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霄请超级无敌伤心的奇柯吃了根煎香肠。
并不是训练营有卖零食小吃的地方，而是他今天领到的晚餐里就有这么一道菜。
这么说有点心酸，其实他更想请对方吃辣条的。
他甚至想用辣条征服一整个训练营，可惜被没收了。
吃过晚饭，照例要去打扫室内球场。
奇柯在最初几天帮过他，之后因为闻霄的强烈反对，就没再帮他的忙。
见到闻霄又要去打扫卫生，金发少年露出同情表情。
“霄，我知道你是在强颜欢笑，明明那不是你的错……”
“什么？”闻霄疑惑两秒，失笑道：“没有啦~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打扫卫生有什么意思啊？”
“嗯……可以一个人玩很多有意思的小游戏。”
闻霄两只手在空中比划，“像是七巧板，俄罗斯方块，消消乐之类的。”[1]
奇柯震惊，“啊？”
闻霄：“就是把网球场想象成一个巨大的屏幕，里面是几×几的方格，再想象不同形状的七巧板，在方格里拼好它。”
奇柯：“你…你……你的精神世界还挺丰富多彩的。”
他发自肺腑的感慨，语气诚恳、眼神复杂。
到底是多乐观的人，才能从打扫球场这么枯燥的事里找到乐趣。
奇柯没有系统，自然永远无法理解闻霄的快乐。
闻霄所说的七巧板、俄罗斯方块都是真实存在的，还带闯关模式。
一旦他通关了特定的难度关卡，就能加五维奖励。
——
今天的室内球场有些热闹。
平时这个时间，室内球场都是不开放的，只开放室外场给选手练习。
否则的话，别人一边练习、闻霄一边打扫，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教练。”闻霄扯了扯认识的那位叫阿尔瓦的教练衣袖。
在对方低头看来时，好奇询问，“今晚有网球比赛吗？”
男孩仰着头，有别于白种人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身上的训练营衣服灰扑扑的，双手戴着黄色橡胶手套，拿着抹布和水桶，脚上则是一双黑色防水鞋。
不像是训练营的选手，倒像是要去修下水道的修理工。
阿尔瓦愣了下，才想起这段时间对闻霄的惩罚。
“A班正在进行排位赛，今明两天你就不用打扫了。”
“……好吧。”闻霄不太情愿的回答。
最近这段时间打扫卫生，都让他有种室内球场是他一个人的感觉了。
结果现在突然有人比赛，感觉一下子就变成了错觉。
“那我可以留在这看比赛吗？”他又问教练。
阿尔瓦点点头，“当然，你要是想的话，甚至可以上去跟他们比。”
“真的？”
“……你真想比，他们可是A班的。”
“我想比！”闻霄可不怕什么A班、B班。
多打败几个人就能多攒胜利值，输了也可以积攒经验，傻子才会拒绝。
阿尔瓦刚才就是单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小孩一点也不怯场。
他思索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这样吧，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和刚打完排位赛的选手比赛对吧？”
“嗯，我不占别人便宜。”
“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打完F班的排位赛后成为第一的话，我给你一个越级向A班最强挑战的机会。”
“这样我就能直接加入A班吗？”
“如果你能打赢对方的话。”
这次，闻霄很是认真的思索片刻，没有立刻答应。
集训营招收的选手年龄在15岁以下，且招收的都是网球水平很不错的精锐选手。
A班则是精锐中的精锐……也就是说，打赢一个A班精锐，比他在F班打赢十个人赚到的胜利值都多。
“一言为定！等我打完排位赛，就和A班最强打一场！”
“一言为定。”
阿尔瓦和他撞了下拳头，心中感慨少年人最值得称赞的地方果然就是无畏坦荡的勇气。
只是大多时候，这勇气带来的都是头破血流、潦草收场。
闻霄是不可能赢的，尽管他的五维数据很漂亮，甚至还有一项超乎寻常的高。
但A班最强选手的实力也非同一般。
拉尔夫是他们训练营精心培养的种子选手，是未来能带领美国网球登顶世界的领袖。
阿尔瓦知道闻霄有超乎同龄人的实力。
但一旦和拉尔夫比较，那还是拉尔夫更胜一筹。*
F班，排位赛半决赛。
金发扎成马尾的少年转动着手中球拍，无比兴奋。
“终于轮到我们比赛了，霄！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我其实超级想和你打一场！”
刚加入训练营就受罚的情况确实比较少见。
能打练习赛的晚上，闻霄都在打扫卫生，平时训练时教练也没安排他俩打练习赛，也就直到此刻，两人才正式站到球场对立面。
“我也一直想和你比赛，希望我们都能有所收获。”
闻霄和对方同时看向作为裁判的教练，猜过球拍上下后，发球权落入奇柯手中。
“放轻松~”奇柯眨了下眼，发球时轻松愉快道：“我不会从一开始就给你压力的。”
对方并非说谎，从发球的姿势以及球拍击打网球时的声音来判断，这球能否过网都是个未知数。
但这就是奇柯的恐怖之处。
他的运气——或者说是凭实力营造的运气假象，就是能让这种原本根本过不了网的网球堪堪过网。
当对手掉以轻心或者因为网球贴近球网而束手束脚时，奇柯就得分了。
正因为对对方有所了解，闻霄从一开始就没有小瞧那颗网球。
察觉到可能是颗短球，他迅速上网，想在网球过网后迅速截击。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网球被球网拦截，奇柯发球失误，闻霄得分。
一时之间，场上场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F班所有人都知道奇柯的网球风格，就是看似失误的网球幸运得分。
像这种网球被球网拦截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被球网拦截后反而加速网球旋转、使网球变成挑高球的情况倒是有可能。
奇柯比他们还要惊讶意外。
虽然平时……的确有种‘闻霄在，自己的运气就不管用’的感觉，但这么夸张的结果，还是着实让他震惊起来。
闻霄尴尬退后几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继续吧，不是说6：4嘛。”
众人恍然：对哦，奇柯跟人比赛都是6：4来着。
奇柯嘴角一抖，觉得这次输球和自己之前输球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无奈比赛过程中容不得他细想，只能迅速捡了球，再次发球。
这次，不是那种看似完全过不了网的球了。
闻霄找回了平时打球的状态，施展太极步，球拍粘上网球，轻松化力后一颗短球打出，再度得分。
“比分0：1，交换场地。”
“比分0：2。”
“比分0：3，中场休息。”
闻霄没出汗，下场后只喝了口水便看向对面坐在长椅上，毛巾盖头看不清表情的奇柯。
无法按照平时的风格打球，让奇柯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复上场时的轻松，变得消沉郁闷起来。
在这场比赛开始之前，奇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狼狈。
引以为傲的运气就像突然消失了般，他甚至开始不受控的责怪起和自己比赛的那个人。
闻霄……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运气才会消失。
所以都是对方的错——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些什么，奇柯双手猛地抓住毛巾，用力揉搓脸颊。
“啊——我到底在干嘛啊！”
“奇柯。”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奇柯的手腕，以柔和又强硬的态度拉下后者的手臂。
奇柯眨了眨眼，被揉搓到看不清事物的双眼重新聚焦，落到不知何时走过来、半蹲着的闻霄脸上。
少年有一副在东方人看来非常清俊端正的好相貌，在西方人眼里同样不差。
在阳光下，那双眸子里的褐色虹膜因注视着他而显得更加清晰，像是通透的琥珀、又像陈酿的蜜。
奇柯喜欢浅褐色，最初找闻霄搭话时并不全是因为对方没有受到他运气的影响，也有那双眼睛的几分功劳。
“给我看看吧，你的网球。”闻霄郑重道。
“任何外力都可以被夺走，但只有自己的网球技术是别人永远无法夺走的，对吧？”
奇柯微微睁大眼睛，眼中光华流转间，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自己的网球技术是别人永远无法夺走的！”
那些刻苦训练、挥洒汗水的时刻，都是他自己的，和运气毫无关系！
【奇柯·巴连廷好感度提升。】
【奇柯·巴连廷好感度提升。】
又是连着两次的提醒。
应该是一次性加了挺多好感度的吧？
闻霄没有在意这东西，就像系统不显示好感度的具体数值一样，他也觉得交朋友还是靠真心换真心比较好。
按照详细数值专门攻略的话，就好像把对方当成了一个任务似的，很不尊重别人。
中场休息结束，闻霄和奇柯重新站到场上，再度开始比赛。
教练双手抱臂看着场上的发展，视线余光瞥见一道站定在旁边的身影，有些意外。
“拉尔夫，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