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是么?”
啪嗒一下,眼泪还是掉下来,“可是他今晚对我很坏,说了很多糟糕的话。
“人有很多面,我在先生身边工作了四五年,依然觉得他难以揣摩。也许,你是特别的人,所以把他隐藏的一面引了出来。”
顾影面无表情地听着,那是她伪装给自己看的面具。泪痕纵横,是这面具上的裂痕。泪越流越多,裂痕越来越密,终于到达临界点,咯吱一声碎了。她恸哭出声,“Emma,我很害怕……”
“我马上到你身边。”
顾影不停擦着眼睛,但是眼中烧,她的眼泪更是火上添油,不知她在为谁而哭。他用方巾擦净那种令人厌恶的湿黏手感,眼底的怒意像沉在水底的巨大礁石,无边无际,“那就证明给我看。”
外边的雨砸在湖面上,沉闷作响。山雨已至,今夜太平山的树木不知道要摧折去多少。半山别墅那一路火红的鸢尾花,也要被雨打风吹去。
但他富可敌国,少了这一丛花,也许明天早晨,就有人为他打理好了新的花团锦簇。
顾影眼泪停在腮边,“怎么证明?”
“你的身体。”沈时晔丢开方巾,“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用你的身体证明给我看,你只属于我。”
用性来威胁女人,手段很低级,很卑鄙,他知道。但非如此,他的怒意无法消解。
顾影浑身打起冷战,脸色惨白,“我做不到。今晚……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惊惧发作,是在庄文琦看向她胸口的一瞬间,她浑身血液倒流。脑海里闪过很多碎片,庄文琦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套房地面少女的文胸。有些记忆会如影随形笼罩一生,时不时地跳出来蜇刺一口。
“有什么难的?你很有天赋,第一次口/交,就很爽。”沈时晔竟然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给过他了,但是不要紧。你以前年纪太小,是被他引诱了,不是你的错,我不怪泪掉得太急,从指缝里漫出,“我想他到我身边。”
“可是……”Emma为难,“先生说今天不见任何人。”
“他会来的。”顾影还流小小私心。
顾影让开过道,脊背贴着门板,轻声,“先说清楚,你今天真的很过分。”
沈时晔走进房间,雨伞散漫地支在脚边,“你今天也真的使我生气。”
“因为庄文琦,我知道。”顾影闭了闭眼,“我不想现在提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准备去死吗?我不会爱一个逼死我的人……我不敢告诉你我身上发生过什么,怕被你知道我的爱情很扭曲也很肮脏。沈先生,爱如果不被期待,就会成为困扰变成负担。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过去,还会要我的爱吗?”
沈时晔静静看她,“我要,你就愿意给吗?”
“我愿意,一直都愿意。”顾影走到他面前,泪意盈盈,“因为愿意,所以记了两年,留住你的大衣手表,留住你的一点点气息。因为愿意,所以一直记住你对我的好,原谅你的坏。因为愿意,所以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会嫉妒,想跟你约会,所以你带着花出现,我就奔向你。因为愿意,我一直等待你问我愿不愿意,但即便你永远不问,我也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遍——”
她又落泪了,但这一次是纯粹欢喜的泪水,“我会用我渺小的心来爱你。”
沈时晔丢开雨伞,猛然反身抱住她,抱得不遗余力,抱到平视的高度,头碰头,“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不能爱你呢?”
“那也没关系。”顾影闭眼吻上他,带着本来如此的决绝,一边轻声呢喃,“我没想过、也不需要你爱我。爱不是恒等式,不是我爱你多少,你就要还我多少,如果我有非常丰沛的爱,为什么不可以填满两个人?”
沈时晔一句话也没说,按住她后脑吻了回去。他们没有接过这么疯狂的吻,像一场小型做.爱。
她吻他的唇,喉结,解他的领带,衣扣,手伸进去抚他的肌肉。她不懂高级西装的精巧构造,沈时晔嫌她慢,反手脱了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躯体。
她的浴巾也落在地上,秘密被灯光照得波光粼粼,沈时晔用粗指揩了一把,喂到她唇边,声音里沉着浓重的欲,“什么时候出来的?”
顾影吃到自己的甜味,脸红地“唔”一声诚实道,“一看到你就……”
他与生俱来的头衔和财富太惊人,相貌反而成了不值一提的东西,以至于他并不知道他那张顶级帅哥脸的杀伤力。
沈时晔似笑非笑地拨了拨,“bb好叻。”
他将顾影抱进怀里,女孩子肌肤胜雪,随便哪里手感都好得惊人。她呼吸急促眸光涣散,“轻点……”
沈时晔抬起脸,暂且放过她。他如雾如霭的眼里尽是弄得化不开的欲,拍了拍她后腰,箍着顾影手腕,“帮我解开。”
顾影此时神思已经不属于自己,迷蒙地照着他的指令做事,手背上被鞭笞出红痕。
顾影低头一看,来不及脸红,就被他带着转了个身,背对他推到桌子边。结实强悍的男性躯体从后面覆上来,他低声命令,“扶稳,压低,抬高。”
顾影双手撑在桌沿,受了一惊,上身下意识抬起,“要站着来吗……?”
沈时晔强势按住她,“试一试。”
他还是挑的,嫌这种地方的床不干净。但顾影设想中,第一次应该从传统的方式开始,一时不能接受,在他怀里不安地挣扎,“要不回家好了……”
她还是不太懂男人,这种时候,他根本等不及。
“先试一次……再回去。”他额角隐忍出青筋。
“唔——沈先生,先生……”
还没开始,她就这样叫一次。固然很助兴,但也很挑衅他的神经。
沈时晔额角青筋一跳,“叫给谁听?庄文琦还在楼下,想让他听见?”
顾影听见庄文琦的名字,信以为真,受惊地收紧。
沈时晔眼神一黯,不爽到极致,“听见他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
顾影心慌意乱,胡乱一动,竟让他啵一声脱了出去,像木塞弹出了酒瓶口。
沈时晔阴沉地低头看一眼,一字一句道,“bb,你这是作死。”
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他解下左手的百达翡丽天文表,用领带缠起,对着她左右两边各抽了四五下。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顾影比他小太多,这种带有管教性质的调.教手段自然而然就用在了她身上,且不可否认,效果十分之好。
才打到右边,她就绷着小腹哭了。
不过眼泪是从别的地方流出的。沈时晔目不转睛盯着那里,加力用了狠劲,清脆地一声,引出她短促的哀叫。
春日水花四溅,一颗颗如碎玉倾斜而出,像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急雨。
“……”
这种奇观把沈时晔也镇得失语片刻,隔了一会儿,他才不怀好意地靠上去,“原来bb是雨神么,说下雨就下雨?”
“不是不是……沈先生——”她摇着头,不停哀哀地叫他。
“嗯,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吗?”
……
“唔。”
顾影被顶到脚尖离地,手臂被沈时晔锁在身后,半闭眼蹙着眉,好像谁在折磨她。
这种方式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马上接受的。但顾影的天赋异禀给了沈时晔错觉,因而没有怜惜,一上来就给到极限,丝毫没有收束力气。
男人做事的风格果然如他开车如出一辙,越是激烈越是寡言。
“痛……”顾影神思混乱着,竟然想将他弄出去。
沈时晔不能容忍她温泉水一样的乱摸,拧眉嵌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向后提起来,贴住他的胸膛,“是你太紧张了。你以前的伴侣太无能,没有好好开发过你。”
他身体力行种地方。
她战战兢兢把消息呈进书房,等沈时晔在窗边听着雨声抽掉一支烟后,得到的指令却是,“备车。”
Emma和Calvin交换眼神,传递的是同一种震惊:天啊顾小姐她真的有迷惑君心的妖妃潜质!
旧公寓楼区域的街道拥挤,窄到劳斯莱斯开不进去,沈时晔下车,手工皮鞋踩在湿黏的石板砖地面,接过助理手里的伞,“不用跟着。”
等老板走了Emma发出疑问,“是……要等一整晚吗?”
助理们大惊失色把目光放到远处,街道上方是各色霓虹灯牌,红橙黄绿蓝,迷乱的灯光经过经年累月的灰尘倒映在雨水上,夜总会,皮具城,夜宵店。
沈时晔在这样街上走一走,都算是纡尊降贵。让他在这种地方过夜留宿,没人敢想。
只有顾影敢。
不想在他?”
顾影脸色绯红着着承认,“唔,可以看到你,抱到你……先生……”
她叫他太甜,这声先生不像敬称,倒像对丈夫的称呼。先生,太太。
沈时晔游刃有余的节奏忽然轻微地失控,“现在该叫什么,要我教你?”
突然被凶了一把,顾影猝不及防,忽然颤抖地紧绷起身体,又一场热雨倾泻而至。
她闭着眼,死死扣着沈时晔的脊背,“呜,哥哥——”
这是送命的叫法。
两个小时前,沈时晔才说过,假如她是他妹妹,就会在她十八岁成人当天被他破.处。
这句话与当下的情境微妙的重合了。
沈时晔解开她缠绕的双臂,强势按在她头顶,“妹妹,为什么勾引我,系唔系想生哥哥的bb?”
密集的酥麻和疼痛同时到来,顾影尖叫,“我不是我没有!”
这可不是开玩笑,今晚一切发生得太仓促,他真的没有戴那个……!
“为什么不?我们的孩子一定最聪明漂亮。”
他说得太强势太理所应当,顾影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胡言乱语,“不行啊哥哥,我还没到法定婚龄,怎么能生bb……”
沈时晔扣住她的手,狠对着她,“那就等你到法定婚龄,嫁给我,领完证就生。”
明明是荒唐语,可他们手短,得知这是因为有一家少东要哄女朋友,便都很乖觉地说:祝他们天长地久哦。
这句话传到沈时晔耳朵里,他心情颇好地笑一笑。好听话,无论虚实真假,总有人愿意听入耳。
*
顾影再次醒来,是在一间香槟色的半圆形卧室里,空气中飘着高雅的香雾,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下着淡金色的纱帘,远眺是维港的黄金海景,近处是翠绿山林和湖泊。
……还是回到半山别墅了。
她睡饱了,脑子也恢复正常,不再被接吻,做.爱,高.潮种种污秽的影像填满脑子,一捧怒火姗姗来迟,烧得直冲喉咙眼。
是,昨晚是她自己送上去的,但是沈时晔未免也太!过!份!了!
顾影真被沈时晔平时那副禁欲冷情的样子骗过去,她以为,他会很克制自控地做完一次,靠在床头抽一只事后烟,隐忍地对她说,“好了,今天的份额只有一次,过犹不及。”
都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就在走下坡路,她觉得自己的臆想完全是合理的,何况沈时晔那么忙,忙到像是要把性.生活的时间时长次数规划进日程表里的人。
如果能回到昨晚,她会在西营盘公寓却说得好真切,像是她真的是妹妹,十八岁勾引英俊强势的兄长偷尝禁果,等到二十岁与他领证结婚,和他颠鸾倒凤,怀一个最聪明漂亮的孩子。
顾影眼角一酸,连忙阖上眼,双手攀紧他偾张的背肌。为何要为好事泪流。
沈时晔低头含住她的唇舌,开始不遗余力。老旧床垫里的弹簧咯吱咯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连带整张床都开始振动,床脚在木地板上腾挪。
他们交吻着彼此,顾影像被高高抛上了浪尖,破碎哭出声,“老公、轻点——”
沈时晔不意会听到她叫老公,竟被她叫得心神一乱。
这之后,他只试一次就回家的许诺全都成了屁话。这一夜,老式弹簧床垫疯响了一整晚,整条床单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