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变回来了?”惊喜来的太突然,王也吓了一大跳。
黑猫眼瞳也变得很大,这回变成猫,他总不会拿他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去堵王也的话。
王也抱起他,舒出一口长气,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现在既不用违法乱纪也不用丢掉你,总的来说是件好事。”
“回家吧。”王也嘟囔着,“既然能变成人,那得教你写字啊,下次出门好歹多留个纸条。”
猫继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窝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大觉。
危机莫名其妙的解除了。
至于张楚岚和王也如何适应张楚岚时不时变成人的事,该如何处理,那都是后话,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不重要。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还长的很呢。
王也和张楚岚总是要在一起的。
对吧?
失语者
00
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
01
王也死了。
这一件事,最早是由他本人发现的。
具体怎么死的,他有点忘了。
哎呀,也不能指望一个死人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这个问题,他目前只能肯定他确实是死了,这样一个事实罢了。
心脏不再跳动,胸腔不再起伏,眼球不再颤动,连平日里柔软的皮肤也失去光泽变得又冷又硬。
啊,现在应该是尸僵了吧。
他有点无聊地这么想到。
环顾四周……抱歉,他现在做不到这个举动,浑浊的眼球里只能勉强的射进入一点光而已。
幸好,他还能听得见一点。
此时,应该是春天,鸟鸣声声清脆,风意婉转温柔,徐徐一吹,吹动了刚抽出新芽的嫩叶,吹响了校园里小孩们朝气蓬勃的欢声笑语,吹醒了沉睡了一整冬的寂静的城市。
人群熙熙攘攘,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的天桥下车水马龙,呱噪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搅动着每一个闻声者一早脆弱的神经,其中有一处最激烈,不仅有急促的摩擦声,惊恐的尖叫声,柔软的□□与坚硬的铁板碰撞的啪声,骨肉分离的撕拉声,血肉碾成泥浆闷闷的怪声,以及一声又一声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是鲜活的一天啊。
王也一边死,一边这么想着。
他躺在酒店的一张床上,如果忽略那双瞪大的眼睛,应是睡得很安详的模样。
真是的,把眼睛瞪那么大搞得他死不瞑目似的。
王也现在心里可一点遗憾也没有。
真莫名其妙啊,他这么年轻就死了,心里一点遗憾也没有。
他不想追究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没有因年纪轻轻死去这件事而懊悔,甚至连点对人世间留恋的欲望也没有,明明生的那么热闹,死的那么凄凉也不觉得难过。
这便是死吗?
安静到祥和以至于静止地生不出一点念头的死。
他躺了一会儿,嗯,也许是好一会儿。
哎,这些具体时间对他一个死人不重要,总之是某段时间以后有个人撞门进来。
砰的好大一声,声音太近,差点把王也给吵聋了。
别这样啊,好歹还有一个能用,别都给他弄坏了。
王也无奈地抱怨着。
可惜他死了,这句话说不出来。
“老王!”那个人大声喊他,见他没反应又揍了他一拳,把他的头打的歪到一边去了,一个死未瞑目的死人摆这种姿态搞得有点像凶案现场啊。
怪吓人的。
喂喂,他都死了,别公报私仇啊。
“你……”那个人着急地绕着床转来转去,语焉不详,“你这……不是……想干什么?!”
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他走过来,伸手,抚平了王也的眼睛,帮他闭上眼,然后低声说:“老王,我知道你死了。”
王也僵硬的身体像加速融化的冰,眨眼间软化下来,他闭着眼,俊朗的眉眼走向柔和,干涩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姿态平和地陷在床上,终于像个安详死去的死人。
那个人叹了口气,他望着外界的风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形容潇洒地抵在墙上,支起一只腿,手肘放在上头,歪着头,念叨着:“怎么总是轮到让我做这种事。”
“哎,算了算了。”
他打了个响指,跟王也说:“你死了,我作为你的朋友,会帮你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