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为兄不是小白花>第37章 叛徒

  议事厅内,古岳坐在主位上,愁眉不展,身旁立着大长老杜衡与二长老澹容。厅内一片寂静,三人皆面色凝重。

  青浔前脚刚刚迈入议事厅,一声难听的呵斥便如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

  “恬不知耻的叛徒,竟然还有脸踏进这议事厅来!”

  青浔尚在疑惑,眼前一个白色身影极快闪过,二长老澹容瞬移至青浔身前,用力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面目狰狞如吃人野兽,逼他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坚硬的石墙。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青浔未及反应,颈脖子便被人掐着固定在墙上,后背差点儿散架。强大的惯性之下,他的头猛然后仰,后脑勺与石壁剧烈地撞击,顿时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喉咙里突然涌起一股血腥,他本能的去攀扯澹容扼住他咽喉的铁臂,企求一丝呼吸的间隙。

  他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澹容长老,一来便如此气势汹汹要取他小命。他拼命挣扎反抗,可糟糕的窒息感逐渐分散了神识,就连飞衡也难以召唤。

  喉咙里那股恶心与灼痛再难压抑,他张大了嘴,鲜红猩热便汩汩涌出,顺着嘴角流下,模样惨不忍睹。

  “住手!”古岳沉闷严肃的声音适时响起,语气里带着不容挑战的权威。

  澹容手背的青筋凸起,双眼因暴怒而变得猩红,闻言偏头瞥了古岳一眼,手上力道一分未松。

  古岳霍然起身,周身气压骤降。整个议事厅内落针可闻,安静得仿佛暴风雨前平和无比的大海,但每个人都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低气压中潜藏着的极度危险。

  爆发只在一瞬间而已。

  古岳到底没有亲自动手,他唤了一个人名。厅外随时待命的常雀听到召唤,立刻飞身掠至青浔身旁,一掌击退了澹容。

  青浔得救,从石墙上滑落下来,狼狈地跪在地上,不停咳嗽喘气。

  “二长老,你疯了?!”常雀怒道。

  “滚开!这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澹容捂着被打伤的肩膀,踉跄着还要上前来。

  青浔骇然,即便中间隔着一个常雀,澹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依旧强大。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平日里一向淡定自持的二长老如此暴怒失控。

  “常雀没资格管,我的话你也不听吗?”古岳朝他们三人走了过来,步伐沉稳,羽冠下的眉眼锋利无比。

  澹容见古岳铁了心护着青浔,渐渐收敛了攻势,愤恨地看着青浔。

  他平生最敬重的族长处处袒护着他平生最厌恶的小怪物,可他碰不得、杀不得,叫他怎能不嫉恨?

  “是我让人带他来的。澹容,你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杀我的人吗?”古岳语气森然,鹰隼般的眸子攫住了澹容。

  “澹容不敢,族长息怒”,澹容摄于古岳的威压,俯首退到一边,眼睛却仍旧死死盯着青浔。

  青浔喘匀了气息,从地上站起来。常雀伸手来扶,被青浔不着痕迹的避开。

  “咳咳,不知何处得罪了二长老,竟惹得您亲自出手要取我的性命?”青浔不解。难道自己果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要不怎么到哪都有人想杀他。

  “哼,你还要装下去吗?”澹容反问道。

  装?装什么?青浔十分纳闷,难不成面前这几人已经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了他这躯壳里的秘密?

  这不可能,这些天他自认为伪装的天衣无缝,除了在琼玉矿里召出过飞衡,根本不可能有漏出马脚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也许,澹容的这句话,就只是试探。

  “青浔不明白二长老在说什么”,他假装不懂,将清澈无辜的眼神投向古岳。

  古岳立在他面前,眸色晦暗,羽冠纹丝不动,庄严肃穆的如同一尊石雕。

  “青浔,你是不是见过魇离?”古岳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冷冰冰的问道。

  “魇离?”青浔一头雾水。他努力在零碎的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什么魇离,我不知道”

  “今晨魇离来找过我,给了我一颗压制魔化的丹药。他说这已是最后一颗,剩下的,都给了你”。

  红色的披帛掀起,古岳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托在掌心里递给青浔看。“青浔,你早就知道我魔化这件事了,是不是?”

  “魔化?”听到‘魔化’两个字的时候,青浔算不上震惊。早在他看到那张古岳写给魔族的羽信时,他便想到过古岳魔化的可能。

  长期与魔族接触之人,必遭魔气浸染,逐渐被其同化。这是魔族保护种族的方式,也是一种入侵的手段。

  “魇离为什么会把剩下的抑魔丹给你,你用什么和他换的?”古岳走近了,高大的身躯投下浓重的阴影,无声无息的笼罩住他。

  他能用什么去交换呢?青浔明里是个一无所有的筛玉工,暗里是个不称职的养蛛人,唯一会的技能是驱使帝玺为蛛卵赋灵。

  魔族对帝玺虎视眈眈,若是青浔肯交楠漨出驱使帝玺的方法,别说区区几枚抑魔丹,什么宝贝不肯换呢。

  偏偏曾经那个青浔,只要了那么几枚丹药,为的不过是亲自折磨那高高在上的族长。

  只是瘦弱的躯壳早已换了主人。面对古岳的逼问,青浔偏了头不作回答。

  他活在古岳眼皮子底下,古岳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这些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古岳问他,从来不是想要他的解答,只是要他认罪。

  "青浔,回答我!"古岳捉住了他的双肩,指甲陷进肉里,疼痛从手臂径直蔓延到他的琵琶骨,迫使他再度跪倒在地上。

  青浔抬起头,倔强的眼神直直望进古岳燃起怒火的眼睛里,“古岳,你知道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你、你居然真的把驱使帝玺的方法给了魇离,你怎么不干脆直接把帝玺送给他?”

  古岳气得牙根直痒,蹲下身子捉着青浔的肩用力摇晃,仿佛这样就能叫他这令人头疼的妻弟回头是岸。

  "你以为几颗丹药就能拿捏我了?真是可笑啊!”古岳的眼皮耷拉下来,面露痛苦之色,嘴唇同他的面色一样苍白。

  “小浔,你一直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望舒说你杀了她的儿女和族人,我不信,我从来不信。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去杀人呢?可当我查到真相的时候,我又不得不信,原来你真的是凶手。”

  说着说着古岳松开青浔跪了下来,兀自狞笑,嗓音也变得沙哑。

  “哈哈哈,是我错信了你,是我的错。自你姐姐死后,你真的变了很多,如今,连我也看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