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认识另一个适合自由练球的人，你还记得文山吗？袁文山。”
袁文山需要学道法，就算未来加入北京队，也是要时常请假跟师父学习的。
闻霄是在泰山那次明白了这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集体训练。
他看得出来，艾邦也是个适合自由成长的性子。
艾邦仔细回想一下，有点忘了袁文山的长相。
“呃……那个长头发的？”
“噗哈哈，对，确实是长头发的那个。”
闻霄环顾周围，想看看有没有能写字的纸。
“你有纸笔吗？我把联系方式写给你。”
艾邦立刻拉开网球袋，“给。”
“谢谢，我把地址也写给你……到时候你想来北京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我家找我。”
因为需要经常出国，闻霄小小年纪就有一部自己的手机，艾邦就算每天给他打电话也没关系。
*
任务进度（4/10），剩余6座名山。
从黄山上下来，闻霄听到系统传来任务进度更新的提醒。
还剩六座，看着不多，实际对一个需要监护人的孩子而言已经很难了。
爬过山后，也就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艾邦需要留在这打全国赛，闻霄也有自己的J500世界赛要忙。
选手下榻的酒店门口，闻霄松开抱住艾邦的手，不舍告别。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全国赛加油。”
“嗯，你的比赛也要加油……打完这次全国赛后，我也会多参加世界比赛的。”
艾邦简单保证着，眼中却燃烧着灼灼的斗志火焰。
斗志火焰烧了一会儿，少年想起什么，忙从网球袋里掏出一个小盒。
“这个给你，是塔香和配套的香盒，我看你上次挺喜欢的。”
“可是……”
艾邦露出一对可爱活泼的虎牙，笑容无比灿烂。
“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就当是……嗯，好久不见的礼物！”
“那我就收下了。”
闻霄不再犹豫，爽快收下礼物后却没想出自己应该回礼什么。
“你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艾邦拿出那张写下地址和电话的纸条晃晃。
这是他从闻霄那里收到的礼物之一。
除此之外，闻霄还在继续打网球这件事也算是一件他很喜欢的礼物。
收回看向那张纸条的视线，闻霄拍了拍艾邦的胳膊。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打球好了，不要因为和我的约定就加入代表队，万一讨厌那…”
“放心吧，不会的！”艾邦打断他，毫不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未来不能和你一起参加世界比赛，才最让我讨厌。”
“……是嘛，那我们一起努力，未来肯定会很厉害。”
听到艾邦笃定的话，闻霄心中多了些沉甸甸的情绪——或者说压力。
有能力率领好一支队伍的队长必然是最优秀的那个，他能办到吗？
现在的闻霄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
更何况判定队长的好与坏，不是队长本人说了算，而是受他领导的队员说了算。
他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会尽自己所能，努力获得大家的认可，成为一名称职的队长。
看着车辆远离，艾邦转身回了酒店。
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里面的少年迈步走出。
艾邦眨眨眼，因为心情很好，主动打起招呼。
“任宣，明天比赛到我们了吧，可别放水啊~”
白发在脑后松散扎起的少年顿住脚步，微微颔首。
“嗯，我会全力以赴。”
“哈哈，那就好，我先走了。”
*
和艾邦分别不过半个小时。
未来的称职队长就躺在酒店房间地板上，挥动四肢，撒泼打滚嚷嚷着要去河南。
舅舅封心锁爱、不为所动，在他发挥熊孩子本色的时候，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你嚎吧，你再怎么嚎都去不了河南。”
“我不——我就要去，我要去爬山，要去找人！”
河南郑州有五岳之一的嵩山。
另外他获得的神秘队友坐标也恰好是在那个位置。
眼见耍无赖不管用，闻霄手脚并用爬到舅舅脚边，抱住后者的腿，很可怜的抬起脑袋，眼泪汪汪。
“舅舅，带我去嘛~我们就去河南看一眼，就去几天~”
“没钱，去不了。”
“你就知道钱……”闻霄撇撇嘴，脑袋上出现一个亮起的小灯泡。
“舅舅，你知道我这次J500的比赛有多少奖金吗？”
舅舅终于舍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多少？”
闻霄说了个数，讨好笑道：“只要舅舅你陪我去河南，等奖金发下来以后，我就都给你！”
“嗯……”舅舅故作苦恼的沉吟片刻，展现片刻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度后，果断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我可都录下来了，你到时候不给我的话，我就报警告你诈骗。”
“嗯嗯，我肯定会给你！”
才怪！他可是未成年，就算真报警也是舅舅吃亏。
那些奖金可都是他的旅行经费，谁也别想打主意！
收拾好行李，买了去河南的机票。两人坐上飞机，经过中间一次转机，在屁股都坐到僵硬的时候，终于抵达河南。
站在机场门口，谢绝了拉客的巴车司机，舅舅问道：“先去爬山还是先去找人？”
“爬山！”闻霄很干脆的回答。
队友的位置在嵩山少林培训基地里，和嵩山完全重合。[1]
爬完山完成小目标后，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拉拢队友的任务当中。
但让闻霄没想到的是，这次队友的确认难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困难。
培训基地，听名字就是一个拥有无数学生的地方。
爬完嵩山后，闻霄站在学校操场的护栏外，望着里面跑步训练的大量学生，惊愕得嘴巴迟迟没有闭合。
这……他该怎么从几百上千人里，精确寻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呢？
舅舅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你认识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不认识……”闻霄摇头，目光呆滞，心里疯狂敲着系统，询问应该怎么去找。
要是之前，他可以通过和自己相似的年龄来排除。
但放在这么一所训练基地里，就算只选择和他年纪相同的也无济于事。
系统这次的回复有点神叨叨的。
【宿主，您要相信您和队友的心灵感应。】
“我们又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有心灵感应！”
【相信我，你们肯定有，您仔细想想，我只能帮您定位到这，剩下的需要您自己努力。】
言下之意，反正我定位都给到了，找不着是你自己的事。
闻霄哼了一声，又很快在心里默念“我就是水”，平复下烦躁的情绪。
怎么找人呢？
直接闯进去，威胁基地教练把适龄男生都集合起来——是不可能的。
他似乎只能通过系统说的‘心灵感应’找到对方。
扒着护栏，闻霄郁闷问道：“舅舅，你说实话，我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呢？”
舅舅点点头，“有可能，我们报警把你爸妈抓起来吧。”
“……哼，算了。”
闻霄撇撇嘴，开始认真思考起系统所说的‘心灵感应’。
系统应该不会骗他，他和神秘队友之间的确存在一种联系。
只是这种联系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闻霄绞尽脑汁分析长相、性格、喜好的时候，舅舅一语惊醒梦中人。
“要不你就大喊一声‘谁会打网球’，会打网球的那个就来了。”
“网球？”
闻霄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
是啊，他和对方之间的唯一关联就是网球！他得靠网球找到对方。
“我有主意了！”
虽然不确定可不可行，但总要尝试一下。
之后几天，闻霄就站在基地操场的护栏外，用球拍颠球玩，还故意用了错误的握拍方式。
只要神秘队友在基地内，就肯定能在操场训练的时候注意到他。
——
基地每两周放假一次。
离家近的可以被父母接回家去，离家远的可以在基地内休息一天。
明天就是翘首以盼的放假日，所有学生都明显浮躁起来。
操场上，训练结束后的休息时间里，几个男生聚在一起，商量着明天要玩什么。
在这其中，一个几乎要把头发完全剃光的男生明显是在走神。
手边草地都快被他给薅秃了。
“欸，玉轩哥？”
“轩哥！”
男生猛然回过神，转动脖子看向周围，声音凶悍。
“喊什么喊，找死啊！”
小弟很委屈，“因为我们叫你那么多遍都不回，轩哥你在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祝玉轩摸了下扎手的发顶，烦躁问。
“你们聊到哪了？”
“我们明天想去你家玩，就是那个…”
“不行！”祝玉轩拒绝得非常干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
“啊？轩哥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们真的很想去看。”
“想挨揍就直说。”
众人立刻不说话了，垂头丧气一会儿，开始讨论到底是去游戏厅打游戏还是去书店看漫画书。
就在这时，祝玉轩看着远处，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他又来了。”
“啊？”众人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去。
护栏外，一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在练习颠球。
最近几天，对方每天都会来这里颠球。
因为看起来亲切又长了一副好相貌，不少人都对他有印象。
祝玉轩站起身，迈步朝那边走去。
众人疑惑之际连忙跟上。
“什么情况，轩哥认识他吗？”
“不能吧，那小子又不是第一天过来。”
“我倒觉得以轩哥的气势，是去干架的。”
“噢！其实我也想揍那小子一顿，去哪打球不好偏偏来这打，根本就是醉翁拿酒不在意，想靠那张脸勾引我们基地的女生！”
“……醉翁拿酒，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呃，就是……一个歇后语，你这种只会玩游戏的笨蛋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