“你说万一他之后长得比我高了怎么办?”
杰森摘下头上的红头罩,嘴角一抽:“所以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你得训练一下你的警卫了,杰森。”乔里翘着二郎腿:“我进来这么久,他们甚至到现在还没办法发现我。”
杰森翻了个白眼,把头罩放在桌子上,干脆倚靠着桌子斜斜看着乔里:“所以呢?你人都还没追到,就在考虑这些了?”
“别提醒我这个,我现在看到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说着,乔里自己还不好意思了:“而且他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我甚至没怎么敢看他的脸。”
这是实话,昨天他就没怎么和提姆对上视线,那张脸太符合他的审美了。
今早和达米安打完之后,乔里其实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看到提姆,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幼稚了,立刻就把房间都复原了,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看到那双蓝眼睛,他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在那一刻消散,所有的心绪都被那双蓝眼睛吸引了。然后乔里甚至没敢多停留,就赶紧找了个理由离开。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吐出一句话:“——妈的,恋爱脑滚出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