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喝罢,虎目青年当即转身,大步走向甲板前端。

“十二殿下令!战船改道!灭扶桑!”

“十二殿下令!战船改道!灭扶桑!”

“十二殿下令!战船改道!灭扶桑!”

呜~呜~呜——

伴随着号角声,行驶在海面上的近百艘战船纷纷改舵。

向着前方,向着那个鱼儿海边的蕞尔小国,驶去。

大月境内,某处深山绝壁前

一袭白衣的闻人汐缓缓放下信纸,清冷的面庞上也不禁多了抹淡笑。

随着一阵山风吹来,闻人汐眺望远方,好似呢喃般轻动朱唇“破烂书,你可真累”

大月皇都城外,不周山脚下

水妍托腮坐于石阶之上,还是那身白袍道服,背后依旧背着那个半人高的大葫芦。

“死墨书,就你爱出风头!”

“过了这个冬天又该开春了,你要再不回来,可赶不上种花了”

“你是不是忘了啊?”

“你要敢忘,我就,我就将皇都城所有的糖栗子全买回来!让你一口都没得吃!”

……

水妍努着鼻子,瞪着眼,凶神恶煞。

不觉间,水妍低头看向了右手腕上的玉镯,原本的凶神恶煞也逐渐化为了失神。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处地方,很多个身影相继耳闻前不久发生在北大陆凉国的神迹。

或是惊叹,或是佩服,或是担忧,又或是凝重,千人千面,万人万语。

但唯一相同的是,墨九子书,这四个字已然被世人深深记住。

大月历,天武九年十二月初。

凉国臣于大月,改号凉道。

至此,北陆又少了一个国家,而大月,又多了一个下辖道。

凉王宫,庭湖边

数个身影并坐一排,手中握竿,神色专注的盯着前方湖面上的鱼漂。

墨书瞥向身旁“老扎,你这湖里的鱼都绝户了不成?”

“九公子耐心些,耐心些”扎木合连连陪笑,目光不在自己的鱼漂上,反而死死盯着一旁的鱼漂。

富大海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的鱼漂,问道“书哥,咱今晚又吃烤鱼?”

“吃!”墨书点头,神情异常专注。

“千户!”

“鱼!鱼!九公子快收杆儿!”

几乎同一时间,两道声音顿时响彻开来。

墨书剑眸一凝,随即向上拉杆。

不多时,一条约摸三五斤的大鲤鱼便浮现在了湖面上。

“娘的!咋又是个鲤鱼!”

墨书不爽撇了撇嘴,不过最终还是将鱼拉回了湖边。作罢,这才看向了身后的残耳“啥事儿?”

原地,残耳正色一正,抱拳道“回千户!褚将军亲率虎贲三营之骑已至凉都!”

“公子!哈哈哈!公子!!”前者话音刚刚落下,一身黑虎军袍的卫褚满脸灿烂,大步跑来。

眼见来人,连同富大海,左丘野,南川等数名身影连忙起身,抱拳尊喝

“卑职!见过褚将军!”

“卑职!见过褚将军!”

“不必多礼!”卫褚大手一挥,转头就看向了近前身影

“公子!你没伤着吧!身子骨咋样儿!”

“你看小爷像有事儿么?”墨书无奈道。

“哈哈!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末将这一路上琐事太多,要不然早就到了!”

一旁,扎木合愣愣看着眼前一袭黑虎军袍的身影。

哪怕从未谋面,可卫褚二字早已被他熟记于心。

可如今,那个以人屠闻名世间的卫褚竟是这般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真实,极为不真实。

卫褚感受到一旁的目光,不解道“公子,这老小子是谁?”

扑腾!

不等墨书开口,扎木合扑腾一声便跪在了原地“罪,罪臣扎木合,见过褚将军!”

“扎木合?”卫褚眉头一挑“你便是那凉王?”

“褚将军言重,罪臣,不,不敢称王!”扎木合深深俯首。

“行了,不必如此拘谨”墨书摆了摆手,随之看向卫褚

“这次大军驻凉道,怕是得休整月余吧”

“是!北府三军将士,及后方赶来的漠河,拓北二道常备军都在接手凉道诸城。最少也得个把月后才能再次开拔”卫褚答道,期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得一拍脑门儿。

“瞧咱这脑子!这事儿都能给忘了!”说罢,卫褚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本黄册。继而讪笑出声

“那个,公子,陛下手谕...”

原地,墨书面色一正,当即单膝下跪,抱拳俯首“陛下圣躬安!”

见状,连同富大海,南川等数名身影不做犹豫,连忙单膝抱拳,做礼尊呼

“陛下圣躬安!”

“陛下圣躬安!”

眼见如此,扎木合眼皮一跳,刚刚站起来的身子扑腾一声又跪了下去

“大月大皇帝陛下!圣躬安!”

“咳咳,朕安!”卫褚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随之打开手中黄册

“小兔崽子!朕听说你在北陆出息了!千骑开国门,不错!有朕当年的风采!

有功就该赏,我大月军中本该如此。可思你年幼,赏重了也不妥。

朕想来想去,便琢磨着赏你个王爵先玩玩。

但你爹那老王八蛋不乐意,还跟朕吹胡子瞪眼!

娘的,朕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两拐子便能将你爹那老王八蛋撂趴下!

无奈,那就赏个侯爵玩玩吧。

说来也巧,朕散步之余正好路过神武门,越看越觉着神武这两个字眼不错。

字虽有些大,但对你这小兔崽子来说倒也贴切。

干脆就叫个神武侯,列个二等军侯爵!想出去闯闯便出去闯闯,不想出去便留在家里!

行了,朕要去和你爹那老王八蛋钓鱼去了。等你个小兔崽子啥时候回来,朕亲自于武英殿前为你封侯!”

静,无比的静,庭湖周边死寂一片。

不论是随行而来的虎贲亲兵,还是侍奉在一旁的众多宫女尽皆俯首,不敢言语半字。

在此之前,若有谁告诉他们大月大皇帝的手谕就是这般潦草不堪,那别说不信,就是打死都不会信。

而现在,随着那道声音逐渐落下,在场之人信了,极为不真实的信了。

原地,墨书狠狠抽了抽嘴角,同时也对那句是出去闯闯还是留在家里的意思无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