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江醉皱眉。

  鼠鼠也不知道捏:对,中邪,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进入了林秋晟的脑子里面,所以才会出现像系统说的那种情况。

  路人甲:真的假的,我可是无神论者,是不会相信这些事情的......

  路人乙: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刺激,所以有点不正常了?中邪这种事情,也太离谱了吧?

  江醉也觉得有点离谱,看了看系统给的信息,最后还是决定先不管。

  “苏苏,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江醉用自己的手肘撞了撞祁苏苏的手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祁苏苏嗯了一声,跟着江醉离开了房间。

  后院里面没什么人,祁苏苏已经猜到了江醉要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是因为回去的事情吗?”

  江醉有些惊讶,但是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今晚上你就要回去了,要是过了这个时间,就没有回去的办法了。”

  “今晚上?”祁苏苏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着急,抿着唇不说话,看了看院子外面的房间。

  院子的门口设计成了圆形的门,还是当年祁苏苏出的主意,说是这样的话院子会很好看。

  当时只有苏粟同意了这个想法,最后还说服了林秋晟。

  “不能延后一点吗?”

  今天苏粟刚刚离开,祁苏苏要是也走了的话,她怕林一函撑不住。

  江醉摇头:“没办法,要是这一次不回去的话,就要等几百年之后了。”

  祁苏苏沉默。

  “今晚上。”祁苏苏低声重复了一遍:“果然还是有点着急。”

  “嗯,你早点做好准备......外婆还在等着你回家。”

  选择的权利在祁苏苏自己的手上,但是江醉知道,她一定会选择回去。

  祁苏苏看着江醉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了后院。

  从后院走到前院,祁苏苏先去苏粟以前的房间看了看,又慢悠悠的转去了书房。

  最后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踌躇良久,关上门之后,她有些脱力的靠着门板滑下。

  最后坐在地上。

  宅子里面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秋千上面的树叶,花园角落的杂草,祁苏苏都记得一清二楚。

  找了这么多年回去的办法,现在真要回去的时候,祁苏苏还有点不舍。

  “十七年了......”祁苏苏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呢喃:“我都快忘了外婆长什么样子了。”

  林一函跪在苏粟面前,苏粟就这么安静的躺着,脸上毫无血色,他已经永远的睡着了。

  “少爷,小姐还在房间里面,需要把小姐叫出来守灵吗?”灵堂只有林一函,看着有些落寞,周围的下人看不过去,开口问道。

  林一函微微转头,视线不过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重新低下了头:“不用了,有我在这就可以了。”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下人抿了抿唇,依旧自作聪明的开口:“虽然小姐只是小时候被送来的,但是毕竟也被照顾了这么多年,现在的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你话有点多了。”林一函头也不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今天做工完了,就去领月钱走吧。”

  林一函不想再多说,任由那人求饶,最后还是被其他的人拖了出去。

  不知道跪了多久,林一函伸出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麻的小腿,还是没有站起来的想法。

  林秋晟清醒之后,也安静的待在苏粟的身边,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一函。”

  林一函转头,看见林三娘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姐。”

  “你去吃东西顺便休息一会儿,这里我来看着。”林三娘跪在了林一函的身边,用肩膀挤了挤他:“晚上就要你来守了。”

  林一函没有起身的打算,朝着林三娘靠近了一点:“姐,我不饿,也不累,我和你一起。”

  “......”林三娘没话说,只能收回自己的视线:“随你。”

  几人就这么待在灵堂,谁也没有说话。

  太阳慢慢的下山,林三娘看了看天空,突然开口:“一函。”

  “嗯?”

  林一函下意识的回答,随后抬起头看向林三娘。

  “你已经长大了,不管什么事情,不管多困难,我都相信你可以处理的很好。”林三娘难得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林一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姐,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没什么。”林三娘摇头:“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要一直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嗯,我知道的姐。”

  林三娘起身:“我去后院看看。”

  “......”林一函伸出手拉住了林三娘的手腕,抬头看着她,双眼带着乞求:“后院有什么?不可以在这里陪着我吗......不可以陪着娘吗?”

  林三娘抽出自己的手:“我就去看看。”

  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林一函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

  疗养院。

  夜晚很安静,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老人蹒跚的朝着病房走去,最后停在了床前。

  床上的女孩已经睡了很久,医生都说没有醒来的希望。

  “奶奶,你今天又来了?吃饭了吗?”

  任秀笑着点点头:“来了,我孙女还在这,我不来和她聊天,她估计很孤单哦。”

  老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很明显,弯曲的直不起来的腰已经昭示着她已然苍老的事实。

  “奶奶您真好。”

  护士只是和她闲聊了一会儿,就换了班。

  任秀默默地坐在祁苏苏的身边,用温热的水给她擦着身子。

  “我们苏苏爱干净,小的时候就喜欢每天缠着外婆给你洗头,现在外婆当然要每天来给苏苏擦干净点。”

  “陈姐,都好几年了,病床上的女孩子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么一个年纪大的老年人每天早上忙着打扫卫生,晚上的时候还要去捡垃圾换钱,我看着是真心难受。”护士站的年轻护士轻声开口,双眼都有些红。

  “你不清楚,这个出意外的孩子叫祁苏苏,是任秀奶奶唯一的亲人了。”陈姐也有些不忍心:“医生当时都说了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但是老人还拿出自己存了这么多年的养老金出来做手术。”

  “这种植物人的状态,一边给家属希望,希望总有一天可以醒来。一边又要承担着无边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