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法学院研一开学的第一天,是贺时锦第一次正式和凌软见面的日子。
彼时贺时锦刚和导师一起发表了一篇scl论文,刚从导师的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导师给的录用通知,志得意满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锦哥,行李帮你送你们宿舍了。需要哥们帮你整理床铺吗?”
“不用了。”
贺时锦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很快回复道,“下午一起吃饭。去学校外面吃。我请客。”
“好~”
一路上被人主动打了无数次招呼,贺时锦已经不厌其烦,他在宿舍楼下看了一眼自已的宿舍号,就往上走去。
对贺时锦来说,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平常到他坐着电梯缓缓上楼时,在微微的眩晕中感受到了一阵死寂的乏味。
他早已习惯这种一潭死水的生活,虽然无聊但是没什么大错,在其他人眼里也算是金光闪闪的人生了,就这么凑活的活着吧。
在这种无趣的思绪中,贺时锦甚至打了个哈欠,然后,他在一片了无生机,没有任何期待的思绪中,推开了宿舍的门,没错,宿舍门没有关上,他的舍友已经来了。
宿舍里透出一股陈旧的味道,那是一股长久不打扫的灰尘的味道,除了这种他不喜欢的灰尘的气味,一进门厕所的下水道就反出了一股恶臭的气味。
贺时锦蹙眉,一边往进去走,一边考虑要不要换个宿舍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打喷嚏的声音。
那是一声很小的声音,但声音很好听。
贺时锦心头微微一动,有种奇妙的好奇感滋生了出来,让他突然很想见见自已的新舍友,于是加快脚步走进了宿舍。
然后,贺时锦就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生,好像找错了地方,正在他的床铺上,卖力的收拾床位。
贺时锦在那一瞬间,只感觉有一股心火,腾的一下蹿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灵魂一下被对方给点着了。
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还是个同性,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他感觉心跳加速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他心动过速了。
贺时锦感觉到了心脏那不同寻常的动静,还有发紧的下腹,以及身体再明显不过的反应。
贺时锦默默背过身去,压下了身体的反应,怕吓到自已的舍友。漂亮小男生忙活了一会,才怯生生的对着贺时锦打招呼,“你好,我叫凌软。是法学一班的。”
“你好,我是贺时锦。”
贺时锦也转过身来和凌软打招呼。
“你就是贺会长呀。”
小男生有点吃惊,但也很乖巧。
贺时锦站在床铺下面,一双生无可恋的桃花眼,此刻竟然有些波光潋滟了,他掩饰性的戴上了一副眼镜,透过镜片在下面死死的盯着对方看。
越看他越感觉,每一处都很符合他的审美和心意。
睫毛特别的长,长得和假睫毛差不多的地步,还很卷翘,脸长得漂亮的没话说,眼睛也很大,瞳仁是纯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眼底噙着一层天然的水膜,皮肤偏白,看上去很纯,很好欺负。
白色短袖下面的腰很细,身材特别的消瘦。
喉结长得很小。
脖颈处长得特别优美。
“嗯。我是。”
贺时锦在对方的床位下面坐了下来,也不打扫卫生,也不收拾行李,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上铺的人看。
贺时锦知道自已这样不好,很容易被误会成变态或者是很凶的那类人,但他忍不住。
他从第一眼看见对方起,就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支配了。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喜欢。是一见钟情。
“我听说过你。你特别厉害。”
“就那样吧。”
贺时锦语气淡淡的,他向来缜密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盘算着应该怎么接近人家,才能稍微显得正常一点。
过了一会,贺时锦迅速的组织好了一套语言。
“凌同学,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小男生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啊,是吗?我坐了48个小时火车过来的。路上确实有点累人。”
贺时锦顺理成章的把话头接了过来,“我来帮你吧。我的床位就在你边上,我也不太累,顺便一起收拾了就好。晚上说不定宿管会来查寝,”贺时锦故意编了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我们把自已的床位收拾好了,还要打扫一下宿舍的卫生。”
“好,谢谢你了。贺会长。”
“你叫我时锦就行。我们以后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不需要那么生分。”“好。”
贺时锦心里想着,说不定还是一张床上的人,去弄了一条抹布过来,不由分说的爬上了凌软的床。
他一边帮忙擦着床栏,一边近距离的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小东西。
这么靠近了看,更好看了。
贺时锦像是饿狼盯着羔羊似的,盯着他被水色浸润的下唇,想着要是狠狠咬上去,那滋味一定很甜美。
“你家是A市的吗?”
贺时锦学着在学生会和人交流的那一套,开始和他搭讪。
“不是的。”
凌软摇摇头,和他说了自已的老家。
“我知道,那个地方旅游挺出名的。”
贺时锦继续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你本科是哪个大学的?是A大的吗?”
“不是。”
凌软说了自已的本科大学,贺时锦立刻夸他,“那你挺厉害的。”
要是被几个死党看见贺时锦现在这副健谈的模样,估计会大跌眼镜。贺时锦也不知道,原来自已也可以有这么多话,“你多大了?”
凌软因为打扫卫生,身上的白t被汗浸成了半透明的颜色,贺时锦透过这件白t打量着他娇小的身骨,觉得非常适合被自已抱在怀里,狠狠的疼宠。
凌软报了自已的年纪,贺时锦也报了,“我比你大。你以后可以叫我锦哥。”
“好的。”
“你是什么星座的?”
贺时锦继续找人家聊天,他对着这个漂亮的小男生,有着无限的探索欲望,他想了解对方的全部。
“天秤座。”
“我是狮子座。”
“挺好的。”
小男生对贺时锦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狮子座的人,性格都很好。我觉得你也不错,很仗义,谢谢你帮我打扫卫生,锦哥。”
两个小酒窝,还有一声锦哥,叫贺时锦顿时头皮处像是过电似的,激荡的蹿起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客气。”贺时锦近距离的看着对方娇憨可爱的脸,没忍住,去刮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触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美好。
“嗯?”凌软并没有感觉到他对自已的痴迷,“怎么了嘛锦哥?”
“你脸上有脏东西。”
贺时锦面不改色的扯着谎,拿着湿巾向他靠过去,反正已经碰了一次,再碰几次也没关系,要是他永远不出手,那他永远都碰不到这个有感觉的人,只有胆子大,才能干成事。
“来,过来,我好好的帮你擦一擦。”
凌软信以为真的坐了过去,把自已交给了眼前俊美的舍友,贺时锦拿着湿巾,装模作样的在他脸上擦拭,实际上在透过湿巾,间接的触碰对方。
后来,贺时锦直接上手,扶住了对方的腰,“别动,这点擦完就好了。”那腰肢要比贺时锦脑补的还要柔软许多,而且他身上很香,是那种淡淡的馨香,在靠近的瞬间,贺时锦彻底失神了。
很快,贺时锦又反应了过来,掩盖住了自已的失态,借着一张湿巾的掩护,在凌软的脖子上擦拭触碰了个遍。
脖子也很软,喉结非常可爱,而且很敏感,轻轻用手拨动一下他的喉结,他还会轻微的叫出声来。
很快,他整个都被贺时锦擦了一遍,“好了。”
贺时锦将他的五官碰了个遍,那股躁劲儿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体内攒动的更厉害了。
他澄澈的大眼睛,在被狠狠亲吻的时候,会流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他挺翘的小鼻尖,会在接吻时被挤压撞击得变形吗,还有那薄嫩漂亮的红唇,被狠狠撕扯时,会是什么绝美的模样呢。
贺时锦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飘忽了起来。
“你这里长了一颗小痣。”
贺时锦太想碰他了。于是又没事找事的碰了碰他的耳尖,“不对。是三颗。”
其实贺时锦早就发现了他有三颗小痣,那三颗小痣很可爱,一颗是血红色的,另外两颗是深棕色的。
“嗯。我知道呀。”
凌软还特地对贺时锦动了动耳朵,那三颗透明的小痣跟着被俏皮的抖动了几下,“我妈妈叫我以后上班了,把这几个小痣给去掉。”
那柔软的耳梢在贺时锦手里滑过,贺时锦已经能脑补出他用舌尖抵着这几颗小痣欺负的情形了。
“为什么要去掉?”贺时锦声音喑哑的问他,“是用激光去掉吗?那个很疼,而且我觉得很可爱,没必要去掉。”
凌软被人夸可爱的次数太多了,所有没什么感觉,“因为我妈妈说,痣长在这个地方不是吉利的位置。会影响财运。”
“不会的。”
那几颗小痣实在太可爱了。
贺时锦觉得去掉太可惜了,于是认真的和凌软掰扯了起来,“阿姨说的财运不好,这个是不准确的。”
对玄学也颇有研究的贺时锦,为了说服他未来的老婆留下这几颗米粒似的小痣,认真的给对方科普了起来,“财运只能通过算命来推测,也只是推测,准确度大概六七成左右。算命的话需要你完整的生辰八字,还不一定算得准,几个小痣而已,影响财运什么的,估计是人云亦云。”
“喔喔。”
凌软听得一愣一愣,“那我不去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把这几个痣给点掉。长得这么小,根本不影响什么呀。”
“没错。”
“我再看看。”
贺时锦又装模作样的凑了过去,将滚热的呼吸隐秘的喷洒在对方洁白无瑕的耳廓上,他的呼吸太热了,急促的挞伐在凌软的耳廓上,甚至又一部分热气顺着凌软的耳道灌了进去。
“好看的,比网红精灵耳都好看。”
这让凌软瑟缩着躲了一下,“哎呀,锦哥,有点痒。”
他瑟缩的时候跟着颤了一下,贺时锦看着他躲闪只想到了娇颤两个字,心里更觉得他可爱了。
凌软就连耳朵也长得很精致,就像上好的玉石雕刻出来的似的,上面细细的青色血管遍布蔓延着,血管这么密集的地方,肯定很敏感,要是舔上几口,不知道他会抖成什么样子。
这样想着,贺时锦放开了对方。
“我觉得没什么。以后你戴个耳饰挡住就好了。”
“不挡了,这么小,又没长在脸上,我觉得不影响的。”
“就是。”
上铺很快收拾好了,贺时锦恋恋不舍的爬了下去,对凌软说道,“我力气大,干起活来也快,我帮你打扫书桌和柜子这块吧。”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
贺时锦也不管人家是拒绝还是答应,直接就上手开始打扫了,半小时之后,凌软下铺的书桌和柜子,被他擦得干净发亮。
贺时锦又邀请他,“你的一卡通办好了吗?我们一起去办一卡通吧。办完了顺便再办个校园网。我朋友认识办校园网的,价格便宜,还不需要排队。”
“好呀。”
两人一起办好了卡和校园网,差不多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贺时锦自然而然的邀请对方,“一起去食堂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他很自然而然的鸽子掉了周骁然他们。
凌软上大学的时候,和宿舍的人关系还不错,也是这样做什么都在一起,所以这会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只是觉得贺时锦人不错。
“嗯。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我不挑食。”
“那我们去吃炸酱面。”
“好。”
贺时锦和凌软一起吃过炸酱面,又一起回了宿舍。
其他两个舍友还没来,宿舍只有他们两个,凌软看了会书,很快就睡着了。
贺时锦则是出神的盯着宿舍的灯,在心里考虑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对对方这个人一见钟情了,还是对对方的身体一见钟情了?当时的他还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然而,还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自已以为自已只是馋身子的这个想法,错的有多离谱。
他爱凌软的全部,爱的要命,没了凌软独活不了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