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梦?

  唔,在这篇文里,首先排除掉这个可能性。

  那么——

  请问,一觉醒来发现在屋顶,然后还被可疑的男子威胁了,应该怎么办?

  看到他的一瞬我的心里有过短暂的起伏,但浓烈的倦意让我无法思考太多。

  夜半的风并没有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但这会因为刚睡醒身体还使不上劲儿,软绵绵的我只能被迫靠在他的怀里才不至于从屋顶上滚下去。

  “下次换个好点的地方吧,屋顶风太大,容易着凉。”我搓了搓手臂,抱怨着。

  我也差不多习惯这家伙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地出现吓人了,这次还特别可恶地把睡大觉的我搬到外面来吹冷风。

  算了,真的。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缩了缩,鼻音浓浓:“冷啊。”

  他也难得没有再叽叽喳喳说些难听的话,就算是被我误会了也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身着单薄的我,稍稍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去了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

  “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就算不问,也应该吓一跳啊,这反应可一点也不有趣。

  我听不进他在说什么,脑袋很重,感觉吹了很久的风,好久了身体也没有缓过来,这就很奇怪了,我和美美子都没什么起床气的。

  他伸手探向我的额头,若有所思地呢喃出声:“难怪,都烧成傻子了。”

  他的手很热,我双手抓着他的不放,贴在脸上,暖暖的,像是发热的暖宝宝,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

  说来也奇怪,不同于以往的接触,这一次的触感特别的真实,此刻冷得打颤的我经不住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散发的热气深深吸引着我。

  好一会,身体感觉轻松了一些,我还抱着他的手,背后的他持续不断地向我输送热量。

  “其他的我也懒得追究了,现在我人不舒服,你就不要再欺负我啦。”此刻我正对着月亮,在山上看,月亮大得不真切。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我往下继续说。

  “你很厉害,所以应该见过各式各样的咒灵吧?”我轻声问道。

  “所以呢?”他在上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的侧脸。

  “我很困惑,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邪念,都会产生那样可怕的咒灵呢?”我撑着下巴,有些烦闷,“这就是人心可畏吗?”

  第一次见到的那只咒灵,像一只寄生虫一般寄生在那样小的孩子身上,还有那次在学校里看到的捆绑play的咒灵,再就是佐藤身上的那个。

  不敢想象,今后遇到的只会更可怕更恶心。

  现在的我多少有些理解夏油杰一派的人的想法,在这聚集的人或多或少都因为与众不同的能力被人所不接纳和排挤,正因接触到人性更为邪恶的一面,他们才会那样憎恶着一般人类。

  拉鲁也曾说过,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恶倒也罢了,偏偏夏油杰一个人就把那样沉重的“恶意”都默默吞入肚中。

  在原来的世界里常常有听说志愿者或者社工因为接触太多阴暗的东西而自杀的新闻,现在想来,夏油杰会有那样的想法也很合理。

  如果是我,怕是早就接受不了然后自杀了吧。

  果然咒术师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心理素质强不说,还得一个个都是神经病,就像五条悟这样的。

  这时,脑门突然给人弹了一下,我吃痛地捂着额头,皱眉瞪着他:“干嘛突然动手啊,很痛诶!”

  他歪着脑袋,满脸无辜:“总感觉你在脑补很不好的事情。”

  我惺惺地缩了缩脖子,也不跟他计较。这时,反倒是他主动开口了:“你是在害怕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啊,那些怪物多吓人啊,又不像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我没好气的说着,“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眼不见为净。”

  “那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无所谓。”我伸长腿,将脑袋靠在他的臂弯上,“……还是算了,就算是我也会有忍不住想要诅咒人的阴暗面的,做个咒术师起码不会莫名其妙制造一些怪物出来害人。”

  他看着我:“你和你妹妹、唔,姐姐?”

  “姐姐。”我提醒道。

  “啊对对,你们两个不是被悬赏很多钱的有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嘛,想从良了?”他一副只要我反驳就列罪名的样子,那嘲讽的嘴脸实在欠揍。

  “都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些事根本就和我没关系,我本人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好吧。”

  不过就算我怎么强调,他也不会相信吧。

  果不其然,我收获了他质疑的眼神,这让我很不开心。

  “好好好,和你没关系……所以你‘原来’是个怎样的人?”态度也极其敷衍。

  “平凡却有爱的三口之家长大的孩子,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我撑着脑袋,看着月亮有些晃神,“不过我身体不大好,像这样坐在这里看月亮简直是做梦。”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

  “说起来,老师我也喊了,‘教教我’那种羞耻的话我也说过了,你是不是应该也担起老师的责任来了?”

  我暼过去,那家伙很自觉地扭过头去吹口哨假装没听见。

  这家伙,真的是太随性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别的也就不指望了,能不能教我一点治疗的咒术?”

  这样说也怪别扭的,诅咒人的咒术真的能治疗人吗?我自己都糊涂了,果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实在太危险了。

  “你说的是反转术式吧,那个倒是能作为治疗的手段。”

  啊,还真有。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那你教我吧。”

  “不行。”

  我鼓起了脸:“你个铁公鸡。”

  他盯着我半晌,然后捏住了我的脸往外扯,笑嘻嘻道:“就算每天都给我掐一下也没办法教你那个,虽然我会用,但只能是‘五条悟限定’,也没法教哦。”

  我被他拽着脸,有些口齿不清:“你、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教不了?又是什么我学不来的招式吗?”

  “那倒不是,这个按道理来说你也能够学会的,毕竟你的术式看上去也是精密系的。”

  “那,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学会?”

  五条悟把玩着我的脸,搓捏揉拍,而我沉浸在那句也能够学会的话的喜悦上,完全没在意他越发过分的动作。

  “我没法教你,而且我认识的人里头,也没几个会用的。”

  我拍掉他的手,捂着脸有些生气。

  他反而愉快的欣赏着我气鼓鼓的样子,再度伸手来,被我直接拍掉,他也毫不介意我警惕的眼神,耸耸肩乐呵呵道:“你学那个做什么,有病去医院挂个号不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有现代医疗无法治愈的情况,比如说——

  佐仓。

  看我不说话,五条悟又偷偷地掐住我的脸,然后往外一扯。

  “痛痛痛,放手啊你个混账!”

  “你的脸肉肉的,手感也很不错,就像之前在北海道那边吃的一种馒头,唔,记不住名字了,很甜的,下次你可以去试试看哦。”

  “……”

  我不想说话了。

  他凑过脸来,我别过脸去。

  “要不然我介绍会使用反转术式的人给你认识如何?”他笑着问。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于是扭过头去正要问,结果却被他掐住了脸。

  啪!

  拍掉他的手,我黑着一张脸,怒视着他:“你又骗我!”

  “这次是真的,但你的脸真的很解压啊,一天的烦恼都消失了呢,只是捏一下而已。”

  在心里权衡了下,我任他捏着脸,问道:“你确定吗?”

  “嗯嗯,这点我能保证的。”他放肆地捏着,而我在思考着。

  “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所以你是有条件的吧?”

  五条悟咧嘴一笑:“不得不说,偶尔你也会突然开窍,这点我还挺中意的。”

  “……”

  看吧,我就知道他来不会是因为想捏我的脸。

  这个糟糕透顶的男人。

  我可不会随便答应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尤其对象还是五条悟这种可疑的男人,怎么看都是设好了陷阱等我跳下去。

  我才不相信这个满口胡话不正经的家伙。

  “哈嘁!”

  我也没想到会突然打喷嚏,立马捂住口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望着他。

  他盯着我,眼神莫名有些慈爱,像在看一只小动物,也莫名让我有些不爽。

  “下去吧,都发烧了毕竟。”

  他揽着我的肩,眨眼间,我们已经到了下面,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一落地我立马远离了他,躲在柱子后面警惕地看着他,他是把我送下来了没错,但难保一会又把我给送到大气层去了。

  他的套路太多,我可经不起他的折腾。

  他也毫不介意,甚至参观了起来,看看四周感慨着:“那家伙还是老样子,喜欢这种阴森的地方。”

  我没听懂,只见他要走,我忽然想起了些事,连忙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

  我拉开障子门,回到房间后一阵翻找,翻出来那本已经看完的梦野老师的垃圾新书。

  噔噔噔跑到走廊边向他招手。

  他也很配合地走了过来,到我面前还特地弯下腰来配合我。

  我把一直藏在身后的书往他怀里一推,有些心虚:“书我是看完了,心得什么的也有记录在里面,你、你回去再打开。”

  说完我赶紧溜回房间。

  五条悟莞尔,看着合上的门一会,跃上屋顶,满脸笑地打开了书,翻了几页,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就在人物介绍的那一栏目里,第三个人的名字被用红笔圈了出来,并用很显眼的笔清楚地写着——

  这个人是凶手。

  啪。

  躺回被窝里的我,听到书被甩到庭院里的声音后,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活该。

  ……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两个幼稚鬼

  反正是互相伤害,老狗明显更胜一筹,但后面美美子也会反击的(大概)

  继续往下戳呀,还有呢,话说,留言在哪里!交完粮了再去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