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低,俊美的脸上满是过度克制引起的戾气。
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之下。
复杂的几重眸光剧烈的交织翻滚着。
他看见凌软这个样子就想亲,但现在时机不对。
凌软哭的时候太漂亮了。
晶莹的泪滴成串的从白玉般的面颊上滚落,混合着感动,可怜,爱慕的湿漉漉的眼神,勾起了贺时锦心底的无限恶念。
但现在不行的。
想到这里,他心底上涌起一股无法压制的烦躁。
他像个在老婆的魅力里疯狂挣扎浮沉的疯子,只能任由对凌软的那股喜爱洪水滔天似的把他淹没。
怎么也挣扎不出个尽头。
他对凌软的喜欢与日俱增,暴涨到了他偶尔独处时自已都会暗自心惊的地步。
他的桃花眼深处翻滚着不甘的渴求,把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老婆,给生硬的转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那张带着娇怯和纯欲,被眼泪浸染的一塌糊涂的雪白面孔被他强制性的从眼前移走后,他的心脏不甘的绞痛了几下,那是他戒断凌软时的痛苦反应。
他好不容易才缓好,立刻来哄老婆。
“抱歉宝宝,不该凶你。”
贺时锦威风的时候很威风,滑跪的时候速度也很快。
“是我不好。”
贺时锦搂住他单薄清隽的后背,一条手臂横挡在他的脖颈间,靠在他的肩上,从身后亲密无间的和他挨着。
“宝宝,我们做正事吧。”
“好,锦哥。”
凌软软软的应了声,“我写论文啦哥哥。”
贺时锦抱着凌软,手臂从凌软腰际穿过,手从身后完全的将凌软给环住,落在电脑旁边的一本全英教材上,拧着眉头在上面勾勾画画。
出于对凌软的爱惜,他终于让自已在占据和疼爱老婆之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现在他这样抱着温香软玉,也能静下心来看书了。
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浮躁到必须把凌软欺负的哭出来才能停下。
现在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仍旧有些难耐,但这是个不错的开端,这样对他们长远的感情稳定很有帮助。
凌软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腔之间,给他一种极为治愈的宁静的幸福感。
不管他有多少戾气,凌软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
“宝宝有问题记得问我。”
贺时锦看书看累了,靠在老婆白皙的后颈处,闭目养神。
“嗯。”
凌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抬臂时的动作,让他的后脊有规律而轻微的晃动。
贺时锦和他贴的是那样近,以至于他打字时身体规律的动作和节奏,对方都能和他同时感知。
贺时锦并不觉得他打字时身体的轻轻摇晃打扰到了自已,反而他闭着眼睛不用看就能感应到凌软现在正在做的事,这让他有一种仿佛和对方共生的满足感。
他们两个好像在做同一件事。
凌软有一点轻微的风吹草动,他这边立刻就能感受到。
甚至他能从凌软的停顿中感觉到对方思绪的迟疑,从而发现凌软其实遇到了问题,但是又不敢向他请教。
“宝宝,哪里不会了?嗯?”
贺时锦的嗓音浸着一股慵懒睡意,抱着他探过去,看他卡住的地方,为他提供最及时的帮助,“是这里吗?”
“对…”
“不会了为什么不叫我?”
“我想让你休息一下嘛。”
“再这样我生气了。我们也别说话了。知道吗?”
贺时锦掐了掐他的脸蛋。
凌软瑟瑟点头后,立刻得到了贺大学霸无微不至的指导。
“这里应该这样,…”
贺时锦只觉得甜蜜,这样拥着,即使是大脑信号传导,都未必有他给凌软服务的速度快。
在这样的相拥之中,他不会再错过凌软的任何一点反应和需求。
对方学习时可爱、苦闷、左仰右倒犯困的表情,也尽数都落入了他的眼中,没有一个可爱的表情能从他这里逃逸掉。
他终于掌握了凌软的一切。
这让他感觉沉迷。
他每根沉睡的神经,都被这狂烈的爱意调动起来,变成了天罗地网,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小漂亮给网罗住。
等到凌软发现的时候,这丝丝缕缕的爱意早已如同蛛丝,深深陷入他的血肉之中,一旦想要分离开来,就会被这天罗地网牵带着切割和伤害到血肉。
贺时锦心想,他们绝对,绝对不能分开,他要在凌软的心里生根发芽,他要和凌软的心脏长成一体,凌软想要平安健康的活着,就必须接受他的存在。
一旦凌软想把他从心里挖出来扔掉,那凌软就只能把整颗心脏都挖掉扔了。
他就是这样,血腥而毫无保留的爱着凌软。
凌软需要的全部,他都会毫无保留的给予。
作为回报,他也要凌软用少年赤诚热烈的爱意,一直爱着他。
这样的宁静时光没持续多久,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了。
凌软和他分开,预备铃响了之后,封慈,谈朔和周骁然他们走进了教室。
封慈谈朔他们一进教室,凌软感觉贺时锦的气场都不对劲了。
“锦哥,”凌软拍拍他的背,“放松点。”
“我没事。宝宝。”
周骁然他们把占座的书还给凌软和贺时锦。
“锦哥,中午那会儿,凌软没事吧?”
“没事。虚惊一场。”贺时锦异常平静。
他的平静简直超出了人类的阈值,周骁然只觉得他像一台冰冷的机器。这样平静而冷酷的运转着的贺时锦,叫周骁然毛骨悚然。
“那就好。那啥,锦哥,咱不跟傻比一般见识哈。”
回答他的,是贺时锦死寂的眼神与毫无波动的呼吸。
就在周骁然心里发毛的时候,封慈还不识好歹的走到了后面。
凌软还有点害怕封慈,见他往后面走,下意识的就往贺时锦怀里躲。
“这封哥,这是真的不怕死啊。”周骁然吐槽。
“乖,不怕。”贺时锦搂住他。凌软的胳膊还在下意识的战栗,贺时锦当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害怕与战栗。
这是就连贺时锦短期都无法安抚的、根深蒂固的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心理阴影。
“软软,你的胳膊没事吧?”封慈满脸难过,“去医院看了吗?我,我没想过伤害你,你没必要这么怕我的…”
凌软像个被折断翅膀的小鹌鹑,把自已全部都缩进了贺时锦怀里,又把贺时锦的手拉着放在了自已背上,像是给自已上了几道双保险。
他缩在贺时锦热意盎然的怀里,这才舒服了点。
封慈身高185,虽然不如贺时锦,但制服凌软绰绰有余,好几次都是强行扯着凌软,拖着他,硬生生的把他往前扯弄。
而且封慈的眼神,仿佛凌软不答应他,下一刻他就要强占凌软,这和他伪善的外表实在大相径庭。
反观贺时锦,虽然平时好像很暴戾很可怕,但凌软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推开贺时锦,贺时锦就是难受到把自已的头往墙上撞,去自残,也会停下来。
“滚。”
贺时锦哄孩子似的哄着凌软,拍了几下。
封慈把一袋子药和吃的全放在了贺时锦和凌软他们的课桌上。
还没走出两步,贺时锦站起来,把那袋子东西全扔到了他头上。
“滚你妈的。”
贺时锦搂着颤颤巍巍的凌软,当着全教室人的面,对封慈翻脸了。
“现在就滚出教室,滚出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