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穿同样红色大袍的女人进入寝房后, 依旧能听见外头的欢庆声,烟火还在绽放,都在祝福她们。

  卫峥嵘拉过傅清墨的手, 搂过她的纤腰, 在她唇上吻了吻。

  今日的傅清墨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美丽许多,一身的红宛若给她添了前所未有的艳丽与娇媚, 那一张垂涎欲滴的唇弯开一个弧度, 笑意盎然。

  卫峥嵘的手指划过傅清墨修长的脖子,来到了骨感分明的锁骨上:“今日,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大家也知道你是我的了。”

  傅清墨拉过卫峥嵘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 轻轻吻了吻, 在张嘴轻咬:“如此一来, 也不知道有多少郎君和姑娘要伤心了。”

  “管他们伤不伤心呢, 反正我的后宫, 只有你一人。”

  卫峥嵘从未在傅清墨用过‘朕’字,只因在傅清墨面前她不觉得自己是帝王, 她依然是当初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小将军。

  “当真只会有我一人?”

  傅清墨也不是没有害怕过,当一个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时,贪念也会随之而来。可卫峥嵘是特别的,她在很努力地做一个好皇帝, 时间不是泡在奏折里,就是泡在自己怀里,生活依旧简单得像军旅。

  “当然。”

  卫峥嵘拉着傅清墨坐到床边, 伸手摸了摸那大红被单笑道:“我以前那个世界,是一夫一妻制的, 自然只能有你一人。”

  傅清墨噗嗤笑了一声,这几年, 她听卫峥嵘说了不少她原来那个世界的事情,很多很神奇的事物和想法,这似乎也有利于治国上。

  “那看来,往后还可以再推一新令。”

  卫峥嵘马上意会到傅清墨的意思,可她却有些不满,道:“新婚夜,就别再想国事了,想我。”

  卫峥嵘拉过傅清墨的手放到自己的心房上,感受着那里一下下有力的跳动。

  “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卫峥嵘的指腹轻轻划过傅清墨修长的手指,道:“明日不早朝。”

  “今晚……”

  傅清墨不等卫峥嵘说完,便倾身上去,轻轻吻住卫峥嵘。她的手从卫峥嵘的手中抽出,然后轻轻搭在卫峥嵘双肩上,有意无意地拉近。

  腰带轻解,大红衣袍散落在软塌上,就像开了一朵绚丽灿烂的花,卫峥嵘俯身吻在傅清墨的唇上,勾出那灼热的呼吸,让空气也变得潮湿不已。

  过于潮湿的空气好似汇聚成一条溪流一样,让二人沉溺于其中,缺氧亦不愿松开对方。

  “卫峥嵘!”

  傅清墨抓住卫峥嵘的手腕,本来想要制止什么,可是声音软软的,带了几分嗔媚,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让你轻点,你怎么,你混蛋!”

  “好好,轻点。”

  翻飞的情海,涌动的欲念,无眠的黑夜……

  都是新婚夜,情动的证据。

  **

  卫峥嵘给自己放了三天假,翌日她便与傅清墨手牵手在宫里走动,仿佛要告诉所有人她们有多名正言顺。

  宫内有一座观星楼,这是钦天监观天象的地方,平日里没有什么人。二人走了上观星楼,俯瞰着皇城的景色,红墙绿瓦,宫人低着头缓慢走动着,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规矩,也十分无趣。

  “清墨,如今江山已在我们手中,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么?”

  “有。”

  傅清墨今日穿了一袭鹅黄色的宫袍,青丝随意束起,只有一支雕刻着惊鸿花的玉簪挽起。仔细看,还能看到那支玉簪中间镶着金子。

  “把巨戎国,南辕国和西凉国统一。”

  卫峥嵘听罢,说惊讶也惊讶,说不惊讶也不惊讶。傅清墨是个有野心有才能的女子,开创宏图霸业自然是她的目标。

  登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便可以掌控一切,而她要消除不可掌控的因素,自然也合情理。

  “不过,这不是短期内能达成的,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去做这件事。”

  傅清墨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夕阳:“听雨说想去西州了。”

  “她是想去见飞廉吧。”

  听雨有时间就会去西州,不过傅清墨这么提出来,想来她也想出去走走看看了。

  的确,在这宫墙之内实在无聊,自己也困不住老是微服出巡,更何况是傅清墨。

  “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吧,让青龙前辈帮我们看着。”

  “好啊。”

  卫峥嵘似是想到什么,满目含笑地道:“你知不知道新婚之后去旅行,在我以前的世界叫什么?”

  “什么?”

  “度蜜月。”

  **

  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身边还有几个护卫骑着骏马护航,这般大的排场,大家都在猜测马车内的主人是谁。

  卫峥嵘撩开窗帘,看了看马车外的风景,行人树木鲜花,明明是很平常的风景,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胡图:【此情此景,我想念首诗。】

  卫峥嵘:【你还会念诗?】

  胡图:【会啊!听好了!】

  胡图清了清喉咙,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

  卫峥嵘:【停!】

  胡图:【……】

  有哪里不对吗?

  卫峥嵘:【念得很好,以后别念了。】

  胡图:【……】

  经过一个月的路程,他们已经到达了西州,本来心情还不错,可被胡图这般气一气,卫峥嵘也不知道好笑还是好哭才好。

  来到西州,卫峥嵘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飞廉。这趟旅程,最高兴的莫过于听雨了,一路上跟百灵鸟似的说个不停,若不是傅清墨制止,她怕是会说到天荒地老。

  众人相约在天香楼见面,这也是卫峥嵘为帝后,大家第一次齐聚一堂。

  “将军!啊不!皇……唔!”

  于平捂住了梁竹的嘴,制止他说话,他这大嗓门一旦说出卫峥嵘的身份,这天香楼估计就要乱了。

  “还是叫我将军吧,我也适应一些。”

  卫峥嵘到现在也还未适应那些人见了自己就跪的画面,还是叫将军她更觉舒服些。

  “将军,你白了好多啊!”

  梁竹一开口,其他人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卫峥嵘的笑容也僵在嘴边。

  你……意思是我以前很黑?

  胡图:【跟现在差了至少三个度吧!】

  卫峥嵘:【……】

  胡图:【我就说了嘛,你长得是好看的,就是有点黑,现在好了,又好看又白。】

  卫峥嵘:【行吧,会说话以后就多说一些。】

  胡图:【那我给你念首诗……】

  卫峥嵘:【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飞廉见气氛有些尴尬,马上打圆场,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卫峥嵘,道:“将军,这是我们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我们走不开,不然一定会参加你们的婚礼。”

  卫峥嵘接过小盒子,笑道:“你们破费了,来,喝酒!”

  一旁的傅清墨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卫峥嵘举起酒杯,跟大家喝了一杯。梁竹看了一眼傅清墨,又看了一眼卫峥嵘,神色有些古怪,道:“没想到将军倾心之人居然是傅姑娘。”

  “不过也对,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男子能够配得上将军和傅姑娘,这样正好凑一对。”

  傅清墨听罢,不等卫峥嵘开口,便轻轻唤了一声:“梁竹。”

  梁竹浑身汗毛都直立起来,要知道当年卫峥嵘攻龙门关时,他便是与傅清墨在军营镇守的。当时傅清墨的手段和给予他的恐惧,他至今还记得。

  这一声‘梁竹’,让梁竹梦回当年,傅清墨说要杀了姜不凡的人来当惊鸿花的花肥。

  “谢谢你。”

  梁竹本来心都提起来了,可一听傅清墨说谢谢,顿时整个人都软了。傅清墨的神色比当年柔和不少,更加内敛,就像陈年好酒,梁竹突然觉得她的确跟卫峥嵘挺般配的。

  “哎呀,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谢谢,干杯干杯!”

  众人边吃边喝边聊,聊着国家大事,聊着家长里短,也聊着艰辛军旅。自卫峥嵘登帝后,大丰的国情越来越好,战乱减少了,昏庸无能的官吏也减少了,乡村城镇都在发展,粮食储备也充足。

  说卫峥嵘把衰败的大丰救回来也完全不为过,当然这也有赖于她有才情出众,有才干的大臣辅佐才行。

  不得不说的,自然还有傅清墨。卫峥嵘初登基时的确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有傅清墨辅佐,一切迅速进入正轨。颁布新政,梳理经济脉络都有傅清墨的帮忙,否则卫峥嵘真的会觉得自己忙不过来。

  如今四海升平,大丰越来越好,百姓从一开始质疑女子当皇帝,到现在都在赞颂墨帝,便知其政绩赫赫。

  虽然颁发的新政还有争议,可是这都需要时间让大家去接受,卫峥嵘对此并不担心。

  酒过三巡后,傅清墨双颊已有些红晕,她看着飞廉问道:“你什么时候与我家听雨成亲?”

  飞廉:“……”

  言罢,听雨马上附和道:“对啊,什么时候成亲啊?”

  卫峥嵘:“……”

  好直接的一对主仆。

  “那个……”

  飞廉还未说完,梁竹便用手肘碰了碰她,哈哈大笑:“你不是存了好多银子,就是为了成亲吗!”

  “你别说出来!”

  飞廉一下子就涨红了脸,随后恼羞成怒一样一拳打在梁竹手臂上,那人笑得更欢了。

  傅清墨知道飞廉有打算后也安心下来了,飞廉脸皮薄,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反倒是听雨,知道飞廉要跟自己成亲,她便倏地站起来,马上拖着飞廉往外跑。

  “走咯,去订做嫁衣!”

  飞廉:“……”

  卫峥嵘:“……”

  夜色凉凉,相聚完后,傅清墨和姜峥嵘并没有坐马车回客栈,而是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瞧瞧这夜市的热闹。

  夜市并没有早市那般拥挤,可也是一片昌盛,人来人往的,几年前经历战乱的城市已经成了一个不夜城,经济发展蓬勃。

  卖食物的摊子卷起袅袅热烟,卖泥人的摊子站了几个不愿回去睡觉的孩子,卖首饰的摊子也有不少女子光顾,一眼看去,就没有摊子是冷清的。

  卫峥嵘牵着傅清墨走在路上,虽这里不比京城,可总还是多了分亲切感。

  “多留几日吧。”

  傅清墨有些舍不得走了,虽然掌控权力的感觉很好,可是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啊,我给青龙送个消息,让他再多看几日。”

  傅清墨噗嗤一下笑出来,仿佛已经想象到青龙那吃了苍蝇一样的神色了。自卫峥嵘登基以来,青龙便没有休息过,整个人都憔悴了,现在她们又延迟几天回去,他不破口大骂才怪。

  砰——!

  就在此时,一束接着一束烟火绽放在天空上,那彩色的烟火迷了众人的眼。傅清墨和卫峥嵘抬头看着,傅清墨缓缓道:“大丰会越来越好的。”

  “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嗯。”

  “都会越来越好的。”

  烟火之下,二人相拥而吻,绚烂的不止是烟火,还有心中色彩斑斓的世界。

  属于她们的盛世,即将到来。

  (完)